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他有病？
霍艳秋吐了吐舌头，对贾靖小声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卫生纸并不卫生！” 从林医生给贾靖消毒伤口开始，霍艳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贾靖。 二人站在医院外的台阶上，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疼吗？那么深，好像rou都翻出来了。” 贾靖沉静地望着霍艳秋的眼睛，清澈如泉水般的眸子里写满了真诚。 “疼。”她轻声说道。 霍艳秋拍着胸脯舒了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是个正常人。” 接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惊一乍地喊道，“天啊，上帝救救我，快跑！” 贾靖被她吓了一跳。 跑？ 霍艳秋红色的格子短裙随风飘动，她就像一团火，飞快地朝教学楼方向跑去。 “喂！你的裙子！”贾靖急忙跟了上去。 “啊？”霍艳秋不明所以，低头一看，顿时脸颊飞红，赶忙用手按住裙角。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第一节课是数学！我滴妈呀，那个老头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贾靖失笑，“一个眼神？” “信不信由你！” …… 纯白色的教学楼矗立在眼前，在金黄的晨光映射下，显得更加典雅而高贵。 走廊里，三五成群的学生行色匆匆，霍艳秋带着贾靖上了楼，往东一指，“你的教室在那边！” 说完，她一阵风似地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高二五班？ 她的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贾靖没去教室，她又爬了一层楼梯，找到了新班主任的办公室。 明媚的阳光从从走廊尽头的窗口射进来，把整条通道都照亮了，淡黄色的墙面像镜子一样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敲门推开，里面只有一名中年男教师，正坐在桌边抬头看着她。金丝镜片后，一双狭长的眼睛深邃，充满智慧。 “您好，请问高尚老师在吗？”贾靖注意到，这间办公室只有两张桌子，恐怕，她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了。 男老师打量了她两眼，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你是贾靖吧？我就是高尚。” 说着，他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向贾靖招了招手，“你过来把这张表填了，就可以去上课了。” 高尚是个很有耐性的人，说话的语调也不疾不徐，听了使人如沐春风。 处理完表格，贾靖随着高尚一同下了楼，走进了二年三班的教室。 跟班主任一起站在讲台后面，是一件别扭的事。 她没看讲台下的同学，目光静静地落在教室后面那堵墙的布告栏上。那里，整齐地贴着几排白色的纸片，纸片上，是写得工工整整的钢笔字。 布告栏的左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高考倒计时时间表：698天。 高尚做了简单的介绍，贾靖没有用心听。 “大家欢迎我们的新同学！” 下面响起一阵不算热烈的掌声。 贾靖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台下的三十多双眼睛上。 她的心咚地一跳。 她与那双克制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再次不期而遇。 男孩正盯着她，震惊而警惕。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胳膊上的绷带，便面无表情地把脸转向窗口，再也不看她了。 此刻，教室里所有的桌子都座无虚席了，就剩下靠窗的一张还空着。 这张桌子，与那个男孩只隔了一条过道。 当她目不斜视地朝那个座位走去时，中间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看起来有些眼熟，稚气未脱的脸写满惊喜的笑容。 下课铃声大作，她刚走出教学楼，身后，传来一个男生亲切的声音。 “嗨，贾靖，你还记得我吗？” 贾靖回头一看，正是那张娃娃脸。 “你是……？” “我叫谢毅，你忘了吗？初中那会儿，咱们在一个班。只不过，我念了一年就转学走了。”谢毅的脸已经红了。 谢毅？ 贾靖猛然记起这个人。 那名班里个子最矮，总是躲在同学后面的男生？ 她暗自比量自己与谢毅的身高，谢毅现在至少有一米八以上。 “你长高了。”她中肯地说道。 谢毅的脸更红了，“这两年长得是挺快的，他们都说，我是吃正大长大的。” “正大？” 贾靖好奇地看着谢毅涨得越来越红的脸，心里猜想，他的脸究竟能红到什么地步？会渗出血吗？ 谢毅窘迫地挠挠头，“正大是一个有名的猪饲料。” “……” 谢毅虽然极易脸红，但他是个话匣子，对启铭的新闻猛料更是了如指掌。 就在他刚讲完启铭的一件乌龙事件时，他突然问道，“你认识李烨霖？” “李烨霖是谁？”贾靖随意地问道。 “就是跟你隔着过道的那个男生，上课时，他一直在看你。” “我不认识。”贾靖不准备告诉谢毅早晨发生的事。 “你最好离他远点。” “为什么？” “他有病。” 贾靖吃了一惊，不由停下了脚步，“什么病？” 谢毅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认定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时，才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地说道，“他这里有病。” “智障？”贾靖脱口而出。 “不是，是精神疾病。” “精神疾病？”贾靖想起李烨霖那双敌意的眼睛，确实不像是一个身体正常的人该有的神态，执着得让人觉得惊悚。 “启铭怎么会接收一个精神病人？”她问道。 “是精神类疾病，不是精神病。”谢毅的声音压得更低，“他是个怪人，听说，从法律角度讲，就算他杀人，都不会坐牢！所以，你最好别靠近他。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是李氏的长孙，将来，他或许会是李氏的接班人，咱们惹不起。” “首富李昌荣的李氏？” “李烨霖就是李昌荣的儿子。” …… 第二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一个严重谢顶的老头。松散花白的头发所剩无几，抹了油似的整整齐齐地趴在他锃亮的大半个脑壳上。 他身材矮小枯干，一对三角眼却分外犀利，仿佛两把尖刀，随时随地置人于死地。 整堂课，他冷飕飕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贾靖，像是警察在观察一名重要的嫌疑犯。 但他的课讲得十分漂亮。 后半堂课是测试，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在下课铃声响起之前，他神速地批卷并公布了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