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抉择
皇城下一脸阴沉的皇子瀚和三位身着蟒袍的王侯率领着数万兵马与武王遥遥对视：“毅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准本宫和几位叔叔进去吊唁父皇吗？” “皇子殿下当然可以进去，只不过每人最多带两个人！”城楼上武王的声音充满寒意。 皇子瀚的脸变得愈发的阴沉，身旁的三位王爷也都面色不善：“望武王三思！识时务者……” 武王哈哈大笑，打断了这句话：“我不会识时务啊！不然现在就不是那个老家伙当皇帝了！我不是俊杰啊！俊杰是你们啊！我至亲的哥哥弟弟们，还有我的侄子！但是今天！以下犯上，意图谋反者，杀！无！赦！我不是俊杰，我只是个莽夫！谁要想带兵通过这道宫门，且看我这把长刀。” 眼前的身影一如五十年前，荡去锈迹的长刀立在城楼上，逸散出血厉的气息。三王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朝后退了数步。 大皇子叹道：“毅皇叔一代军神举国敬仰！可惜老来也是昏庸不堪，这大燕的天下是本宫的，偌大皇城中也没人比本宫更适合登基大宝，如果把国家交给我那个愚蠢的弟弟，我大燕国会有亡国之祸！交与本宫必能开疆拓土，成就我大燕的万世伟业！毅皇叔，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武王淡淡瞥了一眼大皇子，说道：“老夫不知道什么是大义！只知道我会无条件服从吾皇的命令，并且任何敢伤害吾皇的人和违逆吾皇命令的人都要死。此为吾之大义！吾之大义所在，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 武王拔起插在面前的长刀纵声啸道：“瀚儿，别拿大义压我，也不要说祖宗基业，你心性凶厉，骄横狷狂，若是继承大宝，则天下必将兵祸不绝，百姓流离，诸国并伐，那才是大燕灭国之兆。” 大皇子神色一凛不欲和武王口舌，手中长枪斜举：“上！镇国公伙同皇子汐，弑杀先皇，意图谋反！就地诛杀！” 随着大皇子的一声令下，数万军士齐声呼喝，冲霄的杀气将天空的浮云驱散，一道道血煞之气在皇城前燃起。 武王放声大笑，将插在地上的长刀用力拔起：“真小人也！何不来战？” 皇城上追随武王的将士齐刷刷地将手中刀剑举起，城垛后机弩绞动弓弦的声音不绝于耳。 漫天的箭矢如飞蝗般朝着叛军阵中落去，随着第一个军士倒在血泊中，算是拉开了这场杀戮盛宴的帷幕。 内宫中，所有人都换上了素白的丧服，大乾殿前的广场上跪满了嫔妃宫人，只有穆狂一袭青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皇城那边的事情早有侍卫将消息通报过来，整个京城中，武王和大皇子的势力绞杀在一起。 大乾殿的角楼上，太子汐低着头默默地流泪，穆狂看着远处京城中到处燃起的浓烟大火，神色间有着一丝厌恶，为了皇权之争视百姓如蝼蚁。这世俗中的权力之争和当初的傅清所为并没多大的区别。 想到这些，穆狂心中去意更甚，扭头看了看太子汐道：“太子，我曾允诺你父皇和武王，在你性命危急的时候带你离开，如今是走是留，你该做出选择了。” “穆狂哥哥，你能帮帮我吗？”太子汐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怯怯的说道。 “帮你做什么？带你离开？” “我想请穆狂哥哥帮我擒下南宫瀚！只要南宫瀚一倒，叛军势必群龙无首，自然溃败。”“汐太子，我只是答应带你离开，其他事情我是不会出手的。” 太子汐沉默了片刻，似乎心中有了什么决断，站起身对穆狂躬身拜了下去：“先皇离世前曾有密诏，交待了燕仙遗库的事情，若是穆仙师肯出手相助，此次遗库取得宝物全部赠予仙师。” 穆狂闻言神情渐渐变冷，燕仙遗库？肯定与修行者有关，不过太子汐此刻用燕仙遗库作筹码，确实让穆狂感到失望。原本对太子汐的一些好感顷刻间消散一空。 “燕仙遗库？你是在我做这笔交易？” “是，只要仙师出手帮我，登基之后，立即开启燕仙遗库为仙师取宝。”太子竭力在穆狂面前挺直了身子。 穆狂冷冷地将目光与太子汐对视：“我帮你？我怎么帮你！这是你的国家！要杀你的人是你哥哥！在外面拼死保护你的是你的叔叔！这一切都应该是你自己来背负！一味的倚靠别人的力量，你如何去治理偌大一个国家？” 太子汐神情一片茫然，低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能做什么？大哥勇武过人，又有权臣亲王拥护，换做仙师又当如何。” 穆狂怒道：“外面是你哥哥？哥哥是指和你是一个父亲生出来的人，你父皇死在里面呢！他在干什么！在想着把你父亲的东西据为己有！你的叔叔武王南宫毅，古稀之年在皇城外拼死相搏！你在干什么？在这里躲着？还是收拾些财富随我逃出燕国？” 太子汐攥紧拳头，一字一顿道：“我、不、逃！祖先基业在此，我宁死也不会离开这里。” “既然不逃，你何不走上皇城，去面对你的大哥，去面对你的臣民，去面对那些作乱的军士，去告诉他们，你才是太子，才是燕国的主人。去唤醒那些忠于你和先皇的臣民，和你、和武王一起战斗。” 穆狂顿了顿道：“而不是在这里用燕仙遗库和我做交易，你现在该去的是皇城外的那片战场。” 穆狂情绪有些激动，眼神中似乎凝成了冰霜，仿佛能将这片天地凝结，穆狂的眼前又闪现了那个小村落里的那些他认识的熟面孔，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清明，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太子汐淡淡地说道：“这是个残忍的世界，你的父皇说的都对，唯独一句是错的。在这个世界，温柔和宽厚没有一点用处！温柔的人永远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被狠狠碾碎，尸骨无存！” 穆狂看着太子汐，冷冷的说道：“想好了没有，你没有纠结的时间，告诉我，走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