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场导演老王眼睁睁看着李达吐完鲜血吐白沫，那颗为了电视工作而奉献的一颗心。

    眨眼间拔凉拔凉滴呀！

    他用近乎于超过刘翔跨栏的速度，在风阻系数为0.15CD单位的录制大厅内，仅仅3.5秒就加速至100迈时速狂奔至近前，却是鼻头一酸，两道粗如面条的鼻涕顺着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导演老王一把年纪，跪在失去知觉的李达面前，双手无处安放，颤抖着举在半空中，老泪纵横：“兄弟啊！我的好兄弟啊！！！”

    领导啊！我有愧，我有愧啊！我辜负了您千叮万嘱的托付，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我更加，更加无颜再见嫂子啊！

    老王抱住李达，不顾一地血污白沫，哭的歇斯底里，不少观众竟真把他俩当成亲生兄弟，纷纷侧目，心生感慨。

    “你们看呐！多么伟大的哥哥啊！”

    “是啊！你们看他的鼻涕流在血地上，这才是真正的血浓于水啊！”

    “敬你是条汉子！德玛西亚！”

    “一会儿老子把盒饭鸡蛋，都让给他了！”

    “我也让！”

    “还有我！感人呐！”

    “我们这边十个人都表示也把鸡蛋让给他！”

    “容兄弟弱弱的说一句，一顿饭吃十几个鸡蛋，会死人哒。。。”

    钱品聚蹲在导演老王身边，重重叹气，轻声安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节哀节哀。”

    老王怒而转头，与钱品聚愤然对视，他的鼻涕顺着嘴角晃荡在外，却是怎么吸都吸不回去，抽泣不停说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兄弟才落得这般凄惨境遇！”

    钱品聚讪讪一笑，在他眼皮子底下来回蹦跶，虽然脸上歉意甚浓，但那动作却仿佛在说，你来打我啊，来打我啊魂淡~

    “我揍你丫的！老子不干了！反正饭碗这回也砸了！”导演老王一想到领导和蔼的面庞，心中就无比愤怒，都是因为这厮！啊啊啊啊！

    当下挥拳，照着钱品聚大胡子脸就锤了过去，却在堪堪碰触到他面颊皮肤的一瞬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钱品聚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只手，挑眉呆愣，抬头一看竟是笑容温醇的王腚红，背靠灯光居高临下站在身前，那一瞬间，钱品聚一扫心中对他的仇视，王腚红在他眼里，就像在人间传颂福音的天使。

    让他不禁想起一首歌，在心中久久回荡。

    “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王腚红一手握住话筒，用温柔如水的声音，看向老王的目光深邃似有无限柔情，只听他呢喃道：“老王啊，让我们颁完奖，回家再说好吗？”

    老王颤抖着嘴唇泪流满面，用力抱起李达血污温热的瘦弱身躯，嚎啕大哭跌跌撞撞跑出录制厅，一溜烟没了踪影。

    不管后续如何，钱品聚都很识趣的没有再打扰，蹦跶离开，正好瞅见花枝招展，如可爱小白兔一般从后台跑出的赵昔之。

    “欧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赵昔之美目含笑面若桃花，一把抱住钱品聚，兴高采烈蹦蹦跳跳。

    钱品聚的心房一瞬间被填满，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万紫千红总是春。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声线颤抖说道：“昔昔，为了你，纵是千万人，吾往矣。”

    赵昔之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伸出玉手轻拍他肩膀，娇嗔道：“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形？！”

    “正形是什么？多少钱一斤？我有了正形就能娶你了吗？那你告诉我哪里有卖，我去多称点儿。”钱品聚表情很认真。

    “越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赵昔之突然不愿意搭理这货。

    “啊？！你有说我胖吗？我怎么没听到啊？”

    “德性！”

    “昔昔？”钱品聚语气突然一软。

    “嗯？”已经意识到不妙的赵昔之微瞪长眸，轻声问。

    “你看我给你争了脸面赢了比赛，你有什么奖励么？”钱品聚厚颜无耻，嗅着赵昔之诱人体香，试探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赵昔之调皮的眨眨眼睛，软嫩小手慢慢放在钱品聚腰间，但后者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竟毫无发觉。

