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时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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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睡梦中的沉沉恍惚里，忽地一个声音，轻轻的似有若无的不断的重复着叫着我的名字，一遍隔着一遍的，迷迷糊糊间，我竟是分辨不出这声音，究竟来自何方，仿佛来自某个轨道的一边，连载着数以万年的时间消茫，一时之间，我猛然的坐了起来，在这诺大的军官宿舍里，我看见的还是只有这里最真实的一片黑暗，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屋子里的摆设也从未变过，只是人的心，不知不觉的已随着时光境迁这个词同样的借着轮回。 昏暗的窗户一角里，只是透过月光的冷清，似乎冥冥之中传送着的，是来自久远的寂寥。 而不多的时间后，我已经披着军装，静默的点起了一根烟，借着袅袅的烟雾顺势而过着好似映照在自己脸上的，是久久的冷寂。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这般模样了，“多少天里了呢？”我想了想，从我自从军校毕业后，凭着自己零散的最初记忆，慢慢走到了现在，只能去依稀的记着当时心里了的想法只是投军就去十九路，如果逃命就要去重庆，或者能走的越远越好。可到了如今，随接的这眼下的一切里，我早已经与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了，我做了在散碎记忆里，从来不会做的那样一种人，并非是贬义，我只是，对我自己的这份心思，有些迟疑着。 也许人生没有任何记忆可在续写吧，时隔光阴太久了，有些东西，已经随着流年的匆匆而逝，早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里，现在我成了最冷血，最无心的那一类，或者说，双手沾染的血液，已经不知是麻木，或者，是习以为常了。 这是民国最初那几年里的平静日子，在以后还会有什么，我实在无法拼凑完整的依稀记忆片段，我也只能被定在这命运的大转盘里，走着属于荣围国的人生航向...... “长官，我们已经点好伤员名单，交接也完成了。”副官小刘拿着文件在我身旁说道。我点点头，没有作声。 彼时我正站的地方是这次护送任务的终点区，杭州的红十字医院，前面不远的地方正有着杂乱的各种不同伤员和大大小小的护士们，此时已经快夜半了，只是不知今日的杭州怎么了，也是连着的浓重的雾，似乎化不散一般。 而我则久久的依靠在军车旁，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眼看着一包烟又快消弥而往了。 “长，长官，我们现在怎么做。”片刻后，身边的副官小刘看着我斟酌着的说道。后面也站着两个兵一同看着我的动作。 “恩。”我稍稍沉吟了一下，淡淡的开口道“原地休息，天亮了出发。” “是。”副官小刘高声回答道，随即一溜的小跑了过去通知其他人。我没有多看他一眼，我始终关注的方向，就是那医院的正门口，恍惚间在那灯火通明里，有着我熟悉的一个身影。 “长官，您也上车里休息会吧。”半响后，副官小刘跑过来说道，并伸手递给了我一个军用水壶。 “不用了。”我摆摆手说道，并低着头，随即灭掉了地上还星星点点的烟头。 “是。”副官小刘随即拧上了军用水壶，眼睛闪闪的看着我不说话着。 “还有事？”我微微挑着眉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啊那个，长官，您去车上休息吧，我们这里留了人站岗。”副官小刘说道。 “你去吧，我自己站会。”我望着那里的方向声音平淡的说道。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波澜。 “那不行，长官，您不睡，我是您的副官，我也不会睡的。”副官小刘在我身旁认真的说道。 “麻烦，我没有这规矩，你去休息吧。”我微微扬起脸沉静着回道。 “是，不过，长官您从刚才一直在看着医院门口，有什么动向吗？”副官小刘凑近了我一些，顺着我的方向幽幽的说道。 “没什么。”我静默着隔了一会儿时间回道。 待到偏起了头仰着天时，周围已经接近了深夜了，杭州的这个月份里，只有清风拂面一般的好时节，除了惬意外，还有的更多都在深深的感受之中。 不多时后，我伸出手看着一眼时间后，低着声音对已经打着盹的副官小刘说道“我去医院一下。”对面的人还是呈现迷糊的状态，无多话间，我已经迈着步子，直直的朝着医院正面口走去了。 半响后，我停住了脚步，抬眼看着不远处护士台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悄悄已然，所有的都还未晚到。 “你记录完了吗？”我站定到那里，看着对面一直埋于认真专注的女人。 “啊！啊啊，哦哦，好，好了。”下一秒对面的那个人再次的又磕磕绊绊起来，似乎在我这里总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而头几次间，我却无意地撞见过她对别人说话无比的口齿伶俐，吐字清晰着。 “怎么，紧张？”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完这句话时，扫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话毕后，对上的是她一个反应不过来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大大的愣，有一种让人见了就想笑的表情，嘴角溢开时，我勉强的镇住心神，转过身冲军装里顺势拿出一包烟，准备抽出来点上时，却停在了原地。 “出去走走吧。”我放回了烟，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好，好，我马上，我马上。”她连忙接着我的话说道。 “恩。”我点点头，没有再顾着她的表情，率先一步的走出了医院。 八月的杭州，美轮美奂一般，盛载了人间最美的那些佳句，有着一种，一旦踏入就神迷无法抽身的感受，而不多时后，她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似乎边走边小声嘟嚷着什么，她似乎很喜欢自言自语着什么，又觉得，旁人没有能发现的了的，可事实上，我遇见她的这几次里，我都看在眼里。 “连着几个月，我都被调往各部自行任务”我背对着她，轻轻的抽着一根烟，不可察觉的皱着眉头说道。 “哦，哦”她似乎心不在焉的回着话。 “所以，不是别的，只是换了副官。”我转过身看着她低着一个头再次说道，可话音刚落下时，我就后悔了说着这句话，似乎太多余了，又似乎太不符合我往常的说话方式。 这种话，搁在心里，总觉得是特意要表达什么。 “是我表情太凝重了吗？”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惊讶着说道。对上的，也是我有些失神的脸。 “对不起，我，我以为是.......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呢，哈哈。”她打着哈哈尴尬着说道，也不知不觉的画着涟漪一片散开来。 “得过起过。”我面无表情的熄灭了烟，看着她说道。此间却静默了几十秒钟，而四周也跟着一片的寂静，月光的映照下，只有我跟她两个人大眼对着小眼的站在彼此的对面。 而在那一刻里，我似乎也心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来，失神着半天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