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降头
见安定国如此问，杰西神父和安夫人都是一脸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校长见被拆穿，脸都绿了，看着安定国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我……我……我…… 安夫人听出了什么，冷哼一声骂道：好你个张二杆（张校长外号），竟然行骗到我家里来了，我现在就让王妈去找警察，看不要了你的狗命…… 房间里硝烟味十足，见安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张校长一个劲儿的直哆嗦，哪里还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胖子上前一把拉开张校长，道：安院长，我们这么做虽然有违常理，但也算用心良苦，也是为了治好你女儿的病。你出生高贵，看不起道士、和尚之流，我们非常理解，如此做，实乃情非得已。不过，你这宝贝女儿得的可不是一般的病，是魔怔，除了我们这位鬼医先生，无人能治！ 他说着，一把将我拉了过来，登时和安定国四目相对，被其威严之势震慑，我急忙深呼吸几口，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一些。 安定国道：你就是鬼医？ 我刚要张嘴，胖子一把将我拉到一边，抢白道：不错，他爷爷就是有名的鬼药王，夏森便是他唯一的传人，你女儿的怪病，非他不能痊愈。 我心里那个气啊，心说好你个死胖子，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拉来扯去的，还不让开口。 听到他后面的话，也是一脸懵逼，暗骂这厮太能吹牛了。 安定国上下打量着我，突然一拍大腿，吓了我一跳。 只听他用四川口音道：要得，找的就是你嘛，早说不久莫事了嘛，格老子的！我托京老片那龟儿子打听，说你祖父夏老仙作古了，找你好大的一阵子，又找不到你嘛，可急坏老子喽…… 我和胖子等人大眼瞪小眼，安定国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说：大侄子，我家姑娘那啥子病症，就全靠你喽，你可得好好瞅瞅哟…… 这安定国双手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儿，捏的我呲牙咧嘴，急忙说我这就给小姐看病，见他松手，这才好似逃离虎口。 安定国笑道：大侄子，不好意思喽，我早年是那啥子机枪连连长，手劲儿稍稍重了点儿，没啥子事儿吧？ 我心说您老这哪是稍微重了点儿，简直要人命呀，摇摇头示意没事。 安定国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悬没被拍散架，只听他说：要是莫啥子事，就赶紧治病嘛，可不要耽误了病…情哟。 安夫人一脸惊讶，看着我说：您就是鬼医传人呀，实在太好了，如意有救了。转头对张校长说：张校长，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错怪你了，向你道歉！ 张校长稀疏的头发被汗浸湿粘到额头上，擦着冷汗说：安夫人见外了，应该的，应该的…… 安夫人看着我，勉强笑着说：夏先生，刚在多有怠慢，招呼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你见谅！ 我苦笑着没说话！ 安定国焦急道：还磨叽啥子嘛，快给如意看病，你说要得要不得？ 还不等我说话，胖子便拦在前面，一脸严肃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看病交钱，天经地义，你说是也不是，安院长？ 安院长听胖子如此说，眉头紧皱，双拳握的嘎嘎脆响。 房间里一片死寂。 我见他说话这般不近情理，拽了拽衣服，胖子转身道：你拉我干嘛？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我，我脸一红，索性扭头看别处。 画禅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安院长，令爱的病，怕是要费不少精力，胖子这么说，也是人之常情，你若不愿，我等这就自行离去。 听画禅这般说，我和唐萱儿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不但不阻止，反而力挺胖子，让人迷惑不解。 胖子眉头一挑，对画禅说：师兄，还是你最通情达理，懂的民生疾苦。 画禅淡然一笑，脱掉白大褂露出了月白僧袍，手里掐着佛珠，默念着经文。 安定国哈哈大笑，道：要得，大师言之有理哟，那啥子钱都是应该的嘛，格老子的，快看病…… 安夫人和张校长见气氛紧张，刚要上前劝说，见安定国释怀大笑，似乎并没有因此生气，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只让唐萱儿留在了房间里，其他人已经出去了。 