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命运与黑暗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冒充的官
暗的存在是为了衬托光明的无私,假如没有了黑暗去了它华丽的外衣。若这世界上没有了坏人,好人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只是,在那华丽光鲜的外衣下,又有多少人是披着羊皮的狼? 滚乐酒吧里,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一个年将朽木的老人独自坐在一张小桌前。在桌子上放着三瓶已经打开的啤酒,可是三支酒瓶都是溢满的,老人独自在这里坐了近两个小时,只点了三瓶啤酒,而且还是滴酒未沾。 酒吧的老板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但每次都是远远的,面带几分焦色的看了老人几眼,从始至终也未敢上前跟他说话。看他的模样,似乎很畏惧这个老人的身份。 此时还是傍晚七点左右,还未到酒吧营业的时间,可是今天的滚乐酒吧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全员到位,而且每个员工都穿戴的整整齐齐的站成两排,像是准备迎接某个大人物一样。 终于,在酒吧老板惶恐不安的等待下,有三个年轻人走进了酒吧。 看到这三个年轻人时,老板马上精神一振,一改焦虑的神色换过一付职业性的媚笑,上前迎接道:“洋少爷,你可来啦!” 居中的那位被唤作洋少爷的年轻人高傲的点了点头,也不拿正眼去看这位老板一眼,只是匆匆检查一下员工的阵容,问道:“都安排好了?” 老板一脸讪笑的点头道:“当然,您洋少爷要包场,哪个敢不给面子啊。” 洋少爷淡淡的笑了笑,正要转身出去时,他身边一位眼尖的同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指向老人所坐的那个角落位置。 酒吧老板那肥胖的身子不着痕迹的轻轻颤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摸出纸巾不停的擦着额头。 洋少爷顺着同伴所指地方向看去。忽然面色一沉。有些阴冷地口气不悦地说道:“朱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那个……”朱老板脸部地肌rou使劲地抽搐着。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没能解释出半句。 洋少爷重重地哼了一声。瞪着他喝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要包场吗?怎么。酒吧不好。不想开了?” 没!”朱老板一付惊慌失措地神色。哭丧着脸说道:“洋少爷啊。我真地是照你地吩咐。今天除了你之外不做任何人地生意了。” 洋少爷指着老人。大声喝骂道:“那这老头是什么东西?他是怎么进来地!?” 朱老板抹着额头不停淌下地冷汗。肥大地脸庞凑到洋少爷耳边。小声说道:“这个人是非要坐这里地。说是跟人约好了在这里等人。” 不待洋少爷老板立刻继续说道:“我也赶过他,可他……可他来头不小,我一个小老百姓,我不敢哪。” 少爷眉头往上挑了挑,冷笑两声道:“来头不小?什么来头?” 朱老板压低声音说道:“是政法部的人。” 洋少爷面色微微一沉,政法部确实不是他这个世家少爷能得罪起的。 这是个独立部门,管着国家的政法司法,可谓是八面玲珑人人都要巴结的一个吃香部门。就连洋少爷家里那几位大官老爷子们平日里也要和这个部门里的人拉拉关系,若真要是因为点小事跟这个部门的人结上怨,回去后他家老头子少不了要活剥了他一层皮。 洋少爷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后,挥退了朱老板,一改先前的傲态,换过一付谦虚的笑脸迎上去走到老人桌前,微笑着问道:“老先生,您好,不知道怎么称呼叫徐子洋,我爸爸就是国务院的徐天平。” 老人缓缓的抬起头,淡淡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这样老人相貌平平,属于那种放在人海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唯一显眼的也只有他额角上一刀淡淡的疤痕,彰显着他年轻时年轻所盛的英勇事迹吧。 老人这般爱理不理的样子,徐子洋不禁心中来气,但是他隐藏的很好,至少表面上看不见来生气的模样,反而保持着礼貌微笑说道:“听说老先生是在政法部门吗?