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失态的凤城先生

    卓琪华的“拍马屁”行为不但得了威远公的欢心，就连边上的凤城先生也紧紧盯着她的小脸，笑得一脸的若有所思。

    卓琪华很快与威远公拉近了关系，俩人有说有笑的。她时不时冒出的童言稚语常常逗得威远公哈哈大笑。

    威远公的心神全部被玉雪可爱又调皮的卓琪华牵动着，根本没有发现好友凤城先生的笑容中略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望向卓琪华的眼神更是晦暗难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说威远公没发现凤城先生的异样，不代表一旁的卓琪华和吕计看不出来。

    他们是两个有着特殊经历的人，五感比一般人要强烈得多，观察起来也要仔细得多。

    卓琪华向吕计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吕计默默向她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其实他和凤城先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真正算下来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而且每次都有威远公在旁边作陪，没有与凤城先生细聊过，倒是看不出凤城先生有何异常之处。

    卓琪华轻蔑地撇撇小嘴，表示对他失望之至。

    吕计不满地皱眉，让她想知道些什么，便自己办法去探听。

    某华继续撇嘴，无视他的不满。

    某人对她大瞪双眼，手掌开始痒痒，想一掌拍飞她。

    威远公：“……”

    凤城先生：“……”

    两个人在那儿互相鄙视对方，在心里把对方骂得体无完肤，可是落在威远公和凤城先生的眼中，却成了两个小家伙感情要好，忘我地在那里眉来眼去，是青梅竹马的“铁证”。

    还真是“两小无猜”啊，呵呵呵……

    “哈哈哈，小女娃儿，果然有趣得紧www.shukeba.com。”当威远公再一次被卓琪华逗乐之后，他拍着手掌，突然用下巴朝凤城先生的方向点点，问道：“小女娃儿，你可知道他是谁？”

    卓琪华顺着威远公的视线看过去，眨巴眨巴水润润的双眼，微嘟着小嘴摇头：“请恕小女眼拙见识浅……”谁知道他是个什么鬼？

    “说出来别吓着你了，他啊，他姓江，名佚，‘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之佚，又因生长于凤城，世人称之为‘凤城先生’。你别看他安安静静的，他可是当世大儒，大翌最知名的博学多才之人，多少人想拜在他的门下，他都瞧不上眼，不肯收呢。小女娃儿啊，若你能得到他的青睐，拜他为师，可是你的福气了。”威远公有所指地说道，交待完凤城先生的背景，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城先生，

    卓琪华露出一个单纯无知的笑容，看看威远公，又看看凤城先生，笑眯了眼。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威远公就对她说这些，这样真的好么？

    细细一想，她明白了。

    威远公早就发现了凤城先生的异样，但却没有在意，或者可以说，作为凤城先生的好友，他根本就知道凤城先生苦涩笑容的背后，代表着的究竟是什么。

    让她拜凤城先生为师，是试探还是真心？

    不管威远公是出于什么心理对她说出的这番话，她都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之前她一直缩在庄子上，见到的就只有吴mama和红萝等几个近身服侍的人，根本不可能遇到好的先生来教她，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就算被人笑她厚脸皮，笑她不自量力，她也想先抱紧这条大腿再说。

    至于能不能抱上，嗯哼，她说了不算，必须得看凤城先生的心情。

    “真的吗？”卓琪华双眼亮晶晶的，再次郑重地向凤城先生福了福身。“凤城先生安。”

    凤城先生缄默不语，从头到尾无视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卓琪华求助地望向威远公，黑葡萄般的眼眸看得威远公于心不忍，心头直发软，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下：“凤城啊，小女娃儿向你请安呢。”

    凤城先生终于回过神，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你姓卓？”

    “嗯，小女姓卓，名琪华。”

    “你的父亲，可是卓立行？原是杭州人士，三年前才搬到京都？”

    卓琪华早知道凤城先生在她面前失态，必定是事出有因，听到他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时，一点儿也不奇怪。不过她仍是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望他：“先生……如何得知家父的名讳？又是如何得知……”

    “呵呵呵……”凤城先生突然失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同时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似乎是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对不起，在下失陪了。”最后，他竟然失态地站起身，留下一句话便夺门而出。

    他离去的脚步踉跄，步履匆匆，颇有那么一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卓琪华和吕计面面相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朝着一种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威远公比他们两个更惊讶，愣愣地瞪着大开的书房门发怔，好半天才老脸微红，结结巴巴向他们解释道：“咳咳……凤城这人……比较率性而为，想一出便是一出，那个……吓着你们了吧？”

    卓琪华和吕计赶紧连连摆手，直说没事，他们不会介意。

    没等他们把话说完，凤城先生又重新走了回来，谨慎地把门着上了——即便是在如此痛苦的时刻，他仍记得今晚的使命，尽最大的努力帮威远公掩人耳目。

    此时他的表情不若方才那么激动了，可是看到卓琪华的时候，还是欲言又止，似乎有满腹的话要对她说。

    然而嘴唇蠕动了好久，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卓琪华不明所以，不敢在凤城先生面前胡乱说话了，只能尴尬地朝他笑笑，站到吕计身边，开始充当起隐形人来。

    吕计从凤城先生返回的那刻起，便当自己是个隐形人了。

    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又尴尬，就连空气都让人觉得窒息，喘不过气来。

    威远公轻叹了声，请依旧有些恍惚的凤城先生坐下，又让卓琪华坐在他身边休息，他自己才和吕计开始讨论开店的事宜。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威远公与吕计定下了合作开店的最终计划，并且定下了酒楼的分成方案。

    由于酒楼是以威远公的名义开设，他主要负责铺面的选址及人手的买卖及培训，连同解决一应开店的所有后续及资金流动问题，所以他占酒楼净利润的五成；卓琪华则负责出菜谱及点心方子，占两成；而吕计，负责的是酒楼的前期资金投，占三成。

    三个人对这个分成方式都没有异议，达成一致之后，吕计和卓琪华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向威远公告辞离开。

    至于那个仍在发呆中的凤城先生，则交由威远公去安慰和开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