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老人
见到在杭城的最南边，那是一家龟缩在街道角落里面的小小的当铺，这家当铺的门面很小，在繁闹的大街上显得格外沉寂，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这一家店！ 在这样不显眼的地方，这样不显眼的门面，在后面全是有着这样大的地盘，说是没有什么鬼，说出去还真的难以让别人信服啊！ 只见一位看似是朽木将歇的老人，瘫坐在藤椅上，身旁是一张老旧的木桌，案板上端放着几本账本，以及一支沾染墨水的毛笔。 老人闭目养神，在藤椅上轻轻摇晃着，带着皱纹的脸上浮现着些许的笑意，“吱嘎吱嘎”，同样是老旧的藤椅发出了沉闷的轻响。 而就是在那门口，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倚在一旁的墙壁上。双手环抱于胸前，一把乌黑而不带一点金属光泽的长剑挽在手臂之中。 剑未出，却可以感受到一股无比凌厉的剑意以及血的味道…… 只是那环抱着黑剑的双臂，却是在止不住地颤动着，若是仔细瞧上去，定然会发现那把握着剑柄上的虎口竟然被撕开了，就连剑柄上随意缠绕着的粗麻绳上面也是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至于那一身的黑袍上面，也是略显得有些凌乱，下摆也是被撕开了数道口子，从那一层层交错的剑痕可以看出，这并不是被剑直接割伤的，而是被散乱的剑气弄出来的痕迹。 只见男子凌厉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忌惮，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老人，这个好似朽木将歇的老人，他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本以为成为了一流巅峰就可以与你一战……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吗……” “一流？不过是后天的最后一步，但是还没有踏出那成就先天大道的最后一步……呵，‘先天之下皆蝼蚁’这一句从‘封神时代’就流传下来的话语真当是骗骗小孩的吗？” 那老人睁开了眼睛，昏黄浑浊的眼珠子之中，却是闪烁着比上一般年轻人还要锋利有神的光芒。 伸出了右手，本以为会是老迈颤抖的右手上面竟然好似婴儿的娇嫩皮肤一般。无比的光滑白皙，与他脸上的如此的皱纹显得格外不合，这简直是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了都会陷入疯狂的双手啊！ 但是对于这个，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一点惊讶，反倒是格外平静，毕竟他是知晓这个人的身份，“罗网”组织最早时期的杀手之一，现如今整个“罗网”其中将近有三分之一的杀手都是出自这个老人的手笔。 而其中，此时这个手持“九妖”之一的黑袍男子也就是他自己，也是老人训练出来的杀手，同时也是他训练出来的最后一批杀手。 当男子将自己任务的人头交给这个老人的时候开始，他便是隐退到了幕后，来到这杭城成为了这个小据点中的管理员，而看起来，他的生活过得还挺滋润的。 换做是任何一个不了解情况的人来这里，见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老人，想来都是不会将他与一个杀手来联系在一起的吧！ 但是谁又可以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人，曾经就是让武林上江湖中无数高手掌教自危，惶恐着身边的所有人，就是怕有一把剑突然从背后闪现，然后取走自己的项上人头。 有的人说，“剑道之中的泰斗就是剑宗的掌教”。 在地下暗地里，这句话后边还有另半句话，“而从你背后出现的那把剑，却是往往来自罗网”，这里面的这把剑，说的就是“九妖之一”的妖剑“古幽”，或者说是“古幽”的主人，死判官！ 竟然将这个老头与剑宗的掌教，全武林公认的剑之泰斗相提并论，也当真是突显出了这个家伙的实力。 如此一来，这老人手上的问题就很好解释了，对于一个“暗杀之王”，而且还是一个剑道高手来说，对于自己手上面的护养自然是比所有人都要更加在意，因为他不仅要持剑，还要暗杀，手上面的触觉有的时候甚至要比整只手还要重要！ 在男子身上停顿了一会儿，老人看向了倚靠在藤椅上的某样东西，那是一根拐杖，大概有四尺的长度，修长的拐杖就好似是一个枯黄苍老的老人，风霜在拐杖上残留下了无数伤痕。 笔直的拐杖上，却是可以看到很多的残留的木茬，带上了几分歪七扭八的样式。而在拐杖的顶端，没有任何的雕纹，也没有什么别的名贵的装饰，仅仅只有一块灰黄色的石头，仅仅只是一块石头罢了…… 虽然着拐杖如此番模样，但是不管是老人亦或者是男子，甚至是死在这拐杖上面的所有人都绝不会去小看这个传说中的“九妖”。 苍凉荒，古剑幽，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漠————却话古幽！此剑名曰：古幽！ 