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斩韩方擒马忠
若要进吴县,必先经无锡,无锡县因地处咽喉要道,自古便是吴县的北门户,由于其重要性,历代吴郡太守都会将其修葺一番,使得无锡县城墙高大、厚实,城防工事也较为完善,属于易守难攻之城。 严白虎自起兵吴郡后,知此地重要,便令一支千人精兵常年驻扎于此,后见刘繇占了曲阿、毗陵两县,势力强横,复又增添五百精兵,因此,刘繇虽势大,但也只能望城兴叹。 此县不但是军事重地,也是吴郡重要的税赋之乡,因其独特位置,往来商贾、百姓络绎不绝,单单城门口的人头税,便使得该县日进斗金。 此时,城南门外来了一支人马,约有三百人,城墙上的守兵纷纷紧张的拉弓搭箭,一个头目高声喝道“来者什么人?” “李三,你竟然连老子也不识得了?是不是皮子又紧了,还他娘的不开城门,想活活冻死老子不成?”从城下人马中传出一声暴喝。 “我的妈诶,这活阎王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这来了?”李三心中发苦,冲下面笑道“诶哟,原来是二爷来了,二爷稍等,小的马上打开城门。” 回头对着一众士卒高声喝骂道“还不快去打开城门,没看到是二爷来了吗?” 时间不大,“嘎吱吱,嘎吱吱”城门向两边大开,一队士卒手举着火把站列两旁,将道路照得通明,一名头目打扮的瘦小之人,从城内跑了出来,到了严舆面前,点头哈腰的笑道“李三见过二爷,二爷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严舆憋气窝火,夹带着担惊受怕,整整一小天了,此时终于找到个宣泄处,抬起腿照着李三就是当胸一脚,那李三倒飞出去有数丈,严舆口中骂道“什么事老子还要向你禀报不成?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那李三抹了把嘴角鲜血,跪爬回来后,在地上讨饶道“都怪小的多嘴,二爷息怒。” 严舆身后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诈城似乎也太容易了吧?” 刘基也是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刘基众人原本的计划是,将城门诈开,而后夺占城门,进去抓守将,控制守军,但是如今,似乎并不用刀兵相见。 眼见严舆yin威如此鼎盛,专横跋扈,横行无阻,刘基忽然改变主意,有了新的想法。 与鲁肃交换一下眼神,彼此心有灵犀,鲁肃回头对着周泰、蒋钦二人,轻声说道“吩咐弟兄们,暂时勿要轻举妄动,一切听主公号令。” 二人也看的出,事情有变,纷纷低声将鲁肃意思传达了下去。 刘基上前一步,来到严舆身边,拱手笑道“二爷莫气,我看李兄弟也是关心您老,还是饶了他吧。” 地上的李三,见一陌生少年为自己求情,感激的看了眼刘基,连忙口中说道“小的下次不敢多嘴了。” “哼,我来问你,韩方那厮在何处?”听到刘基说话,想起还有正事要办,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脑袋,不得不抓紧。 李三心中暗想,“看这情形,韩方要倒霉。”,手指着县衙方向,笑道“韩将军正在县衙休息呢。” “这般早便睡下,真是玩忽职守,亏我兄长将他安排于此,真是个天杀的东西。”怒骂一声后,大手一挥,领着刘基众人进入无锡县。 此时已是三更天,借着月光,众人倒是能看清街道两旁紧闭的商铺,县衙在城内正中,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县衙门口。 县衙大门台阶两侧几处木架上燃着火盆,将门前一大片地方照的通明,几名兵卒早已拄着长戟昏昏欲睡,由远及近传来阵阵脚步声,将兵卒们惊醒。 兵卒们挺起长戟,渐渐看清来人,顿时吓了一跳,黑压压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严舆这次未等对方开口询问,便走上前去,对几名士卒喝道“叛逆韩方,可在衙内?” 兵卒们一看认识,是主公的亲弟弟,便放下警惕,听到严舆口称韩方是叛逆,又见到面前众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心中大惊,“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看来今夜还是开个小差,原离此地为好。”开口说道“韩将军正在里面休息呢” 严舆哼声说道“这里没你们事了,都滚回家睡觉去。”说完,与众人上前一脚将衙门大门踹开,蜂拥而入。 门外兵卒们,早在严舆说完后,头也不回的,撒丫子跑没影了。 无锡守将韩方,本是严白虎身边的一名亲卫,其有一姐年纪轻轻,丈夫便因战乱客死他乡,只得投奔弟弟韩方,住在其家中,韩方见jiejie颇有些姿色,便邀严白虎入家中,将其jiejiejian污,严白虎觉得颇为新鲜,无事便去韩方家,甚至有时会暂住一两日,一来二去,韩方成为严白虎心腹之将,短短不到一年便成为了无锡守将。 初尝甜头,韩方心里活分了起来,因无锡县令常常与其相左,韩方用马车载着其妻,去吴县拜见严白虎,到得第二日独自一人,怀揣任命状回到无锡县,将原来县令驱逐出城,自己兼任县令之职。 