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鱼龙
既然来了钟鼎大千,又从禹道君那觅得了李笑剑的踪迹,丁奉不着急着回去。 蜃气小厮挑起了丁奉的兴趣:“也好,去看看又何妨?” 钟鼎鉴宝会不定时召开,兴许万年一次,也有可能一年数次。丁奉第一次来幻市就能遇上鉴宝会,也算他的运气。 幻市无岁月,只是一重又一重幻境。 小厮领丁奉踏过几重幻境,举步往前,映入眼帘,是一冲霄宝阁,仙鹤低吟,舞花为伴,共分七十二重。一重天阁,一件宝物,各自有人主持。谁能辨识出,便有机缘获得这件宝物。 丁奉登临时,已有几位道君往上走去。待丁奉踏入,第一重天阁的宝物已被人领取,他又只好往上。登临第二重,却见了一个地痞流氓般的人物,趿拉着道衣,脸上一个大痦子,痦子上几根黑毛。道髻散乱,骨瘦如柴,狐狸脸,黄豆眼:“你可识得此宝?” 狐狸脸的道人手托石块,如同礁石,漆黑千疮百孔。一个脸面方方正正,看上去刻板又有些呆头呆脑的人物说道:“只要道出来历,就能获得此宝?” 狐狸脸道人笑眯眯捻了捻两撇胡须,神色jian诈:“不错!但是,如若你道不出亦或是说错了,就得把身上的万年血精交来。” 呆头呆脑的道人警惕不已,连忙捂住法宝囊:“你怎知晓我有块万年血精!”神色闪动,十分慌张。丁奉瞧见了,一旁暗笑,这人是要吃个大亏了。 狐狸脸的邋遢道人笑意盈盈,捻着胡须,没有多说:“你赌是不赌,不赌别妨碍我生意。” 言语一激,木愣道人似是恼羞成怒:“赌!不过,我可以先拿来看看么?”语气渐弱,无一点自信。狐狸脸道人自觉胜券在握,当即一递:“哝,小心些,这可是无价之宝!” 呆愣道人把礁石捧在手心,仔仔细细,凑近观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眼神专注,不再呆滞,反而闪烁着一丝精明。狐狸脸道人一惊,些许不安泛上心头。可过了许久,呆愣道人还不说话,因焦躁,邋遢道人不耐:“看清没有?看不明白就让下一个人来,别在这拖时间。” 呆愣道人回过神来,千疮百孔的礁石在手里一掂一掂,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嘿嘿,这块破石头出自天元界,鱼龙海岸!本来是件宝贝,可你利欲熏心,早了万年把它剜走!不然沾染了鱼龙精血的它,万年之后,又是一块鱼龙血精石,化形成精,指日可待。可当今么,它就是一块破石头。” 鱼龙一属,非是妖族,亦或是妖精,与吞星兽类似,皆属妖怪!都是庞然巨物,食量又大,一片海域仅能有一头鱼龙,且鱼龙所经之处,无物可活。且鱼龙体内就是一片奇异海域,滋养着无数生灵,不过最终都是反哺了鱼龙本身。 虽真龙不愿承认,可鱼龙传有一丝真龙精血,且还是始祖双龙那一级别。鱼龙身形巨大,死上一头,鱼龙之血可以染红整片大海。亿亿万鱼龙血中提炼出一丝精血,是何等的艰难!先不说这类妖怪,元神道君都难对付。即便要炼化,不耗费万年,绝无可能提炼出一丝精血。 这块海岸礁石不知走了什么运道,沾染了一丝鱼龙精血。丁奉再一看去,果然这块漆黑如墨的礁石形似鱼龙巨怪,有成精的兆头。可惜,石根被剜,断了根基,日后鱼龙血气散去,就是一块普通石头。 狐狸脸道人急得跳脚,满脸涨红:“你胡说!即便如你所说,稍加提炼,也可从中提炼出始祖双龙的龙气!怎会一文不值!” 呆愣道人两眼透出精光,哪还有方才木愣的神色:“你大可一试!鱼龙精血早已与此石合一,提炼龙气?这礁石又不是什么金玉天石!哪经受得住一丝一毫的法力,你敢往其中渡入一丝法力,这块礁石立马碎裂,龙气精血皆会消散。” 眼前这位脸面方正,看似不善言辞,其实能说会道的道人不是山外山还能是谁?也只有他修有,又游历万界,才能有这般见地。丁奉也只是嗅见一丝龙气,且所属上古真龙,但却道不出这块石头的来历。 山外山却能如数家珍,一一道来。狐狸脸道人双手颤颤巍巍接过鱼龙精血石,终究是不敢下定决心,提炼此石。最终,他把此石一丢,掷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去。
山外山一脸笑眯眯的,捡起鱼龙精血石,收入囊中。丁奉清楚,山外山没别的兴趣,就是喜欢收罗天下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石。他那百宝囊里,除却珍贵奇石,还有许多是一些天然所成的寻常石头。只不过外形特殊,被山外山所喜爱。 山外山见了这块鱼龙石,当然见猎心喜,耗费口舌,终于得来。丁奉之前所说,要吃亏的,不就是那个看似精明的狐狸脸道人。山外山这张具有欺骗性的脸孔,再加上他装傻充愣的本事,大多数的人都会被他骗过。 山家出了他这么个奇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人人都知,山家的人死脑筋,不善言辞,典型的一根筋。山外山一上来自报家门,外人就难提起防范之心。山家隐世,但名声在外,谁又会提防山家这些直肠子呢。 遇见熟人,丁奉当然打声招呼:“老山,你又忽悠人呢?” 山外山一转头,看见了丁奉,惊喜非常:“唉!你不是在长生界么,怎来了这钟鼎大千!”山外山大笑一声,又说了句:“来来来,正好!这钟鼎大千,我七岁那年就玩得转了!七十二楼,也不知登临几次。给你指条明路,以防被人骗了都不知!” 钟鼎大千,山外山说他七岁那年就来过,他是这里的常客。每过十年就会来钟鼎,淘一次宝贝。还有这鉴宝会,他更是不会错过。所以真正熟悉鉴宝会的人物,都会避开山外山这个丧门星,因熟读的他,几近没有认不得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