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阴邪小魂

    古井村里家家户户亮着灯，吵闹非凡，都在为马虎的失踪焦躁不安。面包车一路开到马家门口，神棍阿宏忍着晕车之苦，刚一下车便抬头张望，在马家人焦心的话语声中观察垂象。此乃青葱高悬，墨气逆流之象，辅以几朵飘云倒行，实乃糟糕之呈现。来到屋内，马虎的奶奶老泪纵横，神棍阿宏愧疚道：“此事怨我，本应告知你们实情，只怕担心才没有出来。其实虎的双脚缠着阴气，并未真正好转。我们回去后已经找到办法，正打算回来处置，无奈还是晚了一步。”奶奶褶皱的脸上满是湿润的泪珠，忧心忡忡的问道：“怎么办才好？”神棍阿宏轻拍老人家的手背，转而起身，对身边的猎户老鬼道：“你凭着本事好好找一找吧，动作要快。”猎户老鬼领命而出，屋里的人却是满心困惑，只因神棍阿宏手段高超，才没有多问。猎户老鬼在外游荡，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寻得马虎的踪迹。大家聚集在屋中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焦躁的心思也都在不断地增加。大诚无法承受人们既质疑又不好意思询问的紧张与压迫感，起身来到院子里，虽院中有不少人，但大地大，总比屋内舒服许多。他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呼吸着夜里的风，祈祷猎户老鬼能早一点带着好消息回来。忽然间，猛凉汉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对身旁的大诚道：“前有阴邪，你这蠢货跟上我！”与瓜头和大诚的距离限制一样，附身在大诚身上的猛凉汉因为炙热铁链的原因也无法离开大诚太远的距离。虽然不知前面有何阴邪，大诚还是本能的跟在猛凉汉身后。瓜头担心猛凉汉使诈，心翼翼的跟在一旁，倘若有半点不应该便是鱼死破。一路向前跑了十几米，猛凉汉朝大喝一声，于黑暗里与一团看不清的东西纠缠起来。凭借猛凉汉威猛的身姿，三两下便将对方制服，抓在手里回到大诚面前。大诚仔细一瞧，却不知眼前是个什么玩意，是阴鬼却没有面目，是妖邪却又是一团气，如果非要形容，则像某种畸形生物的魂魄。猛凉汉将这奇怪的东西死死的抓在手中，道：“回去让阿宏看看，或许能找到那个没了脚的可怜蛋。”回到院子里，神棍阿宏一眼便看出猛凉汉手中的玩意，只是碍于一切都是一般人见不得的东西，与其诸多解释，不如暂且回避。来到一处单独的房间，神棍阿宏解释：“这是某个修炼成人，却还没有真正成人的动物的魂魄，在其脱离本身后不想被猛凉汉给捉住了。”大诚道：“难怪有些人的样子，又还像是个动物，而且没有脸，原来还没有进化完全，这么个东西为什么要抓呢？”猛凉汉道：“这院子里都是活人，阳气大得厉害，这种阴邪怪本应躲得远远地，却偏偏只有它在角落里偷窥，定是心怀不轨。”神棍阿宏道：“这个东西绝不简单，然而其尚处过渡阶段，恐怕连人话都不会。”猛凉汉道：“我刚才已经问过它，不知是装傻还是真的不会，只是吼叫着挣扎，没有出半个字。咱们怎么处置它？是放了，还是杀了？”神棍阿宏明白，这个东西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活人众多，充满阳气的地方，绝对不是巧合，八成和马虎的事情有关。可是对方既然还没有到达人话的境界，也只能请猎户老鬼回来一趟。熟料正在他准备召唤猎户老鬼时，阴邪魂竟然吐露人言，哀求道：“各位大爷请饶了的吧，的修炼一场不容易，请大爷饶了我吧。”大家皆是惊讶不已，猛凉汉骂骂咧咧的道：“混蛋东西竟然会人话，刚才问你为何不答？”阴邪魂道：“我哪里见得这些场面，吓都吓傻，现在回过闷来才赶紧哀求大爷饶命。身魂分离时间有限，若是再不回去就要惨死地之间，求求各位大爷饶了我吧。”