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拜凤城先生为师
“凤城先生，您……没事儿吧？”望着坐在面前的这位双目微红，憔悴不已的男人，卓琪华实在很难将他与那天晚上在威远公府中看到的浑身自带仙气的凤城先生联系到一起。 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其实，人还是原来那个人，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而且他的外表依旧整洁，他的动作依旧优雅，只是，给她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仿佛不过一夜之间，他便由那个不沾凡尘俗世的神仙跌落地面，整个人突然失去了仙气。 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 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让人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个……不会跟她有关吧？ 卓琪华小小地恶寒了一把，暗搓搓把自己给鄙视了一顿。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她充其量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呢，还能迷倒人？啊呸，除非人凤城先生有那个啥特殊的癖好。 不然的话，他就算要为情所困，困的那个对象也只会是她的mama那一辈人儿。 mama辈？ 卓琪华猛地来精神了，努力抻直了脖子，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凤城先生，越看越觉得像是那么么一回事。 凤城先生似乎正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感受到卓琪华灼灼的视线，也不知道眼前的黄毛小丫头已然在脑海里替他设想了无数出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苦恋情节。 他端端正正坐在卓琪华的面前，眼眸低垂，修长白皙的手指绕着茶杯的边沿一遍遍无意识地摩挲着，径直望着面前的茶盏出神，压根将卓琪华无视了个彻彻底底。 卓琪华陪他枯坐着，如坐针毡，本想出声提醒他，然而看到他脸上那甜蜜中微带苦涩的笑容时，心下又不忍了，总觉得不该出言打断他那或痛苦或甜蜜的回忆。 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娱乐，举目远眺，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发呆，看着它们在天上慢慢慢慢地被风吹着跑。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整个前厅只能听到轻浅的呼吸声。 红萝和红缨在边上站着无奈极了，频频向卓琪华使眼色，想问她该怎么办。 卓琪华朝她们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们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无法，她们也不敢乱动了，唯有苦哈哈地站在卓琪华身后，陪着凤城先生发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就在卓琪华以为凤城先生要回忆到天荒地老时，凤城先生终于开口了，一说话便丢了个大炸弹过来：“华儿……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啊？”卓琪华给炸懵了，先是大喜，继而又感到疑惑不解，小心谨慎地望着他，迟疑地问：“凤城先生，您……”她与凤城先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他便对她伸出了橄榄枝，向她发放出极大的善意。 然而，她不敢贸然答应他。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世上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凤城先生觉得可以收她为徒，她很是自豪，但同时她又担心他不过是在试探于她，想看她的笑话，或者是看她是否是一名为了名利而攀龙附凤的人，然后嘲笑她？ 不过，当她抬起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时，微愣了下，心头的疑惑消失了。 在凤城先生那双黝黑的眼眸中，她看到了深情、激动、迫切、诚恳、悲喜交加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不，更准确地说，他看的不是她，似乎是透过她，在怀念着什么人。 几乎是一瞬间，卓琪华便做出了决定，上前将凤城先生面前还未喝过的茶盏捧起，双膝着地，恭恭敬敬地将茶盏奉上，大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不管凤城先生是出于什么心理要收她当徒弟，这个机会稍纵即逝，她不能再犹豫了。只要能成为凤城先生的徒弟，哪怕学不了他的一身的本领，能学个三、四成，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天从京都回来后，她曾向吴mama打听过凤城先生的来历，由吴mama的口中，得知了凤城先生的大部分事迹。 凤城先生确实是当世大儒，他从小聪明过人，过目不忘，三岁能背千字，五岁背唐诗，十岁与人斗诗一战成名，而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天文地理无一不晓，无一不精，甚至他的字画得到过当今圣上的赞扬，若不是他无心官场，一心在外游学，立志游遍大翌的大好河山，恐怕他现在已经官拜一品，成为太子少师了。 这样的人，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入他的门下，可他却一直不肯也不愿收徒，至今未有一人能成功拜他为师。没想到不过是见了卓琪华的第二面，他便主动提出要收她为徒，这么好的机会，卓琪华要是白白放过，那她的脑子肯定是被门夹过了，而且连老天爷都可能看不过眼，会活活将她劈死的。 “好徒儿，快起来www.shukeba.com。”凤城先生一扫之前的阴霾神色，乐呵呵地接过卓琪华奉上的茶，抿了一口，才伸手将她扶起，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塞进她的手中，开怀地说道：“上次为师有些失态，未能及时将见面礼送给你，如今为师将它补上，你不要生为师的气，可好？”他用商量的语气说着这番话，内里有着小小的讨好与忐忑。 卓琪华本就没有生他的气，现听了他的话，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徒儿不敢！”她粗略看了一眼玉佩，发现这块玉佩的质地比上次威远公送的还要湿润，通体晶莹剔透，而且雕工更加细腻精湛，一看便知道价值要高得多。 “喜欢这礼物么？” “喜欢！”卓琪华忙不迭地将玉佩捏紧，仿佛生怕它跑了似的，再次诚恳地感谢新上任的师父。“多谢师父！” 她对玉佩的重视让凤城先生的脸上快笑出一朵花儿来：“这才是为师的乖徒儿。”接着，他语锋一转，欣慰地说道。“华儿啊，其实你还有一位师兄，不过他今日没空过来，等改日为师再带你去见一见他。从今以后，你可要与师兄好好相处哟……”说着说着，他自己先失笑出声，似乎对于自己的两个徒弟分外满意。 雾草，她是不是听错了？这刚拜入师门便多了一位师兄在上头压着？ 卓琪华顿时傻了眼，总觉得这个凭空出现的师兄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不要问她为什么，这是直觉，而她的直觉，通常都很准。 而且，她似乎在凤城先生那张笑眯眯的脸上，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想，是不是拜错人为师了？ 能反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