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太子严行衍
关于炸酱面能否受到人们的欢迎一事,吴mama和红萝等人一开始是持保留意见的,这些疑虑他们只敢偷偷放在心里,不敢当着卓琪华的面说出来。 不过卓琪华很快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因为她亲自下厨,在他们面前大大露了一手,煮出一锅鲜香四溢的酱料出来。 看到几个人毫无形象地坐在桌前,一个个埋头苦吃,恨不得把舌头都吃进去,最后意犹未尽地捧着碗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的模样时,好不好吃这回事,已经不需要她问出口了。 而吴mama等人彻底被卓琪华的独门酱料收服,不用卓琪华交待,他们自己便开足了马力,卯足了劲头去寻找合适开炸酱面店的铺位。 至于平哥儿,则带着几个在集市认识的小伙伴每天走街串巷,到处搜罗刚出生的小狗。 庄子里的人各有各的活计要忙碌,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分身乏术。 卓琪华成了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由于吴mama坚持不让她进厨房做粗活,无奈之下,她只好把炸酱面的酱料做法教给了红萝。没想到红萝很有当厨师的天赋,竟然一教就会,味道虽说做得比卓琪华的手艺要差一些,却不影响卖相与口感,同样大受欢迎,这样一来,无形中让卓琪华省去了不少的时间。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清闲下来,反而因为想学的东西太多,每天照样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自是无暇再去理会吕计那边的事情了。 吕计倒也奇怪,最近一段时间突然销声匿迹,不再来找她的麻烦了,颇有那么一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两个庄子的人奇异地保持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和谐氛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京都的太子东宫内,一个人正脸色铁青地坐在书桌边,怒瞪着跪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如雕塑般僵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空气似乎凝滞了,沉重得几乎令人崩溃。 这是一间布置得清幽雅致的书房,进门便能看到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作,画的内容是大翌朝的秀丽江山,落款为“鳞爪先生”。 据说这是太子严行衍千辛万苦向隐居山野,早已不问世事的一位大儒先生求得的字画,而这位大儒先生的名号,则取自钱樟明的《水调歌头·咏竹》。 可只有太子自己清楚,这其实是他的字画,不过是假托大儒的名头,免得被人猜忌罢了。 表面上,名号看似以竹喻人,但往深一层想的话,会发现其中隐隐包含着他问鼎帝位的野心。 太子是个聪明人,知道帝王生性多疑,干脆提前将大儒的名号透露给当今圣上知道,圣上就算明知道大儒并非真人,太子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好揪住这一点不放,更不可能去追究一位早已隐世的“大儒”的责任,判那位大儒先生一个谋逆之罪。 书桌后有一排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类书籍,其中多是孤本,一书难求,千金难买。书架的旁边是一个黄花梨制成的多宝阁,上面摆放着各种精美的玉制工艺品,它们多是出自名家之手,有市无价。 一个紫金龙形香炉燃着龙涎香,阵阵青烟飘在空中。桌面上摊开着一张白色的宣纸,上面是画了一半的画作,桃花墨的香味直透纸面。桌边放着一盏白玉薄底瓷杯,里面泡着新上贡的君山银针,茶气清香,袅袅氤氲,衬着傍晚的余辉,将书房妆点得如仙境一般。 可坐在书桌后的太子,若不是那张扭曲的脸,融入这样一副神仙画卷中,倒也赏心悦目。 天家的人长相素来出众,太子身形颀长,剑眉星目,双目深邃,薄唇红润,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他上位者的威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袭金丝绣祥云纹的白袍,也让他穿出了谪仙一般的出尘气质。 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太子的相貌与吕计有三分相似,只不过他的五官粗糙许多,眉毛太浓,眼白太多,脸部的棱角更为突出,而且年龄稍大一些。已经是十八岁的少年了,太子妃早已娶进门,不再是青葱少年了,整个人的气质沉淀下来,看起来更为稳重,气质偏阴沉。 而吕计,只堪堪十岁稚龄,身量还未长成,面容相对稚嫩青涩得多,五官极为精致,如同老天爷最完美的作品,多一分少一分都显得多余,根本是个还未修炼成形的妖孽。
当然,这两个人若是分开来看的话,他们身上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只有站在一起,才能发现他们有些许的相似之处,更多的是形似而神不似。 静默良久,太子才咬牙切齿地问:“查不出来?嗯?” 跪着的侍卫惶恐不安地应道:“殿下恕罪,属下无能,查了多日,依旧无法查出周五等人的死因。”这位侍卫也很无奈,当他们收到消息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威远公府的人早已迅速将那间庄子清理干净,手脚极快,不留一丝蛛丝马迹,甚至完全看不出有人曾经活动过的痕迹。 当初太子选择这间偏僻的庄子当做据点,自然是看中它的偏僻性。可这样的偏僻有利也有弊,好处是便于太子的手下们行事,完全不怕被人发现行踪。但弊端则是一旦出了事,由于位置太过于偏僻,消息传递不够及时,现场又被人刻意清理过,导致他们的人想查找线索也无从查起。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这间庄子并不在他们手底下任何人的名下,真的只是一间被废弃的庄子,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是他们的手笔。不然,恐怕这次出事会牵扯出不少人,就连太子也会被沾惹上不小的麻烦,甚至有可能被上面那位怀疑他的野心。 “这点事都办不好,孤要你们何用?”随着话音而落的,是那盏白玉薄底瓷杯。 瓷杯砸在地上瞬间变成碎片,茶水染湿了地面,有一片细小的碎片飞向那名侍卫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一道不浅的划痕,血色立即溢出伤口,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映照下,尤其刺眼。 那名侍卫纹丝不动,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太子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把侍卫赶出去:“滚!” 侍卫二话不说,立刻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