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恼怒

    “赵斐！把锦妗还给我！”

    纪少昀恼怒的瞪视着赵斐，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

    “给你干什么呢？你以为，现在的欧锦妗，还会愿意跟你在一起么？”赵斐嘲讽的说。

    “就算是毁掉她，也只能是我来毁掉她！！！”纪少昀，道。

    我看着他，泪水慢慢的盈满了眼眶。

    是啊！！！

    曾经，无数次的，我都听过纪少昀说过这句话--我宁愿，是我毁掉你！！！

    这句话，在现在听来，是如此的深刻啊！！！

    “少昀……”我唤。

    我的喉咙，这个时候讲话，还不是太流畅！

    “赵斐，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和风琉璃结婚，你就不会给锦妗看影像的！！！”纪少昀的眼眸，再一次的恢复血红。

    他的眸色，从来都是随着心情变化，能够变幻不同的颜色的。

    “是，我是说过！不过……呵呵……我突然发现，一直玩那样的游戏，不好玩了！该知道的事情，也总是要知道的，是吧？锦妗！？”赵斐笑得邪恶。

    “疯子！”我，吐出了两个字。

    “哈哈哈……”赵斐笑着，承认。“我是疯了，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都疯了，你们这些人，都疯了……一个个，都疯透了！！！连我自己……也疯了！！！”我看着，这个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我的目光，从他们一张张的脸上掠过！

    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莫韵如的脸上。

    望着她的脸，我全身的血液几乎一瞬间凝固起来。

    她，也正好看着我！！！

    然后

    “锦妗，求你原谅我，……求你不要恨我……我可以补偿你的……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莫韵如泪眼模煳的朝我挪过来。

    可是，此时此刻，我根本就不想看见她，我更不想被她碰到！！！

    此时此刻，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女人可怜了，我觉得，好可悲，好自私！！！

    这么多年来，和莫韵如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我的脑海了。

    我觉得，我的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了！！！

    我说：“你，为了维护你自己的家庭，你可以……把我推向火坑……当年，你硬要我和赵斐在一起，那时候，我还以为……呵呵，可是，你却把我推向了水深火热之中！！！”

    我含泪说着。

    我看了看莫韵如，又看了看赵斐。

    我是否真正认识过这个人呢？他爱过我吗，我爱过他吗……我已经完全不明白不清楚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和他相遇过！！！

    我觉得，人，真的好可怕！！！

    为了自己的私欲，一个，可以把我推向火坑；一个，可以践踏我！！！……还有是用爱我的名义！！！

    人，好可怕啊！！！

    我，觉得难受极了，我根本不想看见这些人。

    可是，莫韵如，却还是在朝着我过来！

    我撑着迟钝的身体拼命朝后退去。我越退，莫韵如越朝着我爬过来。

    “不要碰我！！！”眼看莫韵如就要摸到我的裤脚，我慌忙抄起手边的东西朝她砸了过去。

    我也挣脱开赵斐，我也冲着他喊：“你也不要碰我，你肮脏到让我觉得恶心！！！”

    “父债子还！？呵呵……你是什么身份！？你是神么！？你若不是神，你就没有资格审判谁！！！”我吼着。·

    我也用着手中的东西，使劲朝赵斐砸下去！！！

    一片血花飞溅，满眼猩红的色彩，令人晕眩恶心。

    定睛一看才发现我手中，握着的，是一只水晶烟灰缸。

    我看了看莫韵如，她，被我砸中了额头，磕破了一个窟窿，鲜血泊泊的流淌下来。

    满脸都是，异常恐怖。

    赵毅已经奔了过来，扶住莫韵如。

    赵毅说：“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怪，要怨，都冲着我来好了！！！”

    他说着，看着我，也看了看赵斐。

    赵斐的手腕，脖子，脸颊，也被我砸中了……也有殷红的鲜血，在流出。

    看到鲜血，我慌了！！！

    我立即把手中带着鲜血的水晶烟灰缸给扔了……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了令人心惊的声音。

