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损招
郝家的话一出口，卓琪华便“噗嗤”一声乐了：“是啊，我是没有证据……怎么办呢？”她倏地把笑容一收，阴森森地望着郝家的，居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郝家的，听说你有个儿子？” “……”郝家的一愣，警惕性大增，装傻充愣道：“是啊，奴婢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就在乡下的庄子上住着呢，平日里也不怎么进京都城来，小姐想见他吗？” “郝永盛，十八岁，住在红枫山脚下的……”卓琪华慢条斯理地说出郝家的儿子所住的村落名称，连他住在哪间房子的哪个房间，朝向怎么样，床摆的位置在哪里都说了出来，简直是如数家珍，仿佛她从小到大就住在那里似的。“听说，你最近想给他娶一门家世清白的媳妇，看中的正是村中落魄秀才的女儿，名唤李秀儿，今年刚刚及笄，没说错吧？可惜秀才家看不上你家儿子，所以聘金要得高了一点，而你，正在筹钱，对不对？” 就在卓琪华说出郝家的有一名儿子时，红莲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与门外的红萝低语了一番。当卓琪华说完这段话时，红莲正好走了回来，再次站在了卓琪华的身后。 郝家的却没有心情去理会红莲在做什么，卓琪华的话让她越听越心惊，呆若木鸡地瞪着卓琪华：“你……小姐……你……”她完全没想到，卓琪华居然提前把她家的情况都摸清了，还烂熟于心，此时是张口就来，不带一点停顿的，听得她不由得如坠冰窟，全身都僵硬了。 连她想替自己的儿子求娶一房妻子却缺少聘金一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有什么是五小姐不知道的？ 此时，郝家的无比后悔，后悔自己为何一时鬼迷了心窍，居然为了五百两银子而铤而走险想替那人暗害五小姐，这下子可好，没把小姐害到，却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儿子给搭上了，郝家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眼前一片雾茫茫的，看不到出路。 卓琪华说完了犹不尽兴，把双手一摊，继续凉凉道：“哦，忘了提醒你，我有个坏习惯，会派人把秀水阁中的下人们的家底全部查个一清二楚，然后记住它们才好放心用你们啊。本意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在背地里起了坏心，做出背主之事，免得到时会束手无策，你瞧，可不就用上了……”所以一查到是郝家的动这个手脚，她已经快速地把前因后果都串连了起来，也大致能猜出郝家的为什么会背叛她，替人卖命来毒害了。 “五小姐好记性www.shukeba.com。”郝家的强笑道，脑子里却飞快的盘着，想着怎么样拖延时间，或者洗清自己的嫌疑，然后给儿子传信，让他赶紧离开那个村落，有多远走多远，此生永远不要再回京都了，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哇。 “你是不是打算给他送信，让他离开这里？”卓琪华仿佛看透了郝家的想法，郝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她的法眼。“你知道红莲刚才走出去是做什么吗？”她很好心地提醒郝家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调侃。 郝家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产生了极度不好的预感：“红莲姑娘她……” “就是你想的那样，派人去接你的儿子过来，让你们母子团聚呀。”卓琪华的语气相当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的是今天天气不错，适宜踏青什么的，然后愉快地看到郝家的脸色白成了一张纸，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看样子就要跪不住了。 郝家的听得卓琪华所言，顿时如遭雷劈，再也无法维持刚才的镇定，尖叫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求您不要把他带过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她一边哭叫着，一边跪着膝行向前，想扑到卓琪华的大腿上抱着她求情，却被红莲一脚踹得倒退回刚才跪着的地方，捂着胸口瘫软在地。 “谁准你上前了？”红莲维持着踢人的动作，慢慢地把脚收回来，全身纹丝不动，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一个动作震慑住了郝家的，而且她的胸口被踹中的地方正隐隐作痛，哪里还敢再次上前了，她可不想被红莲踢第二次。 卓琪华根本就不在意郝家的哭求，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呢，素来脾气不怎么好，睚眦必报，小气记仇得紧，若是有人敢做出背主之事，就得做出承担相应责任的心理准备，对不对？所以我会给他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自断右臂，然后离开这里自寻出路，你说好不好啊？” 除了左撇子，右臂基本上就是郝永盛用来干活，赖以生存下去的工具，若是被断掉了，他便等于没有了活路，郝家的哪里敢说好啊，只能哭叫着拼命摇头，涕泪纵横，在她的甩头动作都要飞出来了，嘴里喃喃道：“不行，不行，这个不行……” “别摇了！”红莲看得恶心极了，却又不得不忠心地挡在卓琪华面前，免得卓琪华被郝家的那肮脏的涕泪弄脏了。 “不行啊？那好吧，我只好用第二个方案了。我知道有一种药，能让男子绝了子嗣，不再像个……嗯，男人……那就喂给他吧，你不是想多存点钱让他娶媳妇吗？这样多好，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不必再为他的亲事发愁了。”这个主意更损，若是绝了子嗣，不再像个男人，那郝永盛就算四脚健全，也不一定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啊。 “不可以，不可以，小姐，奴婢求求您了，真的不可以……”除了“不可以”三个字，郝家的已经说不出其余的话来了。 “本来我还有第三个方案可选，那就是由他来决定你的死活，看要不要杖毙你。你若是死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不会再牵连到他的身上，放他走。”卓琪华继续在那儿琢磨对付郝永盛的损招。“可惜这样一来，他便做不成孝子了啊……因为是他下命令杖毙你的……这可真为难呢……” 在大翌朝，“孝”字当头，若是郝永盛下令杖毙自己的母亲，最后肯定要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牺牲母亲的命，即便眼下安全了，过后也会被看不顺眼的人将之告进衙门里，最后还是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