呵呵，这把剑就是藏在拐杖之中，想来任何不知道底细的人，在见到这样一个老人，这样一根拐杖的时候，都不会留心在意的吧。可是，真因为如此，老人运用了这样一点，将拐杖与九妖剑融汇在一起，最终成就了他的暗杀术，一击必杀的暗杀术。 而在见到这个老人，不，此时还是不要说“死判官”这个名号了，毕竟这个名号已经带去了太多的杀戮。 在原本就杀机四伏的“判官”两字前面再加上应该“死”字，这样的称号，简直就是在对生命的亵渎。 而此时此刻，这个曾经的暗杀之王，仅仅只使用过安安分分呆在杭城里面想要安享晚年的老人罢了，于是他以“罗网”这个名号为自己的姓氏，让他们称自己为“罗老”。 男子在见到罗老在拿起拐杖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便是又做出了几分警惕之色。 面对这样一个人形的凶兽，男子从来不敢有半分放松，因为只有在罗老的手下呆过训练过才会真正体会到他的恐怖，而与罗老作战过的敌人，对这一点绝对是更有体会。 现在你可以明白为什么男子会这么忌惮罗老了，因为他不仅仅是罗老训练出来的杀手，甚至就是在刚才，他们还打了一场。 “看来你是当杀手太久了，对我还这么警惕……”老人见到男子摆出来的架势，不由得有些笑意，“不过……” 陡然之间，罗老话锋一转，“这样很好！作为一个杀手，就是应该这样，若是当一个杀手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了，那他离死也是不远了！” “哼！这一次你胜了我……但是下一次，我可不会输！”男子眼皮一跳，额前的长发遮住了左眼，阴深深地说道，像是在附和男子所说的话语，手中的腰间也是轻轻嗡鸣了几声。 “后天和先天的差距……算了，对于你们来说，看来还是说一流和顶尖这两个词汇更加普遍吧……好！” 说着老人下了躺椅，一手支撑着拐杖，仅仅只是踏出了一步，便是在那一瞬间来到了男子面前不过七步的地方！这是仙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不，这是一门顶尖的轻功身法，名曰：咫尺天涯！ 看似缓慢的一步，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步，竟然就是让人在一瞬间到达另一个去处，这还算得上是武功吗？ 当然！因为很简单，罗老，是先天，是顶尖！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入流和不入流是一道分界线，三流和二流是一道分界线……但是对于顶尖来说，真正的分界线永远就只有一条，那便是一流与顶尖之间的分界线！顶尖即先天，而后边的末了，不管是一流亦或者是不入流，都不过是后天罢了。” “入流和不入流之间不过是隔着一个对招式的掌控，而对于后天和先天只见，却是隔着整整一个‘天’啊！” 罗老就这样看着男子，“你明白吗？” 而后者不为所动，看着罗老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我会成为先天的！你看着吧！暗杀之王这个称号，你也拥有够久的了！” 罗老看着男子脸上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但是一无所获。 良久，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很好！本来还担心你的武道之心不过稳健，而被妖剑的力量所迷失了心智，不过现在看来……很不错啊……” “呵呵……”对此，男子不过是冷笑了几声，而后，便是看向了老人，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着，“七年了，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对啊……七年了……你依然还是没有改掉那个着急火忙的性子。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让你去逼问‘残梦’的下落……”罗老叹了口气。 “但至少……我问出来了！”男子嘴角微微翘起，“就是在‘臧剑’，使用‘臧剑术’的剑宗那里！” “剑宗啊！也是怪不得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残梦’的消息呢！可是，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那个剑之泰斗早已经在十多年前销声匿迹了，江湖上无人知其去处。” 罗老坐到门口的木椅上，将拐杖靠在边上的门，就是端起了一杯茶，小小的饮了一口。 “看来你也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了……难道忘记了我们罗网是干什么吃饭的吗？杀人和情报！我已经从情报处那里得到消息，剑宗的隐居地点就是在这江南，在这杭城的附近！而且我还要说一句……” “那个剑之泰斗可不是在是在十几年前就完全销声匿迹了，至少他在十年前还出现过！在千机阁那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