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猫和老鼠
当天夜里，奈斐久久不能入眠。白天发生的事情仍在脑海中不断盘旋。于是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希望能缕清思路。 奈斐看着手中的一撮红色的头发，心里正在犯愁。在今天早些时候，直觉告诉他，这头发就是佩姬的。他在乎那个可爱小姑娘的安危，于是第一时间去求助二爪。 二爪皱皱眉头，在她看来，别人的死活真的与自己无关。可是看着奈斐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自己也是软下了心。二爪不精通打探情报，但是她却可以建立起一套自己的情报网！ 二爪如今建立的情报网遍布下八区和大河区，而她的情报来源就是——老鼠！二爪修炼了禁断魔法中的极度亲和姿态，她已经可以与拟态的同类进行简单的信息交流。 不止如此，二爪由于天性爱猫，她还和下八区的猫咪们打成一片。她虽然不能与猫直接交流，但能与其中几只猫保持相当的默契。于是乎，这个情报网就动了起来！ “老鼠，和猫？”奈斐喃喃道，“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来越神奇了。” 然后他把佩姬的头发放进一本书里，这本书正是《论魔法师的自我修养》。 二爪拿到这本书之后打算教奈斐和牧唐魔法，但是她不善于交流，更讲不清楚基本的魔法流程。做和讲，终究是两回事。然而奈斐从小接受各种各样的教育，所谓久病成医，或许久被教育就能为人师了。奈斐费劲地理解二爪拙计的教学，然后再用更为通俗的语言转述给牧唐。 后来二爪失去了教人的耐心，索性把书扔给奈斐，让奈斐自学成才…… 奈斐读着书，无聊地念出声，“……魔法师行为条例第三十七条，二级及以下魔法师不得擅自施放高级魔法，需在指定环境并且有高级魔法师的监护之下才可进行尝试性实验……”奈斐读到这里一激灵，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他又反复读了两边，“高级魔法师？不好，在下八区有更高级别的魔法师。” 一个二级魔法师怎么会掌握禁断魔法？他一定有自己的老师，那必然是一个高级魔法师。魔法师之间都会有相互联络的方法，施法和法阵也会留下特殊的踪丝。奈斐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高级魔法师顺着法阵找到了低级魔法师作死的地方，那他必然会迁怒棺材铺的暴食者联盟！ “二爪，二爪老师，不好了！”奈斐从床上蹦起来，光着脚就冲出了卧房。 没有人回应奈斐，奈斐在裁缝铺找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她。他想叫着牧唐一起出门找二爪，可是牧唐却睡得正香。 奈斐只好自己出门，可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自己的裤子。 奈斐低头，发现这是一只姜黄色的肥猫。这只猫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尾巴只有一半。此时正是这只猫拽着奈斐不让他出门。 “你是二爪的——朋友？”奈斐真不敢相信自己在和猫说话。 猫咪轻轻地叫了一声。 “二爪让你看着我，不让我出门？”奈斐蹲下身子，摸了摸这只肥猫。 肥猫舒服地叫了一声，走到门前趴下，闭目，彻底挡住奈斐的去路。 此时，下八区的漆黑的下水道中。 “谁！”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男声喝道：“夺魂束缚——”一道红光从魔杖头上蹦出，向前直射而去。 “哼，”一个女声哼道，“一上来就是黑魔法，果然狠辣。” “竟然能躲开，看来我的徒弟就是在这里被你杀了吧。”来到下水道的男人正是西神教的华尔副主教。正如奈斐猜测的那样，华尔在得知徒弟死后，先折磨了犬神帮的兄弟俩，然后得知了这个地方，接下来就是通过踪丝找到事发地。 “你的徒弟？呵呵，那个蠢货作茧自缚，擅用禁断魔法遭到反噬，与我何干。”说话之人正是二爪。奈斐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于是她就来到下水道企图遮盖施法痕迹，毁掉踪丝。谁知道这么巧，碰到了来讨债的。 “你竟能控制住禁断魔法，你究竟是谁？”华尔虽然气愤，可是仍然理智。他完全看不透对面女人的魔力，甚至很难在这中环境中感知到她的具体位置。