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点破身份
吕贵妃和穆凝的用意如何，除了比较亲近卓琪华的护国王府和威远公府众人之外，其余人等皆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隐隐有赞成之意，却无一人露出不赞同之色，看样子竟是做好了要看卓琪华没脸的准备。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人心，冷眼旁观不外如是。 对于在场这些官宦之家而言，卓琪华不过是一个突然冒出头来的小门小户的陌生女子，竟然一夜之间得了天大的机缘，不但得到圣上亲口赐婚，得以嫁给当朝的震远将军为正妻，还得到将军的倾心相待，许下永不纳妾的誓言，不知让多少贵女暗暗咬碎银牙，多少当家主母顿足捶胸错失良机。 如今当朝贵妃及太子侧妃都看卓琪华不顺眼，要想法子为难她，她们这些人可不是求之不得呢？没有对她落井下石已经算好的了，哪里愿意出面替她求情呢。 只是，护国王府和威远公府为何也不出面替她求情？莫非他们与卓琪华的关系不若外界传说的那么好？只是卓琪华借着他们的势而胡说的？ 大殿内众人自以为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更加缄默不语，打定主意不管此事，只管看戏就是。 吕贵妃见无人帮卓琪华说话，不由得用绢帕捂嘴笑道：“卓五姑娘，你可愿表演才艺？若是不懂，直说便是，本宫不会怪你www.shukeba.com。”她目光灼灼，笃定了卓琪华是不可能站出来。 穆凝刚想说话，被太子的冷眼一扫，顿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想偃旗息鼓。 可当她看到太子的视线总若有似无地看向卓琪华，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之后，妒火立马烧光了她的理智，脱口而出道：“贵妃娘娘，若是卓五姑娘实在不会，倒也不必为难她了，毕竟我们已经见识过她在秋狩上奋勇杀敌的英姿了。”她这段话乍听之下没什么不对，确实是在为卓琪华开脱，避免卓琪华当众出丑的可能了。 实际上细想会发现，她点明了卓琪华空有一身武力却胸无点墨，没有任何才艺可言一事，还从侧面提醒人们，朝霞郡主在京都城可是素来以粗鲁无礼、不学无术著称，卓琪华跟着郡主混，自然不可能学到什么东西。 一句话，既贬低了卓琪华，还把无辜的朝霞郡主给拉下了水。 听到的人当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有一部分将视线放到了朝霞郡主的身上。 刑部尚书柳清之的夫人眉心一跳，立即附和道：“穆侧妃说得对，贵妃娘娘，不若让下一位清贵之家的贵女表演吧？臣妇听说史侍郎家的史大小姐擅长琴艺，一曲弹得出神入化，绕梁三日，不知臣妇今日是否有幸一饱耳福？” 她心中记恨着朝霞郡主当初给她的女儿柳明月难堪一事，害得女儿至今仍躲在家中抄佛经，没有脸面在各家宴席中走动。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当众落朝霞郡主的脸，替女儿报一箭一仇，她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 她记得，朝霞郡主三年前曾吹过一首简单的笛子曲，后来就没有再传出过什么好名声，现在她提议想听琴艺，就是想用史大小姐来打朝霞郡主的脸。 吕贵妃得意洋洋的正想回应柳夫人，立德帝突然笑吟吟地叫了卓琪华一声：“卓五姑娘，你师父近来可好？” 师父？什么师父？ 所有人闻言俱都一愣，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卓琪华。 卓琪华同样也愣了一下，她不明白立德帝为何突然提到了她的师父凤城先生，她是凤城先生徒弟这事儿也就只在内部传言，还有许多人不知道。 不明白归不明白，她还是走到过道上跪下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师父很好……”她前几天收到凤城先生的信，得知他过得还不错，带着子卢逍遥自在去了，暂时没有回来的打算。 立德帝提到卓琪华的师父凤城先生，太子心神一松。他怎么能忘记了呢，吕计和卓琪华都是凤城先生的徒弟，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呢，他白白替她担心了。 只是，吕计和卓琪华是师兄妹，被赐婚倒也顺理成章。思及此，太子心头掠过一丝酸意，涩涩的，心脏难受得紧。 立德帝对着身后的福实示意，福实立即上前对卓琪华道：“卓五姑娘，陛下准你起身回话。” “谢陛下！”卓琪华顺势站了起来，恭敬地垂首，行仪动作做得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差错。 立德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接着问：“他可是带着子卢游学了？”好么，连凤城先生身边有一只叫“子卢”的狗都知道，真不愧是大翌的皇帝。 卓琪华道：“是的，师父一向崇尚清幽山水，追云逐日，自由惯了。”她怎么可能告诉立德帝，师父是被自己的母亲给逼走的呢，当然是要他留点面子啦。 立德帝哈哈笑了起来：“你与吕将军都是凤城先生的徒弟，想必才艺俱佳，还是别再推辞了吧，朕也想看看……”老实说，立德帝对凤城先生的感觉很复杂，私底下来说，他们都是感情的失败者，算是同一类人，可想到凤城先生曾是某人的心上人，他又想把凤城先生给灭了，所以当他知道凤城先生被其母下药逼走之后，还是偷着乐了好久。 “凤城先生”四个字从立德帝的口中说出，大殿中顿时响起了小小的惊呼声，望着卓琪华与吕计的眼神顿时热切了许多。 凤城先生是大翌朝的文坛巨儒，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这里许多世家子弟与贵女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拜他为师，可惜他全部都拒绝了。他们便退而求其次，以得到凤城先生的指点为荣，可饶是这样，能得见凤城先生真容的人仍是少得可怜，更不要说得他指点了。 他们也曾听说过凤城先生收了两名徒弟，无奈打听了许久，始终无法得知那两个徒弟的身份，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眼前的吕计与卓琪华。 能拜凤城先生为师，怎么可能不懂琴棋书画，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才艺呢？ 这下子，吕贵妃和穆凝、柳夫人都不免后悔莫及，觉得她们出一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