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心
靠近教室门口的第一位矮个子女同学走上讲台，从一堆洗好的牌中缓缓的拿出第一张，颤颤巍巍的手差点将牌掉在地上，吓得他一哆嗦，然后赶紧回到座位上转身交给后面的女生。当后面的同学接过牌后，瞬间如释重负，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接下来的传递很迅速，每一位同学如同送瘟神一样，几乎用尽今生最快的手速将牌交给下一个。当第一张牌传到韶言手里的时候，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手指细细的摩擦着牌的正反面，几秒钟过后便迅速交给了后面的人。很快，第一张牌便传到了坐在后面的赵猛手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只见他埋着头，紧紧捏着薄薄的一张牌，似乎心里挣扎着。唬人的东西胆儿的都不怕，但是万一有些东西似是而非的，那就让人不好辨别了。他此刻的心情恐怕没人能理解。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手中的牌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变形。忽然，他一声吼叫：“老子不管了。” 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下，牌在一瞬间被翻开，狠狠得砸在桌子上，离得近的同学立刻伸长脖子望去。赵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牌，一个大大的“生”字让他紧绷的神经立刻松了下来，但是心里有存有不甘。他想翻开死，想验证超自然力量的真实性，但是心底却又畏惧着。所以翻开生牌过后，也没有多大的欢喜，趴在桌上沉默了。 前面不能围过来看的同学很快也从后面的同学那里得到了信息，表情不一，不知道各自心里怎么想的，或庆幸，或可惜。只有死牌出现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才最精彩。文婧看到刚才有些同学甚至想离开座位围拢过去，于是这是赶紧提醒所有人注意游戏规则，游戏结束前任何人不能擅自离开座位，包括豁免的赵猛，他也必须全程旁观完整个游戏。 短暂的停留后，纸牌又开始迅速传递起来。现在只需要开最后四张牌了，已经开了一张生牌，那么久多一分死的几率。一想到会有这种结果，纸牌传递的更快了。 紧紧过了不到20分钟，前面16张牌便传递完毕。韶言心里失望无比，本想从纸牌上摸索到什么信息，结果一无所获。没有一张牌是特殊的，生牌和死牌在牌本身手感上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剩下的4张牌，只能看运气了。 当低17张牌开始传递的时候，教室里的气氛顿时骤降几分，空气变得无比压抑，一片夜雀无声，此时的511教室仿佛被神秘力量与外界隔绝一般，在下课的时候也听不到外面一丝声响。当时，此时没有谁有心情关注游戏以外的事情，所有人都送瘟神一样飞快的传递着手中的牌。7分钟的时候，牌经过几轮的传递，又回到了韶言手中。他忽然停止传递，手中把玩这纸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将近半分钟没有动静，后面的同学急了：“韶言你干嘛啊？给不给我啊？？” “嗯，我在想要不要开。”韶言做出一副痛苦挣扎的表情。 “你要开给开，不开的话赶紧传啊，时间要紧。”本来逼得有些急的同学听到这缓和了语气，毕竟此时谁都希望有人能主动开牌。 2分钟过去，韶言仍然没有动静，后面一些同学真急了：“韶言你******到底开不开啊！” “对啊！不开赶紧传啊！草。” 偶尔传来几声咒骂。韶言没有理会，看了下时间，只剩最后一分多钟，差不多了，然后做出十分失败的样子将牌交给后一位同学口中喃喃说道：“还是下不了决心啊，可恶。” 看到牌又开始了传递，后面的同学虽然恼羞成怒，但看到时间剩余不多，也没有经历去骂人，都抢着时间传递。韶言瞥了一眼坐在第三列第一个的百灵，刚好看到她转身接过牌传给左手边的女生。全程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见丝毫慌乱与急迫。看着白色背影，韶言心想，最后几十秒了，无论怎么都没有时间在循环到她手里了。韶言的目的达到了。 果然，纸牌在最后一位同学手中开始往回循环的时候，没经手几位，时间便到了。第17张牌此刻正被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皮肤偏黑的男同学拿在手里，由于每个人传递的手速过快，牌一到手基本上转身就传。所以此时拿着牌的同学正面对着后面的同学准备传递，可是看到后面的同学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时间已经到了。 所有同学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开牌的那一刻。然而由于恐惧，这位同学仍然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教室里安静的可怕。渐渐地，同学们发现事情不对，拿到牌的人由于惊吓并不敢开牌，那么游戏的进程不就卡在这里了么。想到这里的同学恍然大悟，只要卡着游戏BUG，等游戏结束时间一到，所有人完美通关。由于游戏规定不能强迫他人行为，所以拿牌的东西没有动作，其他人也静静观望着。韶言本来也这么想的，如果卡着不动就能等待通关，那游戏制定者岂不是头脑简单的过分？忽然，韶言想到了一个大问题，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急忙对着拿着牌的同学喊道：“李莫！