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要家暴
林星泉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君怀风似乎跟她想不到一块去了。 她以为君怀风会和她一样会比较关心家里的事情,然而君怀风又把话题转移到咸柠七的事情上,这是在? 咸柠七的事情一来跟他们关系并不算紧密,二来其实也风险不大。 不过,年礼的事情,恐怕也是她太焦虑了,不是都有君慧把持这呢吗? 真是的,干嘛把自己整得这么劳碌命的样子。 她还未来得及嘲笑自己,他就说话了。 “以后那些复杂的事情你都不要担心了。我来就可以。” 她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好,那都看你了,宝贝。” 哪知道他忽然认真起来了:“星泉,我是说真的。” 不认真,道:“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你不会对我说谎的。” 这是一个很笃定的信任,君怀风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不得不开始思考接下来如何对她说。 “星泉,我记得我在刚重生的时候就跟你说过……” “宝贝,你不要这么紧张这么自责这么强调,好吗,别紧张。”林星泉真的感觉没意思了,只是接下来,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是,一切事情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她立志要当顶天立地的女汉子。她要保护他。这一切都是她曾经甘之如饴的事情。 其实在修养身体的那几天,她也曾经思考过,这是犯贱吗?一个“爱”是不是真的就是她的所有理由?不,不是的,她显然还有别的原因,最首先的就是君家确实对她有恩,大恩。其次,其实是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她从林旭和林星海那里潜移默化得到的意识,就是要坚强,要顽强。要负责任。要……要让自己优秀再优秀绝对不能让人看低。 而且,虽然林旭并不是很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赤贫,但是他出于对女儿的疼爱,总是会尽力地给她一些物质上的小满足。单位发下来的点心。偶然赚到外快的时候给女儿买个小发夹……加上林星泉并不怎么喜欢和同学来往。小时候也没怎么意识到自己和别的同学不一样。所以在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对于前世的她来说,是一个严重到几乎致命的打击。 原来我的家里什么都没有。摇摇晃晃,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长刺的毒草,生长在她幼小的心里,让她忽然发现,她做得还不够。 学习好有什么用,聪明有什么用,我什么也做不了,找不到哥哥,无法帮助父亲,支撑不起这个家。 而君怀风的出现,真的是挽救了这一切——她的生命,她的骄傲,她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 那个时候年幼的她有时甚至会觉得,她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她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幻觉? 这么俊美,这么执着,这么完美,什么都有的男人,居然从天而降一般落到了她身边,拯救了自己的一切。 嗯,甚至在她十六岁那年开始因为7D而接触网文之后,都有种神经兮兮的感觉——哪怕君怀风有一天跟她说,其实你是天界某某公主/女神的转世,她都会相信。 然而事情的转变是很快的,她很快发现,这个俊美、浪漫、多金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女生能受得了的。而且接受了君家的帮助,她也必须负起责任。 好吧,丢开那些中二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捡回父亲的教导吧!上天给了你什么,势必要让你付出什么;给了你权利,你就要负起责任。 于是,她开始了越来越强悍的女汉子生活,承担起君怀风所不愿意承担的责任,迅速地成长起来。 也正因为这样,她感觉自己确确实实和君怀风是平等的,两不相欠的,她是个有用的人,而不是花瓶或者一个宠物。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君怀风的退却,让她有了证明自己和付出贡献的机会,有了经济独立人格自主的机会。 所以,这还真不能计算是谁欠了谁的。 只是,这个程度的“幸运”,让她付出的代价也略微大了些。 或者她可以选择小一点的幸运,付出小点的代价? 然而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很显然君怀风没有这么想。 他们两个都是个性很强的人,都各有各的想法。前世的时候,是她一个劲想理解他,他却总是想左了,然后就虐了十年,他自己作起来,挂了。 今生他总算是想理解她了,可是,好像他总是被她那自成一体的逻辑和观念绕进去出不来,然后也理所当然地又走了弯路。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啊!? 现在只能就着她的话语去说了,再慢慢分析吧。他觉得自己都快气急败坏了,男神风度也不要了:“我怎么不紧张,你是我老婆,懂不懂啊,你现在都这样了,你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真的没必要这样行不行!君悦少了你一个有什么关系吗?我现在不一样做得好好的,饿不死我们一家的!” 林星泉急忙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棒,我就是,就是习惯了而已!”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就是表面上哄我高兴了,根本就没从原因上想我们出了什么问题!” “我……我都没有那个精力去想太多了,你又……”林星泉痛苦地一拍额头,“宝贝,你给我点时间。” “……不不不。你不要想了。”君怀风瞬间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你好好过着十八岁女生的生活不要想别的就行了。” “十八岁女生的生活是什么样?”林星泉偏偏又问了句。 真的好累,真的好烦。 然后似乎她感觉不对了,又急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嘛!我懂的,我都懂。”