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去
第十六章 卯时了，天将亮未亮，孩子们还在梦中。 贞娘已经在厨房里劳作了。青葱的手指切着白菜，手起刀落，手法极快，眨眼之间，白菜已被切成了一堆小碎块。贞娘把锅盖打开，等白雾散了，这才凑过头看看，里面的米粒已颗颗都吸足了充分的水分，剁碎的rou沫也已经熟了。贞娘把白菜撒了进去，和了和，把锅盖盖上。 而这边道士早已醒了，在庭院里练功。“师父，你在这儿练功呢！”林青跑了过来。 “怎么了？”道士收了招式，抹了抹汗水。 “师父，饭好了，我来叫您吃饭。” “你先去吧。”道士挥了挥手，他弯下了腰，把放在一旁的外衫穿上。 林青并未离开，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道士。 卯时离开是道士的决定。今天卯时已经可以看见路了，那为何不出发？一日之际在于晨，在清晨出发也是道士的习惯。 贞娘盛了几碗粥放在桌上。桌上还有昨天买的今天刚蒸热的馒头，和几碟咸菜。 贞娘把碗筷放好后，就来到房间，想唤醒五凤。 五凤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缩成一团。贞娘温柔地拍了拍五凤的背，“五凤，起床了。” “五凤，起床了。”贞娘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心都快融化了。不过，今天可不能起的太晚。 五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娘……” 贞娘轻轻地亲了一口五凤的小脸蛋，“小宝贝，起床了。吃了饭，你就得出发了。” 五凤迷茫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了眼睛，但没过一会儿，又抵扛不住睡意，眯上了眼睛。 贞娘看着孩子可爱的动作，轻轻地笑了一声。贞娘迅速地把五凤从被窝里捞起，给还在半睡眠状态的五凤穿上衣服。 五凤的衣服穿好了，贞娘给她擦了一把脸，五凤的睡意这才被彻底赶走了。 饭后，公鸡不停地打着鸣，天越来越亮了。贞娘正在厨房里稍微收拾一下，林青走过来了。 “贞娘，孩子们的饭你留了吗？” 贞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佯装生气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呢？自己吃着，却不给孩子一口。” 林青笑道：“我当然知道我的贞娘是什么人。我只是怕孩子们不够分。” 贞娘娇嗔地看了林青一眼。 家里条件并不是太富裕，这几天道士来了，花费也不少。大米的价格比小麦贵多了，家里也是很少吃。一般家里只吃两顿，和其它人户一样。孩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又都习着武，因为体力消耗过快，吃得又比较多。要是粥和馒头不够分，这手心手背都是rou，还真没办法！ 贞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把自己的一个银簪子偷偷当了，多买了些rou和大米来好好让孩子吃一顿。林青又不管家，他自然不知道这些的。 道士要出发了，他牵着驴，背上背着一个比来时大了许多的行李。里面多了些干粮和五凤的衣裳。 林青看着这一只瘦弱的驴，情不自禁地摇摇头，“师父，我帮你换一匹马可好？”林青十分担心这头驴会不会把五凤摔下来。 驴冲着林青的方向隔空踢了一脚。 道士笑着对林青说道：“我这只驴可不一般，它可是神驴，有灵性的。” 驴听了，亲呢地往道士的身上蹭了蹭。不过，道士听了林青的话还真是有点担心它的承受力。 道士看着驴，叹了口气。他用一只手摸了摸驴的脑袋，“驴呀驴，我和那个小姑娘，你可承得住？” 驴嚼着道士给的胡萝卜，有灵性地扫了一眼道士和贞娘抱着的五凤，给了道士一个鄙夷的眼神。 道士一看，甩了一下衣袖，笑了，“这驴，承得起，承得起！” 林青的眉头稍稍放松些，虽然他还是有些怀疑，不过既然师父这样说了，那肯定能行。 道士让贞娘把五凤放在了驴上，自己也骑了上来。驴神气地甩了甩尾巴，走了几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见道士下来了，走到它的身边，驴头就冲道士叫了一声“嗯昂～”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驴眼里满是自得。 道士和林青又交谈了一阵后，这才真正要出发了。 道士带着五凤走了，骑在小驴上慢慢前行。 “五凤，五凤，meimei！！”一个山坡上远远传来了童音。 道士停下来了，在他怀里的五凤迅速抬头。 五凤眼睛睁大，小嘴微微嘟起，她顺着声音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有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她仔细一看，是大凤，二郎，三凤，四风，他们全到了。 “五凤，五凤！！”他们用力喊着，清脆的童音在空中回荡。 “诶，诶！”五凤的记忆里有他们，此时看到了他们，五凤兴奋地也大喊起来，小手用力挥舞着。 五凤软糯的童音用力喊着，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听见，仍然不停地喊着。 三凤看见了五凤挥舞的小手，急忙对身边的兄弟姐妹们分享她的发现。大凤，二郎，四风知道了五凤听见了他们呼喊，于是更加用力喊着。 “五凤，要多吃点！” “对，多吃点，长力气！打坏人！” “谁欺负你，就打回去！” “要多吃点呀！” “要凶凶的，你就可以欺负别人！！” 五凤听到了，眼睛发着亮，小嘴不停动着，“诶，诶”的兴奋地应个不停。 道士听了孩子们的嘱咐，笑得乐不可支。这么小就教她长力气，欺负人了？看着五凤认真应答的样子，道士就更开心了。 等孩子们都喊得没力气了，道士这才对山坡上的孩子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等孩子们都走了，道士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行。 太阳越升越高，道士的手臂突然沉了沉，道士低头一看，五凤大概是刚才喊累了，此刻竟是睡着了。道士帮五凤在怀里找了个舒适一点的位置。看着五凤熟睡的样子，道士轻轻地笑了，一道阳光洒在了道士的脸上，格外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