    莫韵如怔愣了一下，伸手擦去脸上的血污，居然无动于衷，继续朝着我爬过来。

    “锦妗……求你原谅我……我补偿你的，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吧……锦妗……”额上的鲜血，不停的涌出来，莫韵如不顾赵毅的阻拦和哭喊仍是朝着我爬过来。

    她说：“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锦妗！！！”

    我看了看满脸鲜血的她。

    我又看了看沉默的赵斐！！！

    一个个的，都是疯子……自私自利的疯子。

    这里，像个恶梦，我只想快点逃出去，离开这场恶梦离开这座恐怖的房子！我恍惚的看看四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着阳台的奔逃过去。

    我记得，赵家的这幢房子，在山顶。这间屋子的阳台下面，就是悬崖！！！

    “锦妗，你别乱来！你想做什么！快点回来！”

    纪少昀的声音撞入我的耳膜。

    我回头，发现纪少昀神色紧张的朝我走过来……还有，脸色苍白的风缺喻。

    我说：“站住！你们别过来！”

    我的后腰，紧紧的贴在栏杆上，背后空荡荡一片，耳边只有风声唿唿的吹拂。

    纪少昀和风缺喻，立刻停住脚步，一脸惊慌的望着我。

    “锦妗，你别做傻事！快过来！这样太危险了！你别吓我！”纪少昀焦急的大喊。

    我看着他，悲从中来。脑海中浮现起一幕幕曾经的过往，痛苦的，悲伤的，快乐的，难忘的，点点滴滴，许多与他共度的时光一一鲜活起来。

    可是……如今的我，还能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么！？

    我的脑海中，浮现除了那影像中的一幕幕！！！

    那令人作呕的，恶心的一幕幕！！！

    我，如何才能活得下去呢！？

    “锦妗，不要乱来！死不能解决问题！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风缺喻还是在缓缓的走来，他朝我伸出手。

    “少昀……缺喻……”我唤。

    他们的身后，是赵家人的一张张脸。

    他们每一个，都出现在我的梦中，出现在那些曾经的梦中。

    那时候的梦，好美。

    可是，如今，却是噩梦一般。

    我仿佛一直在活在这个噩梦中，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或许有过快乐的部分，可惜我想不起来，沉淀在胸口是满满的苦涩与悲伤。我想摆脱这种痛苦，忘记所有的不幸和悲哀。我想朝着快乐的方向飞去。借我一双翅膀，我就可以自由的飞翔，乘着清风和阳光去我想去的地方。

    所以，我想就这么一跃而下！！！

    让我从此之后，可以不用面对那肮脏的一切。

    但是，我的手腕，却被人紧紧的扣住了！！！

    抬眼，是风缺喻！！！

    他阴鸷的双目，死死的看着我，他握住我手腕的力道，很大，让我觉得很疼！

    他说：“欧锦妗，你还没有资格死！！！”

    我看着风缺喻，我不知道，我该如何的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却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好像是有一阵风掠过，然后，我就被拥入了一个怀里……拥得紧紧的！！！

    熟悉的气息，在我的身边流淌！！！

    是纪少昀！！！

    他紧紧的搂住我，冲着我吼道：“欧锦妗，你没有心么？你感觉不到我为你的付出么？如果，你就这样子跳下去，那么，我这么多年来的隐忍，我该去向谁人讨！？”

    “可是……可是……”我说不出话来。那影像里面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那么的肮脏，污秽……让我觉得，我此身都清洗不干净了！！！

    我难受极了。

    我甚至，都不想被纪少昀抱在怀里，因为……这么肮脏不堪的我，不配被纪少昀抱着！！！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欧锦妗！！！你肯定认为你是一个肮脏不堪的人，对不对，你觉得你配不上我，对不对？所以，你想去死，对不对？”纪少昀道。

    他从来都是了解我的！！！也正因为他如此的了解我，所以才宁愿自己背负着一切的指责与罪孽，也不肯把这个真相告诉我。是因为他也知道，有朝一日我要是知道了，那么，我一定是活不下去的！！！

