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刘敬舆你可识得?
河面上冷风吹过,那二人冻得瑟瑟发抖,刘基见状,心有不忍,吩咐亲卫带二人入船舱更换衣衫,暖暖身子。 船行到日暮西落之时,船夫放下碇石,将船停了下来,那落水的船夫在中途便搭上其它船只回了北岸,临走时还喋喋不休,怒骂不止,而那丑男,则是呼呼大睡,似未听到一般,赖在舱内不出。 刘基招呼许褚、董袭二人坐于甲板上,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西边晚霞。 不过如此美景似乎对许褚二人无太大吸引力,反倒不如那杯中之物来的诱惑。 酒坛封口被撕开,浓郁的酒香四溢而出,许褚按耐不住,捧坛独饮,董袭抬手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对许褚说道“慢些、慢些,给某留一些,别都喝喽。”说着就伸手去抢。 刘基哈哈一笑,将身前的酒坛递了过去,说道“喝不过瘾,等回了江东,再喝,一准管够。” “哦?真的吗?不知公子还缺人手不。”随着嘶哑的话音,一张丑脸出现在刘基眼前。 “呵呵,兄台醒了啊,不想兄台也好此物,若是兄台有意,我这里倒是不缺兄台一碗酒。”说着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了那丑男。 丑男也不客气,接过后,抽鼻嗅了嗅,又张口抿了一下,赞道“地道的江东烈酒,若公子每日以此酒为筹,即便随侍公子身侧,任公子驱使,也甘之若饴啊,。” 旁边许褚听罢,不屑的冷哼一声,正眼没看丑男一眼,继续与董袭把酒。 正在此时,船夫跑了过来,手指着北面,气喘吁吁的说道“公子,北地袁军来查船了。” 刘基顺着船夫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三艘走舸载着二十几名士卒,已行至船侧。 “军爷,您找的那丑鬼,就在这船上。” 一道声音传来,刘基听着耳熟,细看之下,见说话之人是日间救起而又离开的落水船夫。 一个头目站立走舸船头,听到此言后,抬头冲着船上,喝道“奉命捉拿要犯,速速放下绳索。” 刘基微微皱眉,大好的兴致就这样被搅合了,那丑男在听到头目之言后,脸上慌张之情一闪而逝,颇有些不自然,欲要离开。 刘基眉头一挑,对其说道“安心坐着吧。” 话音刚落,许褚手中拎着酒坛,起身来到船边,怒声吼道“你等何人,竟然来此吵闹,若要惊扰了我家公子,小心尔等狗头。” 那头目见船上说话之人长相凶猛,异常高大,心生怯意,又见其有恃无恐,口中直呼“我家公子”,料想必是世家大族子弟,在此游玩,不敢放肆,抱拳说道“这位壮士,我等奉袁公之命,抓捕罪犯,此人见过罪犯在你这船上,所以还请壮士行个方便。”说完,还指了指旁边的船夫,意思很明显,不是我来找麻烦,是有人举报的。 许褚看了眼船夫,斥道“你这厮,我家公子好心救你,你却带人来扰乱,船上哪里有什么贼人?” 那船夫抱拳,歉声说道“许爷,您别误会,这些军爷要抓之人,便是与我一同落水之人。” “哦。你说的,是那个丑鬼啊,嘿,他见你走之后,怕你因毁船之事,找官家来拿他,所以早就跑了。” “壮士,可否告知,他往何处跑了?”那头目不敢与许褚纠缠,只想赶紧离开,听到许褚之言后,便开问道 “他搭了一艘渔船,去了南岸。”许褚抬手指了指南面,煞有其事的说道 头目道了声“多谢”,便急忙领人离开,奔着南岸追去。 许褚冷哼一声,复又回到刘基身旁,盘膝而坐,与刘基、董袭一样,双眼盯着丑男。 许褚、董袭虽长相凶恶,眼中爆射寒光,但丑男心中却并未有丝毫惧意,反而刘基那平定的眼神,令其心中有些无底,他知道刘基不是普通之人,也不是世家公子,从其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便知此人常居高位,是手掌他人生死大权之人。 “公子容禀,我非贼人,也不曾做得恶事。”丑男坦然说道
丑男虽丑,但细看之下,仪容刚正,不似歹人,若非如此,刘基也不会袒护他,听到丑男先开口,便温声说道“愿闻其详” 丑男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开口说道“我高山学艺经年,如今学得满腹经纶,下山欲寻明主相辅,人言,袁氏四世三公,尤其袁本初,识人敬士,胸怀大志,我便北渡相投,不料其见我样貌异人,未谈半句,就将我打发到邺城以南的一个小县。 我心灰意冷之下,每日饮酒作乐,小小方寸县城,饮酒作乐之时便可料理,但那袁本初得知此事后,不问缘由,派人拿我定罪,幸得友人告之,我才幸免,之后的事,公子都已知晓。” 刘基听后,安慰道“袁本初因貌择才,其人名不副实,非明主,兄台早早离开,也许是件好事,兄台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刘基觉得此人有些可怜,只因长的异于常人,便无有机会展现自己才华,心中升起怜悯之情,想要收他为己用,虽然不知他有多少才华。 “刘玄德素有仁义之名,如今初掌徐州,我想去他那里试一下。”丑男说道 “若是兄台在刘玄德那里不如意呢,还有谁可投奔呢?”刘基问道 “呃,那就剩下刘表、刘荆州了,其带甲十余万,雄踞荆襄九郡,以此为基,可成一番大业。”丑男摇头晃脑的说道 刘基渐渐升起无名之火,“哼”了一声,咬着牙,继续问道“那若刘表也不用你呢?” 丑男听后,呆愣良久,最后长叹一声,低沉的说道“若果真如此,那唯有农耕于野,授学于山了,呜呼哀哉,可惜某十数年寒窗之苦矣。” 丑男话音刚落,刘基怒发冲冠,霍然起身,愤然说道“天下英雄,你识得几人?我来问你,江东刘基、刘敬舆你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