安如意平躺着，口中隐隐有暗红色的气体飘出，看起来不光是精神受到了刺激，肯定是中了奇毒。 我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只见她双目无光，眼珠子动也不动，就那样圆睁着，情况看起来非常辣手，保不准毒已经深入脏腑了。 安如意有轻微的发烧，额头上汗毛竖着，透着几分青色，面皮上也有暗暗的青丝，看来她所中之毒的毒性还不小。 小心！ 唐萱儿惊呼一声。 安如意一只手向我的脖子抓来，我急忙侧头避开，一把抓住了，不料她另一只手抓着十字架，直取我的眼睛，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唐萱儿眼疾手快，擒住了手，一把夺过了十字架。 安如意喉咙里咕嘟咕嘟响个不停，我皱了皱眉头，只见她张口一吐，一团血雾喷出，幸好及时躲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竟然如此诡异，我心里五马六道的，再也不敢大意。 唐萱儿对我说你看她面皮下面好像有东西，还在波动呢！ 我稳了稳神，盯着安如意的脸看了一会儿，只见她皮肤下面好像有虫子在蠕动，心里一阵惊骇。 再她的脖子，手臂，凡是露出rou的地方，都能看到皮肤下有东西在扭动。 我让唐萱儿揭起安如意的衣服，看其肚脐上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唐萱儿依言行事，脸色微变对我说，夏森哥，她肚脐上有两根紫红色的东西，好像两根缠在一起的草叶，还会动呢！ 我点点头，背过身之后，让她看看安如意的胸口是不是也有。 很快，唐萱儿更加吃惊了，说安如意双胸之顶都生着紫色的小草，那草叶的尖儿上还带着青色粉末呢！ 见情况复杂，我脸色估计不大好看，安如意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阴阳降头草。 阴阳降头草在降头术中毒性极强，若是无深仇大恨，一般降头师不会用此术，因为一旦被破解，便会遭到反噬。 为何会反噬？ 据说降头师要想下阴阳降头草，必须先在自己体内种下阴阳草，然后给不断培养，等肚脐处的降头草结出青色的米果，便可将米果种入被害者体内。 青色的降头果为寄生之毒，凡是中了阴阳降头草的人，几周之内，胸口和肚脐会各生出两根降头草。 粗为阳，细为阴，通常会并生在一起，即使已被制成干草，放在桌上，阴阳两草还会发生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两草纠缠在一起为止。 降头草落降後，会在人体内悄悄滋长，直到某个数量之后，便会以惊人的速度衍生。 这个时候，中降者会莫名其妙发起高烧，接著就会发狂而死！ 死时阴阳草会透体而出，死者的尸体犹如稻草人般。 这类降头的可怕之处，在与这类降头为难解的‘绝降’，中降者只有等死一途。 但若是此术被人所破，那么降头师体内的降头草，将会失去抑制而疯长，反噬而死…… 唐萱儿听了后，吓得脸色发白，说阴阳降头草这么可怕吗？ 我点点头告诉她，降头术本来就是邪术，利用一些秘制的毒药害人。 除了此类寄生之毒，还有蛆、虫、卵、蛹等活生毒，中毒之人经常神智错乱，痛不欲生，死的时候都会被吸纳啃食掉血rou，几乎变成尸壳…… 我将安定国夫妇叫了进来，听说中了降头，两人都是脸色铁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估计也都有所耳闻。 安夫人乞求道：夏先生，我和老安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救救她，如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老俩口可怎么过呀？ 我说这件事非常不好办，下降头的人，这是要置安如意于死地，你们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安定国说前几年当刑警时，和不少人发生过冲突，而且也得罪了不少黑势力，这都在所难免，但对女儿下这种死手的人，还真想不出来。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安夫人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了安定国，神色极其复杂。 安定国沉默片刻，说：没有！ 我见他藏着掖着，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推说此事我也办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管这档子事，看谁横过谁，你女儿要死要活自己看着办。 世间的恩恩怨怨，有时难说谁是谁非，但若是没有大的过节，别人又岂会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