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白麟
就在秦爽满怀着恨意和小心和苏渐对视的时候,第一个雪族人已经走向了城门。 苏渐笑道:“秦总管今天这么有空?居然到城门这边散心?” 秦爽陪着小心,却也不失警惕。他瞄着那个雪族人,目光之中带点疑惑,却又不敢不回答苏渐的问题,连忙收回目光,说:“哪里,只是府中有些重要事情要办,所以小的只是出来办事的。” “安大人家里不太平吗?” 苏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在自己比秦爽要高出不少,遮住他的视线真是简单。 反倒是那个赤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雪族人在守门士兵的盘查下通过,面无表情,看来大块头并不一定有大智慧啊。 苏渐心中了然。以往这些奴隶贩子约束雪族人自由的,无非是凛冬丹等毒药。而正因为有了凛冬丹,所以他们并没有刻意记下这些雪族人的画像。而很久以前,苏渐和洛零夜袭神鸦司的时候,叶如歌和花似月已经把丹药的方子盗走。有了药方,制造解药自然也就简单。 如今这些雪族人已经不再被凛冬丹束缚了,也从此迈向了自由的第一步。 秦爽听着苏渐并不怎么客气的寒暄,却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很好地掩藏了心里的不悦,说:“鄙府太平无事,只是……” 突然,秦爽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银发的少年。那是雪族人的银白头发,他万万不会看错。于是他的目光骤然冷厉,尖声叫道:“赤钢!将那个人拿下!” 赤钢把目光从正在排队出城的那些人脸上挪开,循着秦爽的手指看向一个白发少年,身如急电般冲了出去。 那个白发少年原本背对着赤钢和秦爽,这时却连头都没有回,转而往城内跑去。 赤钢的速度却远在少年之上。他好歹是一个物化巅峰的武修,速度正是其最擅长的。 只见他疾奔了数丈,然后突然跃起,越过那少年的头顶,落在他面前,然后张开蒲扇大的巨手,巨山压顶般落下! 苏渐淡然看着那处的争斗,念力却在瞬间集中。 他的念力,并不是用来收拾赤钢的。 赤钢的手停在了少年的头顶上方,并不是不想继续攻击,而是因为,他的手被一只手架住。 那只手毫不费力地扣住赤钢的手腕,并且轻而易举地将赤钢拉的下盘松动。 这只手,是那个少年的手。 再然后,那个雪族少年又一脚踢出,把那个叫赤钢的汉子踢得摔倒在地。赤钢却不愧是物化巅峰的武修,左手一撑地面,然后身子一转,瞬息间急攻了数招将雪族少年逼开。雪族少年好整以暇地后退,瞅准了机会,一拳打出,与赤钢的最后一拳打在一处。两拳硬生生撞在一起,念力元气撞在一处,震得四周人们耳朵嗡鸣。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雪族少年,居然轻而易举地和物化巅峰的武修打成了平手,更是隐约占了上风。 着实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但也是意料中事。 因为他是白麟,雪族少年。 十七八岁的雪族少年,正处于体能的上升时期,再加上雪族人天生善战,如果有修行资质,再加上名师教导,进步自然比起周人、宋人、楚人……更加的神速。 何况,他的师父是南萱,授业教习是苏渐,师公是逍遥境大修行者冯清源棋圣,再加上这段日子,苏渐教授的那些“棋道秘法”,还有他的悟性,就算目前只是物化初境,他也远比物化巅峰的那个赤钢强大。 何况,这个赤钢之所以强大,也不过是因为用了安以凌的秘药,并非一拳一脚练就出来的。 他走的,终究是捷径。 “臭小子!” 赤钢怒吼,念力倏然激涨,身形更是快了不少,如一道怪风般,在白麟的身周游走不定,似乎是准备伺机下手。他的身影卷成了一道黑雾,在影影绰绰的残像之中,白麟沉着以对,不时出手化解掉赤钢的攻击,冷冽的眸子里,恨意凛然。 当初,就是这个人,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对自己肆意羞辱。 白麟想到了那些羞辱,于是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就在这时,赤钢的拳头终于重重落下,使出了致命一击。 “啊——!”
长久来,那些愤怒,终于变成了白麟手臂上的力量。他怒吼着打出一拳,与赤钢的拳相撞。 两拳相遇,便生出气浪滚滚。 地面陡然碎裂,石砾迸飞,沙尘滚滚! 赤钢惨呼一声,硕大的身躯如球般弹起,飞了出去,摔进城门边的乱草之中。 他勉力站了起来,然而手臂已经耷拉。 他知道自己的右手臂骨,已经变成了那些瓦砾般的碎片。 他恨,恨自己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杀死他。 “臭小子……” 白麟身形乍动,出现在赤钢面前。 他手指伸出,指向了赤钢。 就在这时,两个人出现在白麟的身后。 这两个人,是物化中境的武修。虽然只是中境,但是从二人现身的速度和动作来看,这两人的念力和躯体,却要比赤钢强大得多。 白麟绝对无法以一敌二,因为毕竟,他真正开始修行,不过是一年不到的时间。从初辨到物化初境,已经是极为神速。 然而,想要面对两个真正的物化境武修,而且是面对两人的偷袭,白麟还不是对手。 而从一开始,就有一个人在防备这两个人的偷袭。 于是,在两人出现的刹那间,一个人有了动作。 伴随着一阵古怪的声音,两个人的身子悬在半空中,脚尖离地面尚有两拳之距,却再也无法落下。 他们惊异地看着那个雪族少年的后背,知道这可怕的束缚力量并不是那个少年所为。 苏渐淡淡看着那两个人,讥诮微笑。 “敢偷袭我的徒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负在背后的手缓缓结印,束缚住那两人的力量渐渐变强,将两人的身躯渐渐勒紧,全身上下的衣服、皮肤露出了如丝线般勒住的印痕。 这和安白阳的“歌弦”大同小异。 这是苏渐从坐忘楼里看过的典籍里的其中一道意。 也是他学过的万道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