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们来到了我们面前。走在前面的，是琪人的爸妈。

    “闺女，恭喜你今日出嫁！爸妈来送你！”琪人爸爸说道。

    “谢谢爸爸！”琪人羞涩低头看我。

    “后生，谢谢你愿意娶我的闺女！”琪人爸爸转身对我说道。

    “大叔！别客气！”我说道。

    对于突然来的这样一场鬼婚，我有些晕。但看到琦人幸福的样子，我不忍心拒绝。这个世界上，有人喜欢总是为自己活，有些人总是喜欢帮助人。

    我觉得我就是很喜欢帮助人的，我不计较这样的鬼婚会给我带来啥伤害。

    琦人很快就穿戴好了红色婚服，她走上了花轿。我也戴上了红花，和她一起走了下去。

    一路上吹吹打打，我看着旁边花轿里的琦人，我可以想象她幸福的样子。

    只是我心里一阵心酸，等了几百年的一个梦，她就要实现了。只是为何是这样呢？阴阳相隔！

    我们来到村子里，来到了刚开始我看到琦人家的房子那里。我们进了堂屋，这里，一场隆重的部落婚礼仪式将要举行。

    院子里，屋子里都是人，各种族人，主人的亲人都在。

    我们在屋子中间站立，琦人的爸妈坐在了那里。一个长者在那里司仪。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长者喊道。

    我们依次拜了天地，父母，对拜。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子，我一阵心疼。所有的仪式完毕之后，就是送入洞房。

    我和琦人在一条红绸带的牵引下，一起走入了洞房。我看到琦人的爸妈，族人都很开心，他们在笑着。

    我知道，他们的等待也是为了这一刻，为了一个少女梦圆。我心里好像打翻了百味坛子，我又心酸又甜蜜。

    我不知道琦人为何能梦到我，在她遇到悲剧前，她无意梦到了我的到来。她喜欢上了梦里的我，就会在悲剧发生后，依然等我。

    我看着这里一切，心里叹息。只是这也是宇宙的一个缘法，不管悲喜，都得去经历。

    族人们都去了山谷里，他们在那里唱歌跳舞，我知道他们今晚也是最后的狂欢，今晚之后，他们就会告别这里，我有这个预感。

    我和琦人走进了洞房，她的红盖头在头上。

    此刻我突然想起了黄芳，我的美女老师。她去哪里呢了？

    不过琦人说过，她会安全，我也信了。刚才她在琦人的床上，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我和琦人坐在古老的绣床上，绣床上都是红色的湘绣被盖，床幔也是红色的湘绣品。

    这氏族少女闺房，古老神秘。看着那张大床，看着墙上挂的那些神秘的饰品，红烛在燃烧，我有些紧张。

    我想起了小花，这次我的结婚对象是个幽魂，即使我是修道之人，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揭开我的盖头了吗？”琦人在笑。

    我揭开了她的盖头，她娇羞无比。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她眼睛依然那样美丽，嘴唇那样可爱。

    “抱我，大哥！”琦人说道。

    我紧紧抱住了她。

    “十里平湖霜漫天，寸寸秋思愁华年。对月相望盼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琦人低声念道。

    我心里一阵心酸。虽然知道她是鬼，可是她如果愿意，我还是会满足她一切渴望。

    只是我看到了她落泪。

    “琦人，别难过！”我突然也有些难过。

    “我不难过，我高兴，你娶了我，你逃不掉了，你会是我的人！”琦人突然笑了。

    我感觉到她全身如火。

    我突然想起，这也不科学啊，她是幽魂，如何能全身似火呢？

    可是我已不能多想。我慢慢开始迷糊，我仿佛看到我怀里这个姑娘，是琦人也是黄芳。

    她全身如火，我们紧紧抱在一起。

    红烛熄灭了，这个古老闺房里，春意盎然，一如那年，琦人在桃花的季节，看到我的那一刻。

    我忘记了一切，如在一个古老的桃花源的所在。仿佛身边全是桃花纷飞，如一个悠长的梦。梦里，我和一个美丽的姑娘，尽情的享受云雨之欢。

    我都记不得，我是何时陷入沉睡的。

    只是当我醒来，天已经微亮。我看着我的怀里，竟然还有一个姑娘。

    我一惊，琦人！我想起来了，琦人不是幽魂吗，幽魂不是不能见光的吗？

    我急忙抱住了她，帮她挡光。

    “琦人，你不能见光，你躲在我身后！”我说道。

    可是，怀里这个姑娘一下子就低低说话了，“沈文，你好坏！你做梦了吗？”