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承担了全部,他还是有种奇怪的走不进她心灵的感觉。 说起来很矫情,但那真的不是滋味。 “好了那我们都别想了。我们走吧。”她似乎有点想开了。“我们去买东西吧,购物减压最灵了。” 他茫然地被她拉了起来,往前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又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看到了严书回和姚晓蓓。她们似乎吵架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就在天桥洞里吵了起来。严书回还好,只是在抗议着什么,而姚晓蓓似乎气急败坏。已经动手拉拉扯扯,要打她了。 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总能保持一致的第一判断——赶紧上去阻止她们! 君怀风拉开姚晓蓓,林星泉护住严书回,一边还劝道:“你们两个不是还在咖啡馆里好好的,怎么一出来就吵,吵也就算了,怎么能打人呢!晓蓓你脾气这么忽然爆!” 林星泉也是急了,一时间都有些语无伦次。严书回也是气得不行,急忙上前,又发现林星泉好像气得脸色都苍白了,也顾不得姚晓蓓了,急忙道:“星泉你怎么了,别生气,找个地方坐坐吧,你怎么了?” 姚晓蓓这也才从愤怒中醒过来,急忙上前扶住林星泉。 其实林星泉自己倒不觉得什么,或许是她自己原本状态就不是很好。但是见她们都因为她暂时搁下了争执,也就将就着演了下去,抬手扶住额头:“我……我有点头晕眼花的……” 这一下先把君怀风给吓到了,慌忙把她抱住:“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一坐。” “不不不,我想回家去了。严学姐,晓蓓,你们……你们也跟我们回去吧,或者,去你们家?” 严书回头疼地道:“都这情况了你还担心别人,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怀风哥,你带她赶紧回家去吧。” 林星泉顿时急了,挣脱了君怀风的手,道:“好了好了,其实我没病,我就想不要你们打架。你们好歹说说清楚啊什么事情?” 另外三个人顿时都无语了。
最后,他们还是折返回洛英咖啡店,在角落那里坐了下来。 咸柠七对于他们的去而复返表示惊奇,然而毕竟他们四个的关系又是朋友里面更不同寻常的,近乎于家务事,所以也没多问,只是让人避免打扰。 “我是昨天才知道晓蓓做的这些事情的,我都能接受,所以我今天来和她一起赴咸柠七的约。”严书回先开了口,只是语气很沉郁。姚晓蓓也是一脸冷然的样子。 “我也接受了她以后可能会经历更加危险的事的可能,我也知道她身上说不定哪天就会带着一把手枪防身。” 这句话让林星泉和君怀风都出了一层冷汗。 “晓蓓,真的假的?”洛英都没有这么搞的,她就这样?林星泉感觉姚晓蓓有些小题大做,要么就是在吓唬严书回。 然而,姚晓蓓神色严峻,点了点头,冷冷地道:“星泉你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阿七知道。我这段时间也是做了不少事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你们。” 果然是这样吗? 林星泉和君怀风都感觉心往下一沉——第一次,姚晓蓓收起了自己要么吊儿郎当要么“天真活泼”的外表,真正拿出了“姚小妹”的威严。 一种阴郁的,沉重的冰冷的威压。 其实这样的气魄,早在当初被全校排挤却又无法离开学校,不得不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孤立的时候,就已经养成了。只是那时候,是一个悲剧的孤胆英雄,而现在…… 是一个一意孤行的枭雄! 严书回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而她还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可是凭什么我要被你完全掌控保护啊,我是个T,我为什么要不出去工作被你养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不出去交往?我为什么要乖乖的?” 或许她太生气了,连柜台那边的咸柠七和饮水都愕然望了过来,只是,他们迅速又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低下了头。 “你现在有出去工作吗?呆在家里好好写小说不就是你的工作?”姚晓蓓不为所动,冷冷地道。 “可是你连出去旅游都限制我!我出去跟朋友玩都不行?” “那些男生不三不四,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聊?好,这些都可以,都可以,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吗?我要你什么都不用干,乖乖在家里等我,你都做不到吗?做不到?滚呀。”姚晓蓓似乎已经吃定了严书回,刚开始还冷冰冰的,后面说到滚,已经是非常非常轻蔑地笑了起来。 这一举动刺激到了严书回。 “好,我滚,我告诉你我们玩完了!”说完,起身要走。姚晓蓓瞬间又黑了脸。 “我今天没带枪,你可以走,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死活,你都必须在三个小时之后回到我们的房子等我。这是我的要求。”姚晓蓓老神在在。 严书回再度无力地坐下。 林星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因为她的最真实感受是——想笑。 因为如果把姚晓蓓的性别换成男生,这个场景写在总裁/****虐恋文里简直是老梗。 只是,这可不是“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的场景啊。 她迅速转向了姚晓蓓:“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在乎严学姐,但是你越这样她越别扭,你多哄哄她嘛,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再三了她本来就是个宅女能野到哪里去,你不说她可能还自己乖乖地等,你一说着叛逆心理就上来了。” “矫情。”姚晓蓓撇撇嘴,神色终于软了下来,严书回看着她这样,也不再生气了的样子。 “你们既然要搞清楚就在这里搞清楚,不要动手家暴,克制自己的脾气。完了再离开这里。我和星泉走了,你们慢慢聊。”君怀风早已不想参和了,见到态势好了,就拉着林星泉准备离开。开玩笑,他自己和林星泉都是满头包,凭什么要去当别人的情感参考。 幸好,严书回和姚晓蓓都没有在意他们的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