第四十六章：我今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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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探出头来，教学楼对面被昨夜风雨打残的花草树枝安静祥和的沐浴在阳光下，地面湿湿的，有不少水坑上飘着残碎的叶子和花瓣。 隋楼书踩着铃声进教室的时候城安正趴在桌子上，他推了推城安，城安手里竖着的书啪啦一声倒在城安脑袋上。 “嗯？”城安揉了揉眼，游魂似的站起来让隋楼书进去，然后游魂似的坐下趴着。 “吓！你这两天去哪撬门了？”隋楼书拍拍城安的脑袋。 城安眯着眼睛抬起头，眼下两个深黑色的眼袋让隋楼书抽了抽嘴，哎哟喂笑死爹了，这是哪来的大熊猫呀！ 城安秀气的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眼睛再次闭上了“哪也没去。” 这时隋楼书兜里的镜子凉了凉，他拿出来一看 ‘这两天城安和我一直在破解那本书。’ “看出什么来了？” ‘就是没看出什么才这样，’莫筝撇了撇嘴‘我让城安带了书来，你拿回去看。万一你走****运看出什么来了呢。’ “这么抬举我？” ‘认真点，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好吧，勉为其难的帮你们看看好了。” ·······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 西师卷着一本语文书摇头晃脑，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有时如疾风过境有时似细雨润秋，于是北冥之海那条御风化鹏的大鱼仿佛落在眼前，众人看着它与风浪相搏，忽而扶摇直上九万里，惊心动魄！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将众人拉回现实，一看，教室门外竟然站着一个女孩。女孩很瘦，肥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晃晃荡荡，她脸色苍白，鬓角滑下汗痕，神色焦急。 “诸子，容师傅我前去一探。”西师对众人眨了眨眼，放下书本。 他们说话的距离里教室有些远，不过门没关上，偶尔有些话顺着风飘进教室，又被前排的人传了起来。 “同学，你是哪个班，有什么事？” “我、请问您是西和平吗？” “是。难道你找我？” “嗯。我叫黄姚姚，我mama是黄···” 西老师神色大变，不得不正眼看起了这个女孩子，她很瘦弱，一看就营养不良，十六七岁的模样，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我今年十六岁，生日是十二月份。”女孩低着头，眼泪啪啪的打在地上，似乎没有在意西老师瞬间惨白的脸色，她继续说道“mama重病，想请你去见最后一面。” 风卷起最早掉落的黄叶，哗啦一下冲到五楼又呼哧的跌在地面，下课铃声响了很久，西老师还保持着震惊的样子，他全身被汗水浸透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女孩子依旧低着头，等着他的决定。 ‘那姑娘有点眼熟。’ 莫筝抬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镜子一凉，城安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细长的手指为旁边那本书翻了一页。 ‘我还没看完呢，翻回来···’ 城安撇撇嘴，脸色有些黑，但还是给她翻了回来。 隋楼书啧啧两声，摇了摇脑袋道“我记得，那姑娘不就是城安借伞的那个吗，这是来还伞吗？妞妞，你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城安脸一黑，“滚，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装，你继续装。”隋楼书笑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班上的人忽然扎堆朝窗子口挤去，莫筝眼睛一亮，丢下一句‘我去外面看看。’就穿过众人浮在了走廊上。 走廊上的学生也不少，大多自以为隐蔽的站着挤着眼珠子往这里瞧。 女孩一声不吭的掉着眼泪，西老师苍白的神色有些恐惧有些尴尬还有些心疼，他低头小声说了句“别哭了，今天放学我跟你去。” 女孩点点头，转身就走，眼泪不停。西老师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功夫去理会学生的好奇，迈着急促的小步子就走了。 莫筝摸摸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好像很有点故事，早知道就早点出来看了。今天放学，嘿嘿。 挨到放学，被西老师和黄姚姚的勾起兴趣的莫筝对桌上那本书完全没了感觉，一放学就跟城安说自己要去溜达，不等城安同意就跑了。 在学校后门找到了有些鬼鬼祟祟的西老师，和他一起的还有早上那个女生。一路上西老师干巴巴的问了几声女孩子的生活，简单的交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开口。莫筝奇怪的看了这个叫黄姚姚的女生一眼，只觉得这俩人的相处都怪怪的。 学校后门有一条小巷，小巷子全是平房，一般是租给家在乡下的学生住，从小巷子穿出去就是南江的一段堤岸。 “妈，我把他带来了。” 黄姚姚停在其中一间平房外，喊了一声便打开门。这房子小的可怜，加起来不到十个平方，放着一张床，一个折叠衣柜，一个燃气灶，一张小桌子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毯子，气息浅得几乎都要消失了。 莫筝摇摇头，这不会是西老师的情人吧？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不待莫筝细响，西老师眼睛就红了，哽咽着说。 床上的女人虚弱的动了动嘴角，似乎想笑，她目光转到黄姚姚身上，闭了闭眼睛“对不起，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求你，我死后你能不能照顾照顾我们的女儿···” 轰！ 天雷勾地火，我擦，还真是西老师的情人，这连私生女都有了。黄姚姚才十六岁吧，西老师的大女儿都已经工作好几年了，莫筝摇摇头，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呀！然而她还盘腿浮在半空中，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避嫌的意思。 “莫问你别跑！” “站住！” “跑哇你再跑哇，初中的小霸王，你不是很能吗！” 忽然窗外传来吼声，莫筝脸色，消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