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进步
“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速度。” 李无心望着远处的苏渐,喃喃仿佛自语。 南萱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苏渐在战场上的身影时隐时现,南萱想到了他和李君独的那一战。 那时,他的速度虽然也很快,但是比起现在来,还有点慢。 “他还会更快的。” 李无心突然听见南萱回应自己,颇有些吃惊。 他笑了笑,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我不是指这个,而是说,他的进步的速度。我记得半年前他曾经境界全失,一度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从他能够重新修炼,到今天的这个境界,只用了半年,甚至还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坐忘境修行者,堪称万法具足。这样的进步速度,真是千古未闻。” …… 苏渐后跃,念力运转,在身前凝起一道道屏障。 阔剑飞舞,狂暴纵横,将前方的屏障一一破除。 慕容羽欺身而至。 突然,一道山意轰然压下,将他禁锢在原地。那道青峰意宛如千钧,比起几个月之前,似乎更重了几分。地面凹陷,碎草沙土飞扬,在轰隆巨响之中四散。 苏渐落地,左手高高举起,然后猛然下压。 有一道强横无比的青峰意,压在方才的那道气息之上! 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些士兵捂住了耳朵,看似十分痛苦;雪狼们终究敌不过与生俱来的野性,开始四散逃离,军营一时混乱无比。 那个符师白眉颤抖,对着苏渐,伸出了手指,将要写字。 就在这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枚小小的黑色光团。 光团陡然变大,在一瞬间,放佛黑夜般的可怕黑气,将老人吞噬,将他身边的守卫们吞噬! 沈雪朔开始喘息。她的鬓角微潮,嘴唇也有些发白,看似念力耗费不少。 而且,她并没有得手后的轻松表情。 因为她没有得手。 老人徐徐走出那团黑气,周身上下,被一团浓烈云气保护,仿佛仙人。 他望向沈雪朔,喃喃道:“果然,还是先杀了你比较好。” 覆盖在他身上的,是一层白气,煌煌如日,抵挡了夜。 沈雪朔大惊失色。 那人,居然是阴阳师? “天才么,”老人若有所思,望着面前的土地,声音不知开始,开始有些沙哑,“所谓的天才,不过是天赋的体现。千百年来,天才可谓无数。你凭什么认为,你是最特殊的那个?” “所谓的实力,既要靠天赋,也要靠时间来补足,学无止境啊,年轻人。” 他伸出左手指向苏渐。 右手指向远处的洛零。 “那么,你要救哪个?” 一道强横无比的力量,从他的指尖迸发,在前进的轨道上,不断变化,最终化为一瓣花瓣。 花瓣看似柔弱无力,却并不随风而摆,它像飘落一样,平行于地面,飘向洛零。 在它的路径上,一杆长矛被它无声切断,落在地上。 几根飞草挡住了它,便被它无声撕裂。 它的目标是洛零。 看起来,极慢,但是其实极快。那花瓣到了洛零的面前,只是转眼之间。 突然,它的前端开始变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变得萎顿、干枯,然后在rou眼可见的速度中,变得漆黑。 瞬间,它化为了粉末。 “术士?” 那种腐蚀一般的感觉,骗不了老人,的确是术士的尸气。 和大部分法术不一样的是,只有术士才能练就所谓“尸气”。这种念力天然带有毒素,即使是零星的尸气,也足以杀死普通人。正因为有人为了练就尸气而杀人,所以在许多年前,这一种法术就已经被列为禁术。现如今的术士,大部分都以炼丹、炼药作为修行的手段,所以日渐式微。 也许,只有神鸦司的寥寥数人,才有条件修炼这种邪术。 老者没想到这个少女居然狠辣如此,不禁厉喝道:“你居然敢修炼这等邪术?!” 而他的愤怒,对沈雪朔来说,毫无半点意义。 那并不是什么术士的尸气,而是她领悟的阴阳道的极致。 阴灭。 阳极则生,阴极则灭。
“看来,你虽然也精于阴阳之道,但是毕竟还是一个符师啊,老先生。阴阳道的极致,你能看得到吗?” 她淡漠说着,袖中的手伸了出来。 丝丝缕缕的碧绿念力,在她的手前幻化而出,它们旋转,扭曲,然后在眨眼间化为一根长箫。 …… 苏渐看着那朵花瓣往自己飞来,心意一动,立刻施展“坚”意,同时剑换左手,防住了慕容羽的阔剑。然而,他终究因为分心,却被这把阔剑一下子击飞,摔进了人群里。苏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却可怜了那些雪族士兵,凡是被苏渐碰着的,无不口吐鲜血,显然是被伤得不轻。 苏渐看着那些士兵将长矛刺向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躲避。 他飞了起来。 沈雪朔能够御风飞行,实际上和苏渐的“浮”意同理,无非是以念力托住自己的身体。苏渐虽然做不到像沈雪朔那样飞行如风,但是想要让自己飘起来,却也很是简单。 但是,飘在半空之中,弱点也显而易见。那就是没有任何的着力点。 慕容羽出现在苏渐头顶,双手紧握长剑,毫不犹豫斩下! 苏渐勉强躲开,却也因为那“浮”意消散而落回地面。他挥剑逼开数人,冷哼一声说:“慕容羽,你敢和我一对一地来一场吗?” 慕容羽露出讶色。当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神色越发狠戾和冷漠。 曾经的手下败将,也敢挑战我? 他望着苏渐,看着他,确定了他的斗志和决心。 啪。啪。啪…… 在喊杀声之中,突然想起了极不和谐的鼓掌声。 那是慕容羽对苏渐的嘉许。 “全军,结阵,退!” ………… 尔岚看着两人遥遥对立,几度想要走出去,想要找苏渐。 她想让他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可是,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难过。 她站在马车边,看着远处的肃杀景象,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心痛,还有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