    “昨天我觉得龙体稍稍欠安便去看大夫，大夫跟我说我这是得了脸痒症，必须要让黄花大闺女亲吻一下患处，立马就能见效！”钱品聚两眼冒光，说的神乎其神。

    “哦？一下怎么行，为了防止复发，怎么着也得十下吧？”赵昔之配合惊讶，另一只手捂住娇艳红唇，佯装担心说道。

    “对对对对对，大夫也这么说了，快点儿快点儿。”钱品聚疯狂点头，如小鸡啄米，目光褶褶。

    “好~那你闭上眼。”赵昔之笑的祸国殃民，甜死人不偿命。

    “那你慢点儿啊，我想仔细感受治疗过程。”钱品聚听话的闭上双眼，他的手脚也老实了，全世界似乎安静的只剩他们两个人，万籁俱寂。

    直到，赵昔之放在钱品聚腰间的小手使劲儿一拧，腰部软rou在她葱葱两指间转成麻花。

    那一瞬间，钱品聚脸色铁青张大嘴，又想起一首歌。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要死要死要死，哎呦哎呦哎呦！昔昔我错了我错了！”

    钱品聚红着双眼，疼的他龇牙咧嘴，连忙求饶。

    “想占你姑奶奶便宜，还嫩点儿。”赵昔之笑魇如花，满面春风的撒开手，迈开修长白皙的一双美腿，头也不回的重新走入后台。

    留下钱品聚一个人，一脸络腮胡不懂下巴的忧伤，望着赵昔之款款离去的婀娜背影，满眼哀怨。

    “好了！李达先生已经被救护人员抬到幕后，由本市在妇科上班最负盛名的口腔大夫，亲自参与救治，请大家放心，相信李达先生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重返舞台，继续为大家带来更多的欢乐！”

    王腚红慷慨激昂，宣布这一震慑人心的好消息。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过后，王腚红朗声呼喊：“让我们热烈欢迎礼仪小姐上台，本人亲自为钱品聚先生颁奖！大家鼓掌祝贺！谢谢！”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诶诶诶，编导嘛呢嘛呢！咱们这儿不是非诚勿扰！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换换换！”王腚红声嘶力竭朝幕后编导狂吼。

    音乐再次响起。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全场观众伴随喜庆的音乐起立鼓掌，打着节拍，礼仪小姐从台前走来，双手捧着证书，橄榄枝头环以及一朵姹紫嫣红的大红花，仪态婀娜，笑容恬淡。

    钱品聚一看竟然是那调戏未成的姑娘，心想哪能轻易放她回去，灵机一动，嘴角勾起狡黠弧度。

    “恭喜钱品聚先生，获得第二届对诗大赛冠军，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对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在座的各位领导，致以崇高的敬意与感谢！谢谢大家！”

    王腚红脸不变气不喘，目光炯炯，恨不得把手拍烂。

    钱品聚懵逼了，合着忙活一早上，到最后都没我什么事儿啊？！

    “好的！钱品聚先生，这是对诗之王的荣誉证书，里面有一张限时支票，一共一万元，希望您尽快领取，过期不候哦！”

    王腚红笑容灿烂，但话音落在钱品聚耳朵里，却让他对王腚红的仇恨，隐隐有重燃迹象。

    王腚红继而举起橄榄枝头环，为钱品聚端端正正的戴上，又将大红花紧紧为他绑在胸前，使劲一勒背后红绳，紧的钱品聚顿觉胸闷，他转头怒视假仁假义笑容灿烂的王腚红，刚想忍不住破口大骂，却见这厮大手一挥，朗声说道：“好！节目录制完毕，大家散场，快去领盒饭吧！去的慢了可没鸡蛋啊！！”

    礼仪小姐面带不屑，瞪了一眼钱品聚，娇哼一声，直接将盛放证书的木盘扔在他身上，连同扔下话筒的王腚红，与慌不择路争先抢后夺门而出的现场观众，呼啸着风大步流星，撒家伙颠圈！

    一阵喧哗嘈杂，喊骂震天的响动过后，整间录制大厅空空荡荡。

    徒留一直蹦跳未停的钱品聚一人，胸前一朵妖艳大红花，头上一束橄榄枝，如猿猴般蹲坐在舞台上，手里的支票随风飘卷，心生悲凉如坠冰窟。

    钱品聚泫然欲泣，仰天悲吼！

    “草你们大爷的！都特么没吃过饭啊！！”

    谁知话音刚落，导播大叔的催促嗓音自广播喇叭传出，回音刺耳，给钱品聚脆弱的幼小心灵，补上最后一刀。

    “诶诶诶那个谁？！没看见人都散场了！闲杂人等赶快离开！不要影响保洁大妈打扫卫生！那一地血你拿脸擦啊？！快走快走！”

    钱品聚头一歪，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