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仙侠小说 - 道剑分说在线阅读 - 第四百零七章 白衣僧,前世缘

第四百零七章 白衣僧,前世缘

    禁封自行破解,辛辛苦苦修来的法力如同奔流之江倏然冲破枷锁。若非丁奉紧闭周身三百六十五处xue窍,罡煞真元早破入天冲xue扶摇直上,引诸天元气,龙虎交汇,炼就金丹了。

    丁奉挨了一拳,论道三日。下了山后也不动用法力,徒步自西向东,缓缓深入。红翎小麻雀在丁奉头顶盘旋,天高任鸟飞,草原之上,一片蔚蓝。连生性胆小的麻雀也不由得生出几分豪迈来,翱翔于西极清澈天幕。

    西极一域辽阔无垠,土生土长的牧民也不敢横穿西极。丁奉走马观花,欣赏西极草原风貌,清风吹拂,隐约能见着驱赶着牛羊的牧人。

    虽以丁奉的耐力,日夜兼程也不会感到些许疲惫,可丁奉并未如此。一旦日落便停下脚步,问人家借宿一宿,亦或是披星戴月打坐一晚。

    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原,全是在东央见不到的面貌,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丁奉一步一炼心,走上一步便好似往波澜不惊的湖心当中掷了一块石头,掀起阵阵涟漪,剑道气机似火花,一点即燃!步步炼心,杀机剑意攀至巅峰。待至巅峰,丁奉又缓缓收敛,一身道韵古井不波。

    如此往复,于内圆融无暇,于外剑意彰显!丁奉路经之地,摘叶飞花,万物如剑。丁奉在西极之中可又身处朦胧,仿佛在一层混沌水汽笼罩之下。旁人看去,只见其形,不可见真身。нéíуапGě醉心章、节亿梗新

    混沌金符吞吐,真元磅礴。丁奉一吐一纳,呼吸间剑意勃发,自成一小天地。金丹未成,而已初具金丹界域之雏形。修行两道法门的强势由此体现,积累深厚难以突破,可一旦突破即是困龙升天,遨游九霄!

    以丁奉的脚力,赤足在西极行走了两个年头堪堪接近西极西域。登高望去,恍惚可见佛门寺庙残垣断壁,还有僧众执念。古树下一个僧人盘坐,待丁奉走进,僧影突兀消失。古刹内,百来僧众禅音齐唱,可仔细一听,却是风声呼啸。

    丁奉甚至见到了一块顽石,这块顽石并无不同。平平凡凡,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而已。可在它身上有着一道永世无法磨灭的影子,不知这僧人在顽石面前枯坐了多久,竟能留影于顽石之上。诸如此类,种种奇异之景层出不穷。

    天色渐暗,丁奉坐居在一宝刹内。这宝刹可不一样,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与破壁残垣的景象格格不入。忽而,在丁奉身前出现了个三个小沙弥,它们嬉笑打闹着向丁奉奔来。丁奉不避不让,小沙弥直直冲来,好似没见着丁奉一般。最后人影一穿,三个小沙弥毫无阻碍的穿过丁奉,向宝刹深处黑暗奔去。

    丁奉轻抚墙垣,不仅是众多僧人放不下,执念根深蒂固。连佛门寺院都是如此,这尊寺庙还保留着记忆,等待着,等待着后人归来。可惜它兴许永远也等不到了,佛门虽驻足于这片土地,可一墙之隔即是千里之遥,西极僧众再也不会踏足于此。

    越往深处走,越来越多的僧人执念为善,挡在丁奉身前。丁奉只身前行,西极僧众徒留执念,无法阻挡。待丁奉走过,烟消云散。不顾僧众执念的阻拦与警告,丁奉执意深入。

    未入黄昏,西极西域深处已有垂暮之色,天际黯淡。这让两年间看惯了明亮天幕的丁奉颇为不习惯,小麻雀亦是如此,不再振翅高飞,老老实实待在丁奉的肩膀上,缩着身子不动一步。

    破庙里罗汉泥塑金漆已褪,咚咚咚,从后院里传来木鱼声。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丁奉静坐于寺,睁开双眼,一个面目狰狞的和尚,眼瞳满布血丝。脖颈上,僧衣上血迹斑斑。有着说不出的凄厉!

    “恨!恨!恨!恨众生不肯回头!”

    恨意滔天,执念为恶。丁奉淡然如斯,一指轻点。印在僧人前额之上,金光迸发。血迹淡褪,凄厉狰狞的面容复归祥和,僧人双手合十,点头致意,最终于佛光之内消逝。

    丁奉深入佛门旧址,一路上以往生咒渡了不知多少恶念执念。永不停歇,几乎时时刻刻都会西极僧众的恶念执念感应到了生人气息,快步前来。丁奉不曾放过一个,可还是渡之不尽。可见当年西极佛门几欲覆灭,伤亡惨重,动摇了根基。沦落到如今只剩下三家寺院,连西极一隅之地都无法保护。

    不知过了多久,丁奉耳畔终于传来一个活人的声音,一个真真正正活生生的声音:“你这般有何用?它们已经一缕执念,非是生魂。他们的魂魄都已逝去,却还是不肯放下,又何需你来引渡呢?”

    不知是激动还是愤然,丁奉声音稍有些干涩:“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连丁奉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说道,好似来人是许久不见的友人,两人相会则有着道不清的情怀自蕴其中。明明应当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才对,可不知为何丁奉就有此种莫名之感。

    自阴影下走出一个白衣僧人,清秀中泛着丝缕妖异,鬼魅。身形修长,五指如玉。面貌上不是特别出彩,可他那一双狭长的眸子让人着迷。这白衣僧人飘渺无形,悲天悯人。无一丝烟火之气,真如同出自佛门净土的不世圣僧。无形之中,佛门执念,恶念紧跟其后,神圣庄严,颇具万佛朝宗之相。

    “并非如此,是你终于见到了我,而非是我见到了你。”

    就在丁奉见到了白衣僧人的一瞬间,道道记忆泛上心头。如同转世复苏,不含一丝情绪。只有记忆,纯粹的记忆。走马灯般,一遍又是一遍。待丁奉醒转,一切的一切皆已明了:“可你借助身上那龙皮不就是为了感应我之所在么,为何现在才肯现身?”

    白衣僧人没有接话,反而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我身在旧址?早已割舍了一切的你绝无可能发现我的踪迹。”

    丁奉沉浸在记忆涌上的余韵之中,许久许久之后丁奉才回过神来,他微笑着说道:“你要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有人告诉我,你身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