政法部我也认识不少前辈,不过老先生您好像很面生,我们没碰过面吧?” 老人似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酒瓶子,仍是不搭理他。徐子洋眼中某种隐晦的光芒跳闪了两下,不着痕迹的轻吸了口气,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说道:“对了,不知道您老今天晚上在这里…没别的意思,是这样的,今天是我们学校的文学系比赛赢了奖,系里的同学们都挺高兴的,那么大家就商讨了一下该怎么庆祝,最后嘛我提议来这里包场,大家晚上h一下。” 老人斜视了他一眼,眼神中明显透出少许厌恶的神色。随后,他的视线又重新移回到酒瓶子上。仿佛这三支装满啤酒的酒瓶子,也要比眼前这个人有吸引力。 徐子洋为之一滞,脸上已露出少许不悦的神色。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只要抬出他老爸的身份,任是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不给他老爸徐天平面子?没关系,在京城谁不知道徐子洋是徐天平的儿子,徐天平又是龙国上将徐大枪的儿子?徐大枪可是龙国唯一几个跟欧阳博平级的军方大腕。另外徐子洋的母亲还是三大家族中杨家的大小姐,有这么几层复杂的关系,徐子洋在京城完全可以横着走。平日里只要抬出他老爸的身份,就连军政大腕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哪像今天这个老头爱理不理的,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虽然心中有气,不过徐子洋毕竟是生长在官家,从小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在没有证明这老头的身份是真是假之前,他也不敢轻易去得罪人。为官之道就是这样,能避免的就千万别去得罪人,尤其是那些你不能得罪的官,否则哪怕就是一句话的过失,也足以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徐子洋干咳了一声,掩饰脸上不悦的尴尬,笑道:“您老可别误会,我可没赶您老的意思。您肯在这里也是给我们这些小辈的面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我们这帮同学疯起来没个准,我就怕一会儿吵到您老,您可别介意啊。” 老人拿起一支酒瓶晃了晃,没拿正眼去瞧他,目光只盯着酒瓶,有点 声音说道:“说完了?” “呃?” “说完了你就可以滚了。” 徐子洋面色猛地一沉,眼中透出凶意,盯着老人半晌后,脸色才渐渐平伏下来,随后重新换过一付笑脸,微笑道:“那我就不打搅了。” 徐子洋站起身,背对着老人狠狠的磨了磨牙,朝一直在远处观望不敢上来的朱老板使了个眼色。朱老板马上会意,点头哈腰的一路小跑过来。 徐子洋将朱老板拉到偏僻的角落,小声的交代了几句。似乎他在让朱老板做什么很为难的事,期间朱老板还面有难色的多次瞟向老人所坐的方向。但是面对着这位洋大少爷,就算是再难办的事,朱老板还是得不住的点头答应,至于心里是怎么想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徐子洋好像很满意朱老板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了几句,随后便独自走出酒吧。而朱老板却是苦着张脸,亦步亦趋的走到老人的桌前,先是陪笑又东扯西谈,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才道出了来意:徐少爷想请老人移驾到二楼的雅座。 好在这个老人也不是那么难伺候,考虑了一下便点头答应,跟着那位像是刚打完一场胜仗似的一下子轻松许多的老板移驾到了二楼。 而此时,徐子洋已经拨通了他老爸的电话:真没给你惹事,我就是想问问政法部有没有这么个人,我怕遇上骗子嘛。关我什么事?当然关我的事啦,我们系里今天赢了比赛,我包了家酒吧庆祝,谁知道这个老头赖着不走。你说一个老头子没事儿躲在酒吧里干嘛?这里是年轻人玩儿的地方,你有见过老头来这种地方吗?……我少管?我是不想管啊,我本来也没打算赶他走,是他自己跑过来说是政法部的,听说我是你儿子,他还当着我面说徐天平算个屁,见了他的面气都不敢出一口,还叫我滚,你说气不气人。名字?他不肯跟我说名字啊。特征?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一老头,对了,他额头还有道疤……” 回到酒吧里的时候,徐子洋整张脸已经全拉下来了,冲着二楼的位置频频的\着冷笑。他那两个跟他一起过来的朋友,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某人要倒霉了。