你快开牌！没时间了！不然我们大家都得死！” 韶言此话一出，顿时让其余人疑惑而又害怕的望着他。 “你……你什么意思。”被韶言这么一吼，回过神来的李莫紧张的问道。 “你手中的牌应该是生牌，游戏到时间点的时候已经给你验了。所以无论你翻不翻都一样，现在是两张牌间歇期，超过五分钟我们都得完蛋！”韶言努力的解释着，万一李莫不信他的话，一切都将完蛋。 李莫认真思考着韶言的话，心想，如果真是死牌，无论翻不翻自己都是逃不脱的，而这时也有其他同学让他翻牌了。最后，不得已咬咬牙，顺手翻开手中的纸牌，果然是一张生牌。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相信了韶言所说的话，于是门口的第一位同学赶紧跑上讲台快速拿起第18张牌进行传递。 赵猛和李莫的牌都是生牌，虽然这预示着接下来死牌的几率更高，但是教室里的气氛还是缓和了不少，毕竟没有出现死亡，大家心里多少怀着侥幸。很快，第18张牌便传到了一位女生手中，可是当她还没来得及传递的时候，忽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前方。身体开始抽搐，表情越发的狰狞恐怖。 “小美，你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女生惊恐的喊道。 “怎么回事啊？”同学们纷纷望过去。 只见她不停地颤抖着身体，脖子上的血管凸出的清晰可见，然后身体失去重心一样倒在地上，被擦挂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手中的纸牌缓缓落在桌子上，一个鲜红色的死字让看到的同学惊恐万分。 “你们别管她！”韶言喝住几个要上前查看情况的女生：“注意游戏规则！不能离开座位。” 几个女生多半是小美的好友，看到她惨死的样子，捂着嘴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韶言这一声让她们不得不得又坐了下来。 “只有十分钟的间隙。”韶言看着入赘冰渊的教室，提醒大家：“我们得抓紧时间。” 自从出现第一个死者，再也没有一个人怀着庆幸的心理，此时无不羡慕抽到生牌的赵猛和李莫。而两人更是万分庆幸。赵猛仍然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莫则是抬头看天花板神情木讷。 如果说之前大家都将手中的牌看做瘟神，那么此时，就跟见着死神一样。人往往在绝望之中爆发巨大力量，第19张牌传的比以往哪一张都快上不少。 “马金玉，你什么意思？！”忽然，坐在马金玉身后的男同学拿着牌对她吼道。 “你快接牌啊，你怎么了？！”男生不停的挥着手，示意她赶快，时间紧迫。 只见马金玉一下子放声大哭喊道：“我不要继续了！打死我也不会接的！” “你！我草你妈，你不接，那么我就得开牌！你他妈害老子！”男生听到马金玉的话后顿时大发雷霆，就要上手打人，但是一想到游戏规则，不得已，立刻变得低三下四说：“金玉姐，你看时间还有不少，轮不到你那儿的，你赶紧接牌，别这样好吗？” 马金玉仍然无动于衷，似乎不好意思面对他哀求的眼神，直接埋头趴在桌上，用手臂挡着脸。 “金玉姐，我求求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接啊，完了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我求求你了。”男生绝望的看着挡住脸的马金玉。有个别同学也偶尔说着一两句，劝马金玉接牌。韶言冷冷的扫了一眼其他人，估计此时很多人都希望马金玉不要接牌，这样一来，本轮的牌，那个男生开定了，而他们却逃了一轮。 男生看到马金玉是下定决心了，骂了一声****。然后不等时间到，将手中的牌翻开扔在桌子上。看着血红的字体，全身鲜血仿佛也跟着涌动，想要喷涌而出。和小美一样，面目狰狞，抽搐几秒，仰头倒在地上。看到这一幕，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公平，在生死面前显而易见。 最后一张牌悄无声息的开始传递，然而还没走完一轮，游戏又卡住了。坐在马金玉身前的女生要嘴皮缩着双手不敢看身旁拿起纸牌的百灵。 “雪莉，你……”百灵愣愣的问道。 “对不起，灵灵。”李雪莉小声抽泣着说：“如果我接了你的牌，后面的马金玉不会接的。” 听到这话，百灵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不愿意接牌，因为马金玉摆明了不动。所以她如果接了牌没法进行传递，只有翻牌。 “好吧，我理解你。”百灵惨淡一笑，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听天由命吧，如果我死了，你们记得多烧几炷香。” 于是用纤细洁白的手指夹住纸牌的两面准备翻开。 “百灵！”韶言失魂般的吼道，打断了百灵的动作。他算到了多种可能，也算了马金玉的情况，所以很多轮都故意卡着时间，算着时间，不让牌最终落到百灵手中。当马金玉放弃过后，他忽然想到一种可怕的情况，正是现在这样。然而，一声呼喊过后，虽然吸引了百灵的目光，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脑子里乱得一片遭。 百灵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韶言，见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忽然笑了，仿佛看透生死，将生命跑制度外般，然后回头顺势将手中的牌翻了过来。本次游戏的最后一张牌！是生牌！ “游戏结束！”猫在QQ群里发布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