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寒玉山庄
汪骁满脸怒色，戒色却似见怪不怪，他道：“阿弥陀佛！纨绔子弟，向来如此。方才那五人都姓沈，他们品性不佳，名字却起的甚好，叫做温良恭俭让，那个最胖公子的叫沈温，是寒玉山庄庄主沈青的独子，其余四人，都是他的叔伯兄弟。这沈庄主一生一世都在行侠仗义，可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子嗣。直到他六十大寿那年，沈夫人才生下了沈温。沈青老来得子，自然喜欢的紧，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直把儿子惯得不成样子。等他长大后，便仗着寒玉山庄威名，带着四个叔伯兄弟，不做好事，专干坏事，什么偷鸡摸狗，什么欺男霸女，没有不敢做得。此时沈庄主再想管教，已然来不及了！” 汪骁不禁感叹：“原来如此。江湖盛传，寒玉山庄庄主沈青，使得一杆寒星玉冰枪，当真厉害得紧。真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物，竟养了这么个儿子！” 戒色道：“沈大少品性低劣，小僧在羽月城逗留多日，本要将他惩戒一番。说来惭愧，只因山庄大管家屡屡阻拦，小僧几次都未能得手。哎！” 汪骁问道：“原来有人为虎作伥！这大管家又是何人？” 戒色答道：“沈家大管家叫沈三劫。江湖传闻，大约十六七年前，大魔头何有道攻打寒玉山庄，沈庄主联合敝寺，在羽月城外与魔教大战，险险才将众魔击退。当时，正道群雄俘获了一批教众，此后全都将他们杀了，唯独留下一人，就是沈三劫。此后，沈庄主便将他带走了。近年来，才让他做了沈家大管家。” 汪骁眉头紧皱，暗道：这小师父法名‘戒色’，我一听便有亲近之意，看他也是忠厚之人，他既然要惩治沈家五虎，何不请他一同去寒玉山庄？想毕，他道：“小师父，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戒色道：“仇公子，有何事尽管说吧。孟掌门于我天泉寺有大恩，你即是孟掌门高徒，只要小僧能做到的，尽管吩咐！” 汪骁拱手道：“小师父仁义！在下初到羽月城，于寒玉山庄并不熟悉，小师父能否帮在下一个忙，随我一同夺回金蟾灵宝？” 戒色脸露喜色，忙道：“善哉！小僧正有此意。你为夺回灵宝，我为惩治恶徒，咱们两人联手，说不定会事半功倍。纵然不成，找上沈青庄主，也要讨回个公道！” 商量已定，戒色带着汪骁向寒玉山庄走去。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言谈甚是投机，都觉相见恨晚。 汪骁不敢直接过问屠魔英雄大会，只是一味旁敲侧击，戒色倒似全无心机，一股脑将他所知，全数告诉了汪骁。 原来，戒色离寺之时，无忧子等人还未到，但寺中却已早作准备。不过，令人沮丧的是，了尘方丈受伤甚重，正在闭关疗伤，也不知届时能否出席大会。 当下，寺中诸事暂由持戒殿首座**大师做主，待弥陀殿首座宏亮回来后，则由宏亮大师代为主持。 汪骁听后，心中顿觉不安，倘若了尘方丈不出关，父亲岂不冤屈难雪？ 顺着青石板大街，两人来到一户大庄院前，戒色向前一指，说声“到了”，汪骁忙向前观瞧。 只见庄院大门高悬匾额，写着“寒玉山庄”四个大字，汉白玉石块砌成的院墙极高，挂满了青白色宫灯，周围长满丈余高的玉树，树干有三人合抱般粗壮，青白色的枝叶极其繁茂，卵圆形的肥厚树叶挂在枝上，仿佛一颗颗碎玉。 汪骁跃跃欲试，道：“小师父，咱们跳将进去？” 戒色摇头道：“不可！仇公子，非请即入乃是贼，咱们不能学沈大少。倘若暗中潜入，万一被人抓住，岂不掉了天泉宝刹威名！现已过了子时，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待养足精神，明早光明正大过来讨要灵宝。” 汪骁心中虽急，但听戒色一说，也觉不妥，他道：“也好，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就听你的吧。” “正是！”戒色点点头，还欲再说，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凄惨嚎叫，听声音正是沈大少，汪骁和戒色相对一望，均觉诧异。 沈大少一声惨叫后，寒玉山庄里瞬间热闹起来，先是有人大喊“救人”，紧接着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似有几十人在院中奔走。 