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开着拖拉机闯唐朝在线阅读 - 第百四章 找不着家了

第百四章 找不着家了

    斗嘴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得不亦乐乎,一到想办法的时候,大家就都鸦雀无声,大眼瞪小眼了。

    好吧,还是我出来主持大局吧,“呃——这个,我来说几句吧。我觉得大家都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你们看看我二丫就很乐观,对不对?那是因为啊,刚才我就已经想通了,他们留着我们,肯定是认为我们是有利用价值的。要不然,他们刚才直接把我们杀了不就得了吗?何必这么费事巴力地把我们押回他们的大本营呢?”

    这套逻辑清晰的说辞一出口,我顿时觉得车厢里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我趁机打铁,“刚才我们已经试过了,这群野蛮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打是打不过的,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卧薪尝胆,等待机会。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我知道这种游牧民族的德行,一个个都是酒鬼,等哪天晚上,他们喝高了,我们就可以逃跑了。”

    “还是掌门英明!”梁达一边恭维我,一边瞥了阿依提的商队一眼,脸上满是一种“看看我们掌门多牛气”的骄傲。

    阿依提照例没有跟小孩子心思的梁达计较,只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商队的其他人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就这样,我们不吵不闹,乖乖地跟着这群突厥人回到了他们广袤的大草原。我本来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喝上热乎乎的奶茶,睡上暖融融的帐篷,不成想,一直到天黑,我们还在杳无人烟的大草原上晃荡。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可是大草原上的昼夜温差很大,突厥人升起篝火,围着篝火烤rou取暖。我们几个俘虏表面上装得清高自傲,暗暗地都把哈喇子咽肚子里去了。一直到我听到囡囡的肚子在咕咕叫,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活要面子死受罪了,于是装作满不在乎地凑到那些人面前,有些矫情地用手指绕着头发,慢吞吞地说,“连孔子他老人家都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愿意挨饿,也不应该让我们挨饿啊?”

    那些大汉们坐着险些都比站着的我还高了,在他们面前“要饭”,还真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我扭扭捏捏地把话说完,大多数人脸上除了稍微有些惊讶之色,都没有什么反应。白天那个领头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有些挑衅地朝我扔过来一坛酒,大着嗓子说,“喝!都喝光了就有饭吃!”

    我一看一大坛酒朝我飞来,下意识地就往后躲,这要是撞脑袋上了,脑袋就得搬家了。何况我这个脑袋,现在和脖子也只是藕断丝连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梁达眼疾手快地蹿到我的面前,一下子抱住了那个大坛子。

    突厥领头人的脸上晴转多云,指着我说,“你喝!他不行!”

    “放肆!”梁达大喝一声,“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动我掌门的!”

    我有些感激又有些抱歉地看着梁达,真对不起啊,你都对我这么掏心掏肺了,连命都能给我,可惜我的心早已经给了顺子了,没有第二颗可以给你了。

    “二丫,你现在不能喝酒,”师父也拉着囡囡上来劝阻,“何况还是这么一大坛。”

    “二丫jiejie,不要喝,”囡囡懂事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不饿。”

    我看着有我半个人大的酒坛子,十分为难,喝吧,真是有心无力,更窘的是,我也很担心喝醉了的自己再现当初在黑云寨和众人又搂又抱,并且“对嘴”的那一幕,现在我身边的两个壮年男人,一个梁达,一个阿依提,一个贼心不死,一个是顺子的翻版,万一弄出误会,以后不好面对。可是不喝吧,是我的原因把大家拉下水的,自己人倒也罢了,阿依提那边的商队都是碍着阿依提的面子不好意思针对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肚子里不知怎么抱怨我呢。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阿依提走过来,瞅了瞅大大的酒坛子,挑了挑眉头,故作轻松地对大家说,“没有饭吃,有酒喝也是一样的。这一大坛酒,足够我们几个人喝饱了。王姑娘,你可别想着独吞啊!”

    我感激莫名地看着这张和顺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分明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人家阿依提就这么地甜心儿可人,心思细腻,顺子就那么地神经大条呢?我说阿依提啊,你可不能这么惯着我,万一我习惯了你这种事无巨细的爱,以后找到顺子以后,跟他在一块儿就只能天天抱怨他不如你了,你就变成我心上的那颗朱砂痣,看得见摸不着的瓦上霜了。

    突厥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没看得到我出洋相,反而损失了一大顿酒。我们这边呢,虽然一粒米都没吃着,但是喝着纯粮酒,倒也过的不赖。我喝得不多,只是为了抵消一下腹中的饥饿感而已。事出有因,我也劝囡囡喝了一点儿,这个小家伙儿喝完酒后,没多久就呼呼大睡,让等着看笑话的我大失所望。这酒品也太好了,喝高了就睡,一点儿节目都没有。

    第二天,我们醒的很早。突厥人大部分人还在撅着屁股大睡。我本来想号召大家逃跑,可是上下打量了几眼那几个站岗放哨的好像日本相扑一样粗壮的身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经过昨天的接触,我已经知道了,除了他们的领头人会唐朝普通话以外,其他都都只会呱啦呱啦地说蒙古语。

    日上三竿,他们领头人终于醒了,发现我们没有趁机逃走,似乎有些欣慰,竟然破天荒地朝着我露出了笑容。

    我是个给跟杆儿就能往上爬的人,马上上前套热乎,当然不能傻乎乎地说“你放了我们吧”之类的话,那样只能引起他的警觉,所以扯得都是些不着调儿的废话。混的熟了,竟然也混上了可以和他骑在一匹马上的特权,我跟着他在这大草原上驰骋了好几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问出一句,“图布信,你们这到底要上哪儿啊?怎么不回家啊?”

    傻大个儿不要意思地挠挠头,红着脸说,“这个时候是轮牧季节,我们出来的这段时间,家里人又换牧场了,所以我现在找不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