他深知饥饿法阵的棘手程度，眼前的女人既然活着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有办法对付禁断魔法！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滚吧。下八区不欢迎你。”二爪有自己的骄傲，她虽然不擅长战斗，但下水道是自己的主场，她有着数种手段保命或是脱身，所以根本不畏惧面前的人。 “丫头，装神弄鬼。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吧！”华尔突然翻脸，手上魔杖翻动，几道红光画亮了下水道。刚才华尔仔细地想了想，奈亚的魔法师就那么多，女魔法师尤其少，下八区不可能藏着一位比自己还强的魔法师。 二爪冷哼一声，也不废话。直接变身，她的战斗能力不足，这种战斗必须靠拟态之后的敏锐感知来弥补。二爪的两个爪子挥动，数到极细的光亮一闪而过。 “哗”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嗯？”华尔一惊，他躲过了这不起眼的光亮，可还是有一道划在小腿上，魔法师袍瞬间撕裂了一个大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向上传来。“好诡异的魔法！”华尔退后几步。 二爪也没有贸然进攻，在黑暗中伺机而动。如果此人的魔法学徒都能得到禁断魔法残页，身为高级魔法师的老师又怎么可能没有些厉害的底牌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徒弟。”华尔强忍着怒火问道。 “真是聒噪。他启动法阵的时候，我刚好路过此地。饥饿法阵吞噬的能量超过他控制，他控制不住，受到法阵反噬而死。我总不能看到这种魔法继续生灵涂炭，就出手中断了法阵。”二爪也是耍了些小聪明，把整件事说的轻描淡写。 华尔也根据现场的情况做出了判断，相信自己的徒弟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他还是有几点想不明白：法阵为什么失控？这个女人为什么能阻止一个失控的禁断魔法？她深夜再次来到此地又是为什么？“等等，你刚才说饥饿法阵……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法阵的名字！” “我——”二爪想矢口否认，心中则是更加警惕，这个华尔真是难骗啊。 “我徒弟的事情姑且不记在你身上。可是你应该得到了他随身携带的魔匣，还给我。”华尔不容置疑地说道。 “真是遗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爪打算死扛到底。 “招引术——魔匣飞来。”华尔早就料到这一点，他甚至没等二爪说完后就念出了咒语。魔匣从二爪怀中飞向华尔。 二爪一甩头，几根发梢化作坚韧的蛛丝黏住半空中的魔匣，企图夺回魔匣。 “这是什么魔法？丝线吗？”华尔眼光何等老辣，他从刚才被未知的细光丝割破身体时就在琢磨如何对付这诡异的魔法。如今他看透了二爪的攻击似乎都是以丝状物的形态出现。噗，一团绿色的火焰撞在魔匣上，二爪的丝遇火就融化了。 “你！”二爪大惊失色，她显然没想到对手这么快就想到了对策——火攻。 “哼，技穷了吧。”华尔一边说一边感知魔匣中的物品。龙焚石、魔法书都不翼而飞。还好最重要的禁断魔法手抄本还在。华尔心中暗骂道自己的徒弟简直是个蠢货，交了狐朋狗友还跑来人家的地盘上强出头，动用了自己无法控制的魔法，真是死不足惜！ “哼，没什么稀罕的。还给你好啦。”二爪装作很无所谓地说道，可心里却埋怨自己忘记把魔匣藏好再来。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了。”华尔感觉自己眉毛一跳一跳的，心想自己今天已经暴露了，实在不宜久留。而且他没有足够的把握留下二爪，杀人灭口。既然如此还是少生事端，息事宁人吧。毕竟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坏了西神教的整个计划。 二爪看着华尔离去的身影，也是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攥紧的双手。 “吱吱…”二爪在漆黑的环境中蹲下，两只老鼠正抬着前腿冲她热烈地叫着。 “什么？你们说这个人身上也有那个小女孩的气味？”二爪再次看向华尔离去的方向，口中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在嘱咐那两只老鼠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