少顷，庄院内有人点起了火把，熊熊火光透过院墙，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又过片刻，庄院大门打开，十几名手持火把的壮丁冲出，在庄院附近低头搜索。 汪骁和戒色身处险地，自然不敢久留，连忙窜向身后一间民宅，躲在屋顶小心观瞧。 戒色悄声道：“发生何事了？难道着了贼了？” “不像。他们似是在找什么东西？难道是金蟾？”汪骁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慢慢静下心来，将诸般杂念摒除，用灵识去观想金蟾宝灵。 不一会，汪骁便进入了那片久违的黑暗，这里深邃广大，无所不容。他试着去感受宝灵，但不管他如何探寻，始终抓不到那丝熟悉的气息。 无奈，汪骁只好重新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怪了，金蟾并不在左近。” 戒色问道：“仇公子，你说什么？” “啊？无事。”汪骁心不在焉，失神地望向庄院。半晌，又道：“小师父，我与金蟾息息相通。方才，我试着去感知宝灵，却始终未曾见它，如此可知，金蟾并未在寒玉山庄。难道是我猜错了？金蟾不是沈温盗取的？” “这……”戒色歉然一笑，说道：“小僧修为不够，尚未修习到如此境界，对于沟通宝灵，实在不得而知。” “磨磨蹭蹭！到底找到没有？”一名中年壮汉走出院门，沉声问道。只见他身长七尺，宽天庭，重地阁，浓眉大眼，三缕长须飘逸，身着宝蓝绸衫，端的仪表堂堂，行动言语中自有一股威严气势。 四周壮丁见到此人，全都变得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他，只一味俯身搜寻，显然未曾找到。 中年壮汉骂一声“废物”后，只负手立于院门前，不再说话。 汪骁悄声道：“小师父，你可识得此人？” 戒色答道：“他便是沈三劫了！” 汪骁见此人如此做派，不觉生出厌恶之心，低声道：“沈三劫？他就是沈三劫。怎么这么大架子？一个管家尚且如此，倘若是寒玉山庄庄主，岂不是要把尾巴翘上了天？” 戒色道：“小僧师父曾说，他相貌英俊，生的一表人才，不过却是大凶之人。公子仔细看看，在他双眉两端，长有四颗红痣，分别叫做凌云、紫气、彩霞、紫霞，这四颗痣名字虽好，却均是大凶之兆，常人只要长有一颗，便会厄运连连。” 两人正说着，庄院里又跑出四人，正是追打汪骁的四个瘦子。 戒色一一指点，个子最高的是沈良，圆脸无须的是沈恭，络腮胡须的是沈俭，身长腿短的是沈让。这四人中，又以沈让品行最为卑劣，每每都是他出坏主意。 沈良等人出来后，先是站在沈三劫身边，冲着手下人不住喝骂，不一会儿，各自又抢过一支火把，俯身在地仔细找寻。 “沈让，你过来！”过了许久，沈三劫突然将沈让唤到身边，问道：“昨晚，你们喝酒胡闹回来，到底发生了何事。现在，沈温已昏迷不醒，再不照实说来，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 沈让急急说道：“沈总管，方才我所说，句句属实！的确是那个外乡人，将我等打了。他又放出一只癞蛤蟆，想要咬我们。后来，沈大少将癞蛤蟆捉了，便带了回来。没想到，半夜里一不小心，居然被它咬中。” “一只癞蛤蟆？癞蛤蟆的毒能有如此之烈？”正说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沈三劫抬手便打了沈让一个耳光。 沈让被打的一愣，半晌才缓过神来，急急往后退开。 “别找了，都给我进来！”沈三劫说完，转身进入院门，十几名壮丁赶忙相随，沈家叔伯兄弟犹豫半晌，这才跟着众人一同进去。 此后，庄院大门关上，再也看不到发生何事。 汪骁忧心忡忡，呆呆望着寒玉山庄，轻声说道：“金蟾果然是被沈大少偷走了。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戒色道：“仇公子，咱们下去找找。说不定，那只金蟾就在左近。”说罢，两人轻轻跃下屋顶，在庄院周围找寻起来。 这夜，寒玉山庄彻夜未眠，人声嘈杂直至东方发白，不过仍未发现金蟾踪影。 临近日出，汪骁和戒色怕被人发现，就近寻了一户人家，躲在屋里暗中监视。 天亮后，寒玉山庄派人寻来了大夫，但进庄的十几名大夫，走出时均轻轻摇头，显然都束手无策。此后，又有多名武林中人进到庄里，出庄后也都一筹莫凡。 中午，寒玉山庄派出下人，在羽月城四处张贴榜文，榜文中道：沈家大公子罹患怪症，欲求良医诊治，酬劳可随意挑选。 汪骁和戒色看了，商议一番后，便便寻到一家药房，购下各式医具，乔装打扮，前往寒玉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