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很傻很天真
听到卓太太关心的话语，看到卓太太伤心的眼泪，再感受到卓太太温暖的体温，卓琪芳那颗被失望冰冻了的心顿时回暖了不少。 她朝着卓太太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娘，我没事儿www.shukeba.com。”可惜她今日真的是太虚弱了，笑容还未完全展开，便蓦地两眼一翻，整个人瘫软在卓太太身上，昏迷不醒了。 此番变故吓得卓太太尖叫了一声，忙不迭的搀紧了卓琪芳，连连叫道：“芳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你别吓娘啊……还不快去喊大夫？”最后那句话，她是冲着跟在身后的金枝吼出来的。 金枝慌乱中应了一声，转身就朝府外跑去，去药堂请相熟的大夫了。 银枝也帮着卓太太扶住卓琪芳，朝后头跟着的几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个粗使婆子立即走上前，七手八脚地把昏迷的卓琪芳给抬了起来了，在银枝的指挥下，将卓琪芳抬回了她的芳香园内。 将卓琪芳给安置到了床上，卓太太守在床边不肯走，忧心忡忡的望着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卓琪芳，默默的掉眼泪。 银枝则去把房间里的窗户都给关上，免得卓琪芳再次吹了风，受了凉，加重病情。 卓太太望着卓琪芳，一边拉着卓琪芳的小手，一边抹眼泪。她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了，卓立行似乎厌恶了她，特意纳了两个姨娘来恶心她，动不动就要收回她的管家之权。两个女儿又不省心，动不动就要跑到她的面前闹腾，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来烦，导致她被前后夹击着，真的是过得有些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了。 好不容易最近省心点了，小女儿又闹出这事，还不知道会病多久，她是不是该上白马寺拜拜佛，去去晦气了？ 卓太太越想越悲切，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没停过。 直到金枝把大夫给请了过来，替卓琪芳把了脉后，说是早上落水受了凉，又受了点惊吓，没有休息好才造成的昏厥，没什么大碍，只要服上几剂药，安心休养几天就好了，卓太太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大夫走了，卓太太吩咐人去给卓琪芳煎药，又把卓琪芳身边的贴身丫鬟小兰和小燕叫来，狠狠敲打了一遍，才让她们两个看紧点卓琪芳，不要让她再跑出去了。 本来卓琪芳突然跑了出去，小兰和小燕就给吓得不轻，生怕太太会怪罪她们服侍不好主子，护主不力，回来后会重重的惩罚她们，想不到太太只是敲了她们一遍便放过了，她们自然拼命点头应下，拍胸脯保证一定会看好小姐的了。 卓太太不是不想罚她们两个，只是她的小女儿此刻正病着，最需要用人之际，只有这两个丫鬟最清楚她平日的习惯，能把她给照顾妥帖，再加上她们为了戴罪立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的，卓太太不想用也得用她们了。 若是换了别人来，卓太太更加不放心了，就怕那些人不能把她的小女儿给照顾好了，使得她小女儿病情加重，雪上加霜。 等到走出卓琪芳的房间，望着门外星星点点的星光，卓太太决定，等卓琪芳的病好了，一定要到白马寺上香，再请大师帮她们去去霉气，省得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芳香园内发生的事儿，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卓府，府里大大小小的下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嘲笑四小姐被男色所惑，居然做出这等大胆失礼，不顾脸面的行为，事后更是不思悔改，胆敢把老太太房里的人给砸伤了，还跑到老爷的书房里躲着不出来，想必是要求老爷给她做主，让她嫁给朱大公子吧？ 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朱大公子是官家公子哥儿，岂会看得上她这个商人之女呢？ 若是送她去做妾，或许朱大公子会笑纳下来，毕竟四小姐长得不算差，嘎嘎嘎嘎…… 这些流言甚嚣尘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每一个议论这事儿的人都笑得特别的猥琐，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卓太太得知后，气得她连砸了好几个茶杯，又连续罚了好几个传流言的下人，或打板子或发卖，好好的震慑了那些人一通，才算把这件事给止住了，断绝了府里的流言。 然而，卓太太在卓府中所使出的雷霆手段，并不包括秀水阁中的下人。 秀水阁是卓府中的另类，是自成一个小世界的存在，卓太太在卓府呼风唤雨，管天管地，却管不到秀水阁的头上。 第二天一大早，卓琪华刚洗了澡出来，正坐在院子的大树底下休息，红萝就站在她的身后，一边拿着干巾子替她绞干头发，一边把从外面打听回来的消息说给她听。 “听说四小姐打伤了老太太派去守门的蔓儿，跑到老爷的书房躲了起来，跟老爷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儿呢。那个被打伤的蔓儿就惨了，额头都被打破了，满头的血，那么大一道口子，可吓人了，好了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呢……”红萝说着，最后还可惜的轻叹了口气。 她是在替蔓儿可惜，在这些府里做下人的，容貌是顶顶重要的事儿，蔓儿的脸一旦被毁了，要么被打发到庄子上，要么被卖出府，根本不可能还有资格留在府里。 可是不管是被打发到庄子上，还是被发卖出去，都会落得更凄惨的结果，万万是比不上在卓府的生活了。 这就是做下人的悲哀了，命运永远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们只有等着被人决定命运的份儿。 卓琪华听到红萝说，卓琪芳把一个丫鬟的头给打破了，忍不住揉了揉眉头：“打破头了？她想做什么？”她发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卓琪芳的思维了，一般人重生回来不是应该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了这个大秘密，再悄悄利用先知的优势，暗暗筹划，给自己创造最有利的局面吗？ 怎么卓琪芳一来就把底全给交了出来？她倒是心大得很，也不怕被人当成妖怪给烧死。 卓琪华觉得，要么卓琪芳是单纯到没有任何防人之心，没想过在她说出那些事后，人们会有的反应；要么卓琪芳就是有着过人的自信，觉得人们一听便会信了她的话，进而把她奉若神明，对她言听计从。 不管是哪一个答案，卓琪华都想送她五个字：“很傻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