神棍阿宏道：“我且问你，这户人家的事是否与你有关？”阴邪魂没有回答，算作不打自招，大诚转动眼睛，心生一计，道：“你的真身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取来，省得你身魂分离时间久了再死掉。”阴邪魂感激不已，自己的真身就在院外的柴草垛中。大诚来到院外柴草垛前，好一阵翻找才在最里面找到一只狐狸。狐狸尚有呼吸，却无挣扎，如同植物人一般任凭摆布。大诚抓着狐狸尾巴，拎在半空中得意洋洋地回到院子里。马家人和看热闹的都很奇怪，这是从哪找到了一只红毛狐狸？大诚请马前明找来一根麻绳，把狐狸的四条腿捆绑结实，又从厨房找来一把刀，这才回去单独的房间。阴邪魂见状害怕极了，不知大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诚把狐狸往地上一扔，举刀坏笑道：“你这狐狸狡诈得厉害，刚才问你是不是和马家的事有关，你竟然不答，我可告诉你，要是再不实话，我就把你的腿一条条砍断，挖了眼睛，摘了舌头，做成人彘。唔，不对，是狐狸彘！”阴邪魂不知人彘为何物，可它明白自己要是再不实话，rou身就要遭殃，自己辛苦的修炼可就要打水漂了。这才赶忙解释，自己和其它兄弟姐妹一共五只狐狸，在大山里修炼好几百年，眼看就要化作人形，却不想误食山间的一种果实，导致体内阳气过盛，阴气严重不足，根本无法炼化成人。之后一直苦苦寻找，无奈并非所有阴气都能弥补。正在最焦虑时，被他们发现马虎双足的阴气，这才迷恋而来。然而马虎因为身体不适，被家人悉心呵护，来来往往阳气充盈，肯本没有办法吸食，这才不得不将马虎引入山中。正是刚才，听闻有一老鬼四处打探马虎的消息，狐狸们担心事情败露，才派其中一只前来窥探，不料被猛凉汉轻而易举的抓住。大诚去外面找狐狸的真身时，神棍阿宏就已唤回猎户老鬼，正是这几分钟的时间，猎户老鬼失落而归，道：“有负所托，实在找不到该找之人。”神棍阿宏道：“正是一些狐狸将马虎拐走，这是其中一只，你从它身上看看能否得到信息。”猎户老鬼连忙上前，使出几分手段，折磨得阴邪魂生不如死，连连哀嚎道：“该的都已经了，你们竟然还是如此凶残，我是不会出兄弟姐妹所在之地，你们就等着迎接尸体吧！”大诚没有虐待动物的习惯，本是吓唬一下，不会用刀子伤害狐狸的身体，可是眼下狐狸嚣张，也只能一拳打在狐狸的肚子上。狐狸的身躯没有任何挣扎与抵抗，瓷瓷实实的挨上一拳，体内受伤，血液顺着嘴角流出。大诚晃着拳头，凶巴巴的道：“你再口出狂言，我就一拳一拳把你打死！”猛凉汉用冰冷的眼神注视阴邪魂，转而问向猎户老鬼道：“你可否已经知晓它们藏在何处？”猎户老鬼道：“刚才没有目标，现在依托魂魄的味道，自然可以断定方位。我已尴尬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你确定？”猛凉汉问道。“在下十分确定，位置就在北山的山窝中。”猎户老鬼道。口出狂言的阴邪魂听闻此句，惊讶得不出话来，猛凉汉高举右臂，将阴邪魂放在眼前，冷哼道：“看来我们找对位置了？”阴邪魂完全不知道猎户老鬼的厉害，只是略施手段，竟然能把位置的如此准确，实在太可怕。自知大势已去，阴邪魂叫嚷道：“你们这样做会遭报应的，我的兄弟姐妹绝对不会放过……”不等阴邪魂完，猛凉汉攥紧巨石一般的大拳头，犹如阳世间的魁梧壮汉捏死一只黄毛雏鸡般轻而易举的将阴邪魂捏得魂飞魄散，只剩灯光下萤火虫飞舞般的景致。虽美，却透着生命消散的阴冷味道。大诚伸手去摸躺在地上的红毛狐狸，温度尚存，气息全无。这便是猛凉汉的作风，与他活着的时候屠杀无数，血腥残忍相当，随随便便就将一个修炼几百年的魂送去远方。众人惊讶之余，猛凉汉却满不在乎的道：“猎户老鬼，你既已知人在何处，那就前面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