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夜遇
通往客院的道路较为僻静，卓琪华带着几名丫鬟往回走，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众人行走时踩在雪地上的细碎沙沙声。 有两名衣着较为华丽的丫鬟各提着一盏羊角灯在前头引路，卓琪华带着红萝和红豆在后面慢慢走着，就当是欣赏护国王府中的雪景了。 因着心境的平和，倒也品出几分不同的趣味来。 “卓姑娘好！”虽是入夜了，但仍有些粗使婆子和丫鬟在园中走动。 卓琪华在抄手游廊中走动，偶尔会碰上三三两两的婆子，她们都认得她，自是停下来向她行礼请安。 卓琪华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由着她们自干活去。 太妃极为重视她，不但派了自己常使唤的丫鬟春分和秋分给她带路，又多派了几名二等丫鬟在后头跟着她们，说是在路上给她壮胆，免得夜路太黑吓到她了。 卓琪华神色平静地接受了太妃的好意。其实她在这里居住也有了好几天，虽说不是整个护国王府都熟悉了，但经常来往的这条路还是记得住的。不过太妃既是对她如此上心，她又怎么忍让老人家失望呢。 不过，今晚的月色确实不美。 月亮隐在厚厚的云层之后，月光不足，朦胧的灯光映照出影影绰绰的身影，衬得过分静谧的园子，竟有些令人不安。长长的抄手游廊，时而拐到垂花门那里，时而又拐到园中的景致中，两旁挂着的灯笼给处于黑暗中的游廊带来些许光明，看着没有那么阴森森的，却也令人产生一股寒意。 “卓姑娘好www.shukeba.com。” 整个护国王府极大，要上夜的婆子自是不少，走不了多久，又遇到几个上夜的婆子带着几名小丫鬟。那几个婆子正逐一检查抄手游廊中的火烛，打扫被风吹落的了的灯笼，一刻倒也不得闲。 见到卓琪华等人出现，才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她请安。 卓琪华仍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开去。 快要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又遇到了第四批上夜的婆子，几个人都认出了她，立于原地，齐齐站在卓琪华面前，恭敬地对她行礼：“卓姑娘好。” 卓琪华还未点头，一直跟在她脚边默不作声的来福突然抓了狂，狂吠一声，猛地扑向那些婆子身后的一名粗使丫鬟。 “啊！”丫鬟尖叫一声，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来福扑倒在地。 来福居高临下地压着丫鬟的双肩，伸出长长的舌头吭哧吭哧直喘粗气，小脑袋左右转动，最后视线落在卓琪华身上，当即在那名丫鬟的肚皮上坐了下来，讨好的朝卓琪华摇起了尾巴，一脸讨赏的表情。 别看来福的体形不大，到底是成年狗，还是有点儿份量的，此时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名小丫鬟身上，小丫鬟顿时被它压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两眼翻白，几乎没有昏死过去。 所有的婆子以及给卓琪华带路的丫鬟都被这个变故吓住了，愣愣的不知所以，也没人想着要上前去把那个小丫鬟给救出来。 卓琪华正要上前，她身后的红萝和红豆已经蹿了出去，一左一右扣住那名丫鬟，把人拉起来，开始动手检查丫鬟的全身。最后，从那名丫鬟的袖口中抽出一包疑似粉末状的东西。 看见红萝手中的那包东西，来福顿时精神大振，跟打了鸡血似的狂吠起来。 一时间，安静的园子被狗吠声吵得闹翻了天，人人自危，怕它发起疯来竟咬了自己。 卓琪华上前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安抚地低声哄了它两句。 来福立即偃旗息鼓，呜咽着趴在卓琪华的脚下，心满意足的开始闭目休息，只尾巴时不时扫一下卓琪华的裙角，以确定她还在。 “这是什么？”红萝拿着那包东西，举到小丫鬟面前质问道。 小丫鬟惊恐地瞪着那包东西，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位嬷嬷急了，上前给了小丫鬟一巴掌，问道：“问你话呢？哑巴了？”那一巴掌打得极狠，小丫鬟的左脸立时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虽然现在的光线不足，却仍是能见到隐约的红色，说明婆子下手极重，是不打算给小丫鬟留情面的了。 不怪这位粗使婆子下手如此之重，她本是负责带着上夜的婆子和丫鬟们在府里游走的，现在她所带的人中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便是给她也不一定能兜得住。既如此，只能弃卒保车，把出事的小丫鬟丢出去，也免得卓琪华回过头来找她算账。 小丫鬟被抽了一个耳光，总算能说话了，哭得涕泪交加：“奴婢不知道，奴婢从未见这包东西。”她一边儿哭，一边儿大声喊冤，要不是被红萝和红豆扣着，只怕她此时已经是跪在地上，不断的向卓琪华磕头了。 婆子一听，急忙转向卓琪华，讨好的笑道：“卓姑娘，老奴身边竟出现了这样的丫鬟，是老奴管教不严，都是老奴的错。这丫头犯了事，老奴绝不包庇，该打则打，该罚则罚，该发卖则发卖，老奴绝无二话。” 这个粗使婆子倒是挺会讲话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向卓琪华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又巧妙的将责任全部推在那个小丫鬟身上，到最后，她肯定能落得个大义凛然的名声。 “红豆，去把红莲喊来。”卓琪华相信来福的能力，它经过了特殊的培训，肯定不会胡乱狂吠，恐怕红萝手中的那包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只是她现在无法确定那包是什么东西，红萝将之握在手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她，断断不敢让红萝离开自己的视线，怕会在中途发生无可挽回的悲剧，倒不如让红萝留在自己的身边亲眼看着。 再者，这包东西由红萝经了手，便不能再经由其他人的手了，不然很有可能被人反推到她们自己的身上，到时就是她们自己也是解释不清。 倒不如趁着现在的婆子们都在，还有几个是太妃屋里派出来的丫鬟，把这些重要的证人留住才是正经，她们可是亲眼看着红萝从那名丫鬟身上搜出那包东西的，再也抵赖不掉。 红豆“哎”了一声，顺手点了那名小丫鬟的xue位，让小丫鬟无法动弹了，她才拔腿跑向卓琪华所居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