    我突然发觉，这个姑娘不是琦人，这不是我的美女老师黄芳吗？

    我一下子醒了，我发觉了更多的奇怪。

    我和黄芳是没衣服的，我们抱在一起，我们身上，盖着一些芭蕉的叶子。

    那就是我们昨晚的湘绣被子吗？

    我们的顶上，已经没有了房子，我们是在一个河边的芭蕉林里躺着。

    我瞪大眼睛，看着黄芳。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她脸得要死。

    刚才她在我怀里还可以贴着我不说话，现在我看着她，她害羞地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低头，啥都不说。

    我估计她也是对眼前局面太惊奇，可是已经和我这样，她不知道咋说了。

    “昨晚，是你？”我说。

    “你以为是谁呢，哼！“黄芳说道。

    因为事情太奇怪了，我也顾不得隐藏了。

    “太奇怪了，琦人呢？我遇到一个姑娘，她说是这里氏族首领的女儿，她死于那次横祸。她说她梦到过我，要我满足她的梦想，就是和我成亲，可是她和我洞房后，我就晕过去了，然后就是你在我怀里！”我说道。

    “你太坏了，哼！竟然去娶一个女鬼！”黄芳假装气呼呼说道。

    “你一定知道原因！”我发觉事情不简单。

    黄芳看着我，突然，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更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昨晚，我和你来到这里，我就突然昏迷了，然后啥都不知道。可是当我有知觉的时候，我就看到我在一个女孩子的绣床上，你在欺负我，你好投入，你真坏！”黄芳娇羞说道。

    “啊！”我吃惊了。

    “你一边欺负我，还一边喊琦人的名字，我就纳闷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全身无力，又不能反抗！”琦人低低说道。

    我想笑，可是又纳闷，为何是黄芳呢。

    “你是不是觉得生米既然成熟饭，也就享受了？”我说道。

    “你讨厌！”黄芳脸红了，她也不知道说啥了，她知道她说啥我都要逗她。

    我确实很迷惘了。

    不过唯一开心的事，黄芳虽然被我欺负了，可是她一点不生气，还有甜蜜娇羞的感觉。

    我想起了那首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秋思愁华年。对月相望盼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低低的念了出来。

    “讨厌，你昨晚就是念着这诗欺负人家！”黄芳给了我个白眼。

    我无语了。

    这不是琦人的诗吗？

    我看到在我们身边有一张纸，我拿了起来。上面一些小字，这是标准的小楷字，难得书写者这样工整。

    只是我一看称呼，惊了，这不是琦人喊我的语气吗？

    “大哥，谢谢你昨晚给我的幸福，我终于实现梦想了，我嫁给了我梦里那个男子！为了报答你，我把你的姑娘送给你，你以后不担心她跑了。只是原谅我，我进了她的身子，我也体验了她的感受。

    大哥，做你的妻子真幸福，只是天明了，我要走了。我看着你的脸，睡得好安详。我希望以后能继续来看你。你等我，我是你的妻子，十六年后，我会来找你的！我马上和我的族人去转世投胎。我们可能都会在凤凰城里，你等我！如果你看到一个女孩，和我长得很相似，那就是我。你记得，一定要来娶我！琦人留字！”

    我看着这个信，我愣了。

    黄芳看我发呆，她也接过了信。看了信，她白了我一眼。

    我一阵怅然。

    “你别怅然了，你的小媳妇十六年后会等你的！”黄芳逗我说。

    我白了她一眼。

    “我只是为她的遭遇惆怅，人生总是这样不完美！”我叹息道。

    “是呀，人各有命！其实我也是修道者之人，我对这些能理解。好了，你也欺负我了。我也是你的妻子了。我不生你气，你都赚了两个了，你就开心吧。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呢！”黄芳说道。

    是呀，还有任务，这就是我这一世的使命。我看到我和黄芳还没穿衣服呢。我看了她一眼。

    “讨厌，转过去！”黄芳脸红了。

    刚才还在教训我，现在就是小儿女了，我想笑。

    我转过身，穿好我的衣服。等我转过身时，她衣服也穿好了。

    我看着她笑，她低头害羞。

    只是山谷还是如昨日刚开始看到的山谷。房子，人，都不见了。

    那样多房子，夜里的那个部落，鸡犬相闻，人声不断，都像是一个梦。

    “走，去找我们藏尸的那个山洞！”我说道。

    不知道十六年后琦人又是啥样子，但是我想，有个念想也好，我只希望能让她幸福，弥补这些凄楚的等待。

    只是眼前，我得为我的使命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