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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东窗事发

    180年—(光和三年)

    三月

    时光荏苒,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里克率领众人成天如蚂蚁搬家一样在关里关外头晃悠,职务从伍长、什长、屯长一路省了上去,手下的人马从也5个人,10个人,50个人……

    到了最后,里克干脆和刘四儿打了个招呼。今后自己那个屯只是在斥候营挂个名,不再支取饷银了,甚至连伙食都不用供应了,刘四儿对这种铁定送钱的好事当然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里克干脆就根本不管什、屯编制的控制了,直接把自己的部下全部拉到了胡车儿母子二人居住的小村落驻扎,还自己出钱购买了好几座牛皮毡房供大家居住,队伍一直扩充到了超过200人。

    平时在军营里,里克整天装的像个龟孙一样,除了找刘四儿汇报日常工作以外,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又时候甚至连人影都找不见。可一回到了自己的屯驻地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他小小的一个屯今天1头牛,明天10只羊的紧折腾着改善伙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里克已经尽量低调,还把营地设在了城外,但这样犒劳手下士卒,当然不能逃过其他人的眼睛,尤其是斥候营的那帮老兵痞们,别看侦查异族动向没什么能耐,对里克等人的一举一动却了如指掌,个个子哈喇子流的老长,一个劲儿的跑到军候刘四儿面前告状抱怨。

    每逢这个时候,刘四儿总是打着官腔说:“这些都是里克他们在出关侦查时,碰到小股马贼和一些鲜卑小部落冒犯大汉天威,追剿作战的时候缴获的战利品,如果眼热的话,下次出关侦查的时候,可以改派你们去,也缴获一些,好好改善改善。”

    听完了这些话,原本声音高八度、像乌眼鸡一样围在身边大眼瞪小眼的老兵痞子们立刻全蔫了,别说再找刘四儿来理论了,连走路都恨不得绕着他走,生怕这位曲侯大人真的脑子一发热,过几天把他们这群人都派到关外去。

    俗话说,阎王爷不差饿鬼。刘四儿如此挺直腰杆为里克说话,里克自然也不会让刘四儿红口白牙的白说。

    这两年,随着里克职务的提升,队伍不断的壮大,外出开展侦查活动的时间越来越长,刘四儿的腰包也随着水涨船高,越来越鼓了,那个风韵犹存的苏寡妇已经丝毫不被他看在眼里了,这家伙还动不动到郡里、州里去风流快活,即使这样也仅仅就是花费了腰包里的一点儿零头。

    有了这么多钱以后,干什么呢?这是一个非常深奥的哲学问题,许多儒学和道学的大家穷尽一生都考虑不清这个问题,刘四儿斗大的字识不了三口袋,就更是理不清思路了。

    不过按照我们大汉子民4百年来的传统,拿大把大把的钱来买房子置地当然是不会错的,不过雁门郡地处边陲,当然不是购置产业的理想场所了。

    于是刘四儿动不动就回趟原平县老家,除了用大簸箩盛着白面馒头四处显摆以外,就是到处拿着金疙瘩买地,只要看上眼了,不管什么价钱立刻就买。不但为了添置家产,也为了在老家的亲朋好友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皇室宗亲的这个派头。

    在刘四儿不计成本、一掷千金的情况下,原平县的地价就也就一截子一截子往上涨,结果坏事就坏在这地价上了。

    原平县虽然离雁门郡更近,但从行政区划上来说,它却归属太原郡管辖,原平县令发现县里的地价年年上涨,比临近府县高出好多,就派人调查,发现是雁门边军的一个曲候在没了命的四处买地。

    凑巧的是,负责调查的几个县吏刚好都和刘四儿家有点儿私仇,这也很容易理解嘛!惯常四处揩油的基层干部和一毛不拔的肥公鸡之间总是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在这些县吏的认真调查下,这个曲侯与自身收入严重不符的财大气粗,还有买地时连地价都没有问清楚,就把半个村子的肥田都买到自己名下等等可疑行为都被一股脑的上报到了县令大人的案头上。

    原平县县令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他再三确认刘四儿真的只是雁门边军中一个管500兵丁的曲侯后,心里不仅暗暗生疑,雁门边军常年驻扎塞北苦寒之地,怎么就能挣这么多钱呢?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狐疑之下,县令就将自己辖区这件怪事向顶头上司——太原郡郡守密告。

    天下的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太原郡郡守与皇甫家族关系不错,没有立即上报并州刺史府,而是立即屏退左右,跑到自己的密室里亲笔书写了一封信,在信里特意把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详细的记述了一遍,并特别说明自己会按照行文流程将此密奏在自己的太守府积压10天,超过10天就不得不向并州刺史张懿大人上报了。

    信写好之后,郡守大人安排心腹从人快马加鞭,直趋雁门关,将信件当面交到了皇甫节的手里。

    皇甫节接信后,心中生疑,怎么太原郡郡守会突然给自己写私信呢?把信件从头到尾仔细阅读后更是一头雾水,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肯定搞错了,要么信中所述是子虚乌有,要么就是有人冒名顶替而为之。

    但掩信细细思量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太原郡和原平县两级主官行文上报,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冒名顶替吧,也太扯了。买半个县的土地来栽赃自己这个郡守都富余,可要栽赃一个边军曲侯,实在是太浪费了。

    可要说这是真事吧!就更瞎扯了。

    自己治下的边军已经欠饷2个月了,连现在各营的伙食费都是自己腆着老脸向城内富户们暂时挪借的,别说一个曲侯,就是自己这个一郡之守都快要揭不开锅了,还买田买地呢,马上连半袋子麦粒都买不起了。

    半信半疑间,皇甫节还是招来追随自己多年的仆人老王头,让他先偷偷的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