果然,徐子洋朝他们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嘻皮笑脸的上前道:“洋少。” “跟我过来。”徐子洋带着那两个人上了二楼,不用洋少爷吩咐,那两人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三人很有默契的成犄角之势围着老人的那张桌前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那模样活脱脱就是电影里的黑社会上门闹事的。 徐子洋一改先前的谦虚态度,阴阳怪气的道:“老先生,真是政法部的人?” 老人从头到尾只看着楼下的门口,连眼角都没瞧过他一眼。 徐子洋冷笑一声道:“这就怪了,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一下,政法部好像没有你老这么个人吧?” 老人淡淡的说道:“就连你老子也不敢查我,你算什么东西?” 徐子洋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但是很快被他掩藏下来,笑了笑不急不慢的说道:“对哦,我老子还真的不敢查你,特地打了个电话打我爷爷那里去问爷爷你听说过吧?” 旁边一个较胖的年轻人马上接道:“洋少的爷爷就是咱们龙国上将徐大枪。” 其实徐子洋话一出口,另外两人就已经猜到了。先前他们听朱老板说这老头是政法部的人,也不敢随便来插一脚。现在徐子洋这么说,摆明了这个老头是冒充的。既然是冒充的就好办了,这个较胖的年轻人翘起了二郎腿,说话也全无顾忌了。 熊。”旁边另一个轻瘦弱的年轻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别随便抬出徐上将的名头嘛,会吓坏人的。别说是徐上将了,就算把你爷爷的名头拿出来,也足够吓倒一批人了。” 两个轻年人自顾说着乐,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老人的嘴角浮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徐子洋陪着他们哈哈大笑了两声,忽然拍了一下额头,一脸“惭愧”的说道:“哎哟,我都忘了跟你老介绍一下。” 他指着那个叫大熊的人说道:“这个叫熊展报,他爷爷就是第三军区的熊少将。老熊的老爸也很了不起,他可是京城第一法院的副院长。那位是余佳伟,佳伟的老爸就是满福集团的总裁,他mama还是兰京市的副市长。” 三个年轻人相互介绍着对方的显赫身世,虽然嘴上说的很谦虚,可是脸上都好不得意,仿佛那些显赫的荣耀都是属于他们自己一样。 那位老人从头到尾都没去理过这三个自吹自擂的年轻人,甚至连正眼都没去瞧过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楼下的门口处。 老人这付模样,别说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徐子洋,就连另外两个人也心中有气。 徐子洋向余佳伟使了眼色刻会意,敲了敲桌子,提高音量,阴阳怪气的叫道:头,听说你是政法部的人?政法部我们也认识不少人啊,怎么没见过你?不会是冒充的吧?” 徐子洋充红脸说道:“佳伟别乱说话,怎么说人家也是‘领导’。”他刻意将“领导”两个字咬的很重,谁都能听出话中讥讽的意思。 熊展报也说道:“洋少,这年头冒充官员的事可是屡见不鲜了,前些日子不是还有人冒充军官上校,在外面骗吃骗喝,还兼骗财骗色嘛。咱们三个不懂事没什么经验,可不能随便让人骗了。” “也对,也对。”徐子洋一边偷着乐,一边故作为难的说道:“要不,老先生,你的工作证可不可以让我们看看们可没别的意思,就是多留一份心嘛,你说是吧?相信老先生也不会怪我们几个年轻人不懂事吧?” 老人似乎连掏工作证的意思都没有,又仿佛是耳聋了一样,只看着楼下的大门口。蓦地,这时老人原本无神的双眼忽然散\出慑人的光采,就像是一个饥渴的色狼在最需要的时候突然\现了一个诱人的美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三人一愣,也都下意识的转头往酒吧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