韩方可谓是春风得意,官运亨通,地位高了,野心就大了起来,他见严白虎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便打起了继承人的主意,所以与严舆不和,处处相对。 这日夜里,他搂着日间在街上新掳来的一名少女,正躺在被窝中做着美梦,梦到严白虎暴毙,严舆又被自己提刀砍死,自己成为了吴郡之主,嘴巴笑的直流口水。 忽然间,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将韩方从梦中惊醒,旁边同样被惊醒的少女,见进来几名凶恶之人,“啊呀”一声,用被蒙住身子,不敢抬头瞧看。 韩方见打头进来的居然是严舆,顿时暴怒道“严二,半夜三更,你带人闯我县衙,想干什么?” 严舆此时“嘿嘿”一声,脸色狰狞的笑道“干什么,当然是来取你狗命。” 话音刚落,旁边周泰闪身上前,不待韩方反映过来,便一把将其从榻上拽到地上,手起刀落,一刀将韩方头颅砍下,看得旁边严舆,脸颊一抽,后颈凉飕飕的,心中更加畏惧周泰。 刘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如此残忍场景,腹内一阵翻腾,闭口强忍住没有当场呕吐,急忙转身走出房间,到外面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方才平复。 周泰拎着韩方人头,回头不见了刘基,与众人出了房门,疑惑的看了眼刘基后,问道“主公,接下来去哪?” “严将军麻烦你再辛苦一下,带我们去一趟军营。”刘基对严舆说道,而后又对蒋钦说道“你带一些兄弟留下守住县衙,明日让来此的大小官吏在大堂等我们回来。” 严舆只好走在前头,带刘基众人又赶往县内东南面的军营,路上刘基低声嘱咐周泰“过会安排好人手,务必将什长以上头目清理干净,而后包括什长在内,全部换成我们的人。” 周泰点头记下,表示明白,分头嘱咐众位兄弟。 军营建的很大,营寨四周用木头围成一人多高的围栏,虽然已是后半夜,营内仍然可见几支巡夜队伍,在一排排帐篷见来回巡视,守门的士卒倒是很精神,并未瞌睡。 刘基暗自点头,这支兵马倒是颇为精练,严舆走到刘基身旁,好心的提醒道“公子,我兄长有两万兵马,其中精兵五千,此间兵马皆是精兵,当小心行事。”
守营兵丁见来的是严舆,城门前那番情景倒是没有出现,而是单膝点地说道“严将军稍后,已有人向里通报马校尉了。” 严舆转头对刘基轻声道“此人名叫马忠,有些勇力,箭术不错。” “东吴马忠?那个抓了关公,射伤黄忠的?不过马忠这个名字及其普通,也许只是重名。” 时间不大,从营内走出一人,此人身材不高,双臂较常人长出一截,走到近前后,看了一眼严舆身后众人,抱拳问道“二将军为何这么晚,带人来此,是否出了事?” 严舆哼了一声,说道“深更半夜的,你以为我没事闲的吗,还不是你这营内有人通贼,我不得不来。” “通贼?”马忠惊讶道 “不错,韩方这厮,因为通贼已经正法,我要带人进营指认余孽。”严舆手指着周泰手中拎着的头颅说道。 马忠这才发现严舆旁边之人手中拎着的竟是韩方人头,此时人头怒瞪双眼,颈下还不停的滴着血,这黑天瞎火的让人头皮发麻。 马忠疑惑的问道“这人已经死了,如何指证?” “哼,我旁边这位便是我出征双虎寨,招安过来的大头领,便是他告发的韩方通贼,并且还有营内数人参与其中。”手一指周泰高声说道 此些说辞,都是事前鲁肃早已准备好的,路上嘱咐严舆记牢,严舆着实背了许久。 马忠这时才仔细打量众人,发现周泰高大威猛,长相凶狠,便知此人不好相与。 而再看到刘基、鲁肃时,觉得此二人不简单,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遍看众人后,忽然发现不对劲,没有一人相熟,严舆经常来无锡欺男霸女,与韩方争吵,身边亲兵,他都很熟悉。 再看此时严舆,虽然摆出一副嚣张跋扈之态,但极其不自然,如今时节的夜里甚是凉爽,而其额头却布满汗水,那周泰紧贴严舆,肌rou绷紧,隐有饿虎扑食之势。 在马忠打量众人之时,刘基双眼闪着精光,也在注视着他,此人尖嘴猴腮,嘴下一撮黑须,长的甚是猥琐,此类人往往机敏如狐。 当看到马忠双眼陡然睁大时,刘基突然怒喝道“马忠如此阻拦,定有通贼嫌疑,速速将其拿下。” 周泰听到后,将手中人头掷出,砸在马忠脸上,欺身上前将马忠绊倒,双臂拧在背后,还未待马忠张口喊叫,周泰伸手将其嘴捂住。 自有兵卒连忙上前将马忠捆绑住,又将一团碎布塞入其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守营的兵卒茫然无措。 鲁肃趁机上前喝道“你们还不速速将营门打开,放我等入内,难道让严二将军请德王亲来不成?” 严舆此时也醒悟过来,上前骂道“老子是德王亲弟弟,进自家营寨如进茅厕,你们谁再罗嗦,老子废了你们。” 守营门的兵卒,见校尉已被擒下,没了主心骨,又有严舆在旁叫骂,当下不再耽搁,急忙将军营大门打开。 刘基暗松一口气,率众人鱼贯而入,路过一名士卒身边时,喝问道“你们营内什长以上头目有几人?” 那士卒被喝的一哆嗦,急忙答道“有十八人” 刘基指着一众守门士卒,命令道“你们速去将其一一喊醒,到大帐内回话,此间事,你们若敢透露出半字,让贼人跑了,便将你们全部处死。” 这些兵卒看了眼严舆,严舆喝道“你们聋子吗,还不快去?” 二十几名士卒向内散开跑去,传召各位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