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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想不到这小阉货更毒!

    觐见结束后,张杨等人蔫头耷脑从军帐里往营帐外面鱼贯而出,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突然,一个低矮肥胖的身影站在了众人面前,还笑嘻嘻地向大家点头示意。

    张杨马上认出,这是刚才在打仗里面替他说话解围的那个小黄门,他赶紧认真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然后紧紧握住了这个小黄门的手,虽然两人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可张杨毫不在意,打定注意一定抓住眼前这个小家伙,这恐怕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在下左丰,刚才在帐中看到大人面有难色,不知今日所论之事大人仍然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左丰笑着说道。

    “唉……”张杨挥退众人,引着左丰到了一处僻静的营帐,里面早就打扫的干干净净了,看来是他现在的新寝帐。张杨命人摆上美酒佳肴,招呼左丰上座,推杯换盏之间,才有点羞愧地长叹了一口气,“大人有所不知,就是这5千颗人头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雁门关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关城,若再动屠刀,恐怕逃难的人群都要把关墙踩的倒塌了!”

    “怎?”左丰装出一脸的惊奇,好像真的不知道雁门郡反叛一案有猫腻一样。

    张杨反正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又借着几分酒意,便一边叹气,一边简单地给他说了说自己现在的难处,关于雁门郡反贼人数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问题,也非常隐晦的提了几句。

    左丰听后,嘴一撇,说:“这算个屁事!你这个人都已经做到如此高官怎么还不开窍。当初一进雁门郡,不光蹇硕大人,我们所有人就知道了究竟,可来到这里还能够看到这5千颗人头,我原来还以为你很有两手哩!”

    ……

    这好一顿数落嘲笑,杨丑心中恨极,甚至有一瞬间产生捅了这小子,然后投奔鲜卑人的念头,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他手下现在只有5千骑兵,本钱太小不说,这5千人最近借着剿贼又个个都发了洋财,顿顿酒rou,论秤分金银,听说连老婆都按人头分配齐了,想要鼓动他们去草原上爬冰卧雪,估计比杀了他们都难;何况张杨自己也实在不舍得后帐那堆积如山的宝贝,更舍不得床榻边侍立的几个美娇娘,所以这叛逃一事只能是清风过耳、过过干瘾而已。

    好在左丰也吹了不是太长时间,子时的梆子声敲响的时候,他转换了语气,口大气粗地问:“大人直说,难处在什么地方?”。

    “这还要问哩!主要是没有反贼嘛!”谢天谢地啊,废话终于说完了,似乎要对开始指点迷津了,杨丑不免精神为之一振说道,“不知按照蹇硕大人的意思,我们究竟还要再杀多少反贼啊?”

    左丰夹起一片玉兰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说道:“蹇硕大人今天已经明言了,全郡10万反贼呢,你们怎么着3个里头也得杀1个才交代的过去吧……”

    “3个里头杀1个,那就是说至少还得要再找3万反贼呢,这可到哪里去找啊!”张杨提起反贼就是一阵头疼。

    “我知道哩,目前这样的情况,在这雁门关里找反贼是确有困难!”听见左丰这么一说,张杨心里马上又凉了半截。

    “就是啊,就是啊,现在全城百姓都老老实实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多恨不得整天住在地窖里,别说找反贼了,评大汉头等良民都能全部评上。”

    “难办,的确是难办啊!”左丰把肥胖的身躯整个都压在椅背上,两只眼睛看着帐篷顶部。

    张杨竖起耳朵等着听下文,可这左丰一个劲“难办、难办、真难办啊”的直嘟囔,就是不再往下说,好半天才发现左丰的小胖手都要伸到他眼前了,两只手指搓动着,分明是在数铜钱的姿势。

    “该死、该死”张杨以手加额的自责道,怎么就忘了眼前这小子是个宦官呢?这群阉人出了名的钱比老子亲,油锅里的铜钱都敢捞出来花,可要是不给钱,大火烧了京城也不会借出自己家的瓢往上泼水救火的,自己一时情急,还以为这左丰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仁义大侠呢,竟然把上供都忘了。

    现在是救命的时候,张杨也顾不上吝啬了,赶紧跑到后帐,步履蹒跚的捧出个黄铜包角的箱子,足有几十斤重,打开后金灿灿的想要闪瞎人眼,满满一箱子的金饼啊!看着就感觉沉甸甸的。

    “难办,难办,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难办啊!”左丰嘴上的词没有变化,但已经不再两眼看天了。

    张杨明白,这是价码还没有加够,还得要出大血啊!赶紧又跑到后帐去捧出了一只精致的红木匣子,匣盖子已经打开了一半,露出了半匣子鸽子蛋大的珍珠和洁白无暇的美玉。

    “不过也不用犯愁。”左丰猛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把接过了红木匣子,认认真真严丝合缝的盖好,好像慢上一步这些珠宝玉器就要跑出来一样,“我在来雁门关的路上,好像经过一个县城,叫平…平…什么来着?”

    “平城。”张杨紧接着话茬说道。

    “对,对,就是平城,我看着那平城人来人往的,就挺多的。”左丰说的好像老朋友聊天一般轻松。

    “挺多?”张杨的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晚,跟不上京城领导的思路,干脆直接问道:“不知到底何意啊!”

    “你们这些士人白读了那么多书,全是榆木疙瘩脑袋。”左丰趁机发xiele一下对读书人的意见,然后指点道:“并州给朝廷的奏报不是说什么‘各路反贼云集平城,拥立贼酋刘四儿为帝’吗?那也就是说只要在平城呆着的,就全都是反贼,对不对啊?”

    “啊!平城一城人都是反贼!”张杨瞠目结舌的答道,隐隐约约预感到接下来的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怎么,难道州里上报给朝廷的奏报都是假的吗?难道你们张懿张大人胆敢欺君罔上不成?”左丰说的内容很严厉,但语气却好像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妇女一般。

    张杨一下子愣在那里,答是也不好,答不是也不好,表情就好像憋了3天大便,可又不敢当众拉出来一样难受。

    “嘻嘻…哈哈…”左丰jian笑了几声,弯腰扛起了那个铜包角的箱子,又伸手紧紧抱住那只红木匣子,脸上立即出了不少汗珠,但这份辛苦没有让他有任何松手的打算,挪到营帐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对仍然呆若木鸡的张杨说道:“大人,杂家我也不是什么丧尽天良之辈,只是你我相识一场,你又如此客气,我才给你指条明路,至于走不走,全在你。不过杂家不得不提醒你,蹇硕大人给你的期限可只有2天,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罢,左丰就一步一顿的朝着自己来时乘坐的马车挪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