    我在纪少昀的怀里……勐烈的点着头！！！

    我活不下去啊，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活下去啊！！！

    纪少昀，松开了我。

    他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我的双肩。

    他说：“那么，欧锦妗，我问你，我干净么？”

    我错愕的看着他……他，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干净呐！你也亲眼见识过无数次，我和不同的女人，当着你的面，苟且在一起！！！你亲眼见过的，不是么？我也不干净啊……不干净！！！”纪少昀，对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看着纪少昀认真的神色，眼泪，扑簌的落下了！！！

    纪少昀啊，你不需要这样子的啊。真的不需要！！！

    你这样子，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抿嘴，哭泣。

    他的双手，改为捧住了我的脸，他亲昵的替我拭去了眼泪，他笑了，他说：“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么？你都是老女人啦！！！“

    他这么说，让我倒有些幽怨的看起他来了。

    他还是笑，他说：“好了，不闹了，好不好！？就让，我们两个污秽的人，一起携手生活下去好不好？你不是教数学的么？你最应该明白‘负负得正’的道理了啊！我们两个‘负’的人，结合在一起……才好呢！要是你不在了，那你岂不是把我这一个祸害留在世上迫害他人了！？”

    纪少昀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是真的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要如何的回应他了。

    他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这，就是他所说的携手么！？

    我，一时间，完全的没了主意，处于被动了。

    原来，只要在纪少昀的身边……我还是习惯依靠着他的。

    我抬头，看了看纪少昀坚毅的侧脸。

    然后，我的左肩，也被人用力的拍了拍，侧头，看见，是风缺喻。

    风缺喻说：“欧锦妗，请记住一句话，那就是--人，是不会活在过去的！”

    我想，这个时候，我已经了解了，明白了！！！

    ……

    当我跟着纪少昀进屋。

    我知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

    大家，又都重新坐回了厅里。

    莫韵如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赵毅，搀扶着她，做到沙发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这个时候，终于有了为人夫的自觉了。

    当我看着赵毅的背影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片段！

    那就是，五年前，离开a市之前，我夜里去赵斐的坟前祭拜，所看见的那个男人背影！！！

    我知道了，那个人，其实就是赵毅！

    因为白天，去祭拜，不方便。

    所以，他才会和我一样，到了夜里才去，所以才会一听见声响，就立即跑掉！！！

    我深深的看了赵毅一眼，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制造的！！！

    赵老爷子，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他是在感叹：这一家子，都是冤孽！！！

    而流，安抚着赵筱，照例坐在老爷子的身边。

    而穆浩，即使一直被拒绝，也一直陪在赵筱的边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赵斐依旧还是站在了阳台的拱门边，他的身上，被我砸出了的伤口，没有包扎，还在出血，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他了。

    我和纪少昀，风缺喻，站在一边。

    纪少昀牵起我的手，说：“锦妗，我们走吧！”

    我点头。

    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纪少昀和风缺喻护着我，我们准备一齐离去。

    坐着的每个人，都没有出声阻止……我想，他们此刻，是一点立场都没有了！！！

    但是，这个时候，赵斐，却开口了。

    他说：“怎么？纪少昀，你不找我报仇了么？”

    我看着他从拱门处缓缓的走过来。

    阳光，从他的背后，照射过来。使得我除了看见一个高挺的影子之外，他的五官，他的动作，我都看不清。

    但是，当能看清楚的时候。

    我们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赵斐的身上，有枪！！！

    我们，都把这一点，给遗忘掉了。

    这个时候，他举着枪，走了进来。

    纪少昀对此，并没有惊慌，他说：“报仇！？呵……算了吧！事到如今，谁欠谁的，也很难说明了！而我，已经不想继续纠缠于那些事情了！幸好，锦妗还在；幸好，我也还在！只有，我们好好的生活下去，所有的伤与痛，才能够愈合！！！仇！？恨！？算了吧！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