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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此情可待成追忆

    由于顾斯鸣与沈云晗还要与洛王谈判,便留在了王宫中待明日再议。至于他们二人住行之事,洛王交与依霄办了。

    万珍宫外,依霄在前带路,欲引他二人往容华殿处去。嬿瑶叫住了依霄。依霄见是大公主,忙弃了斯鸣与云晗,“公主有何吩咐?”

    “公公,”蒹葭问道,“您这是打算将顾公子与沈大人安置在哪儿啊?”

    “回公主的话,容华殿。”依霄陪笑道。

    “容华殿太偏了,那儿离宫女太监们的寝室很近。下人们的举动不雅——让外人见了笑话。”蒹葭话到嘴边留半句,用手缕了缕鬓角的一缕散发。

    “大公主,这……您说的也有理,只不知除有容华殿,还有哪里可安置下他们呢?”

    不是有专门安置使臣的一处行宫吗!蒹葭一个眼神暗示了依霄。

    王宫中有一处行宫,是专门安置使臣的寝宫,它建在王宫中的偏东南一隅的大块地方,可巧的是,这行宫群仅建在茕白公主每日出钟玉宫后的必经之路上,洛王是有心栽培茕儿的,只有经常接触各国来使,才能了解各国国情,将来继承王位之时能成竹在胸。依霄自然明白,不等大公主说话:“啊,大公主既吩咐下,奴才照办就是。”说毕,便引他二人来到行宫处。及至行宫,只见宫门上墨字大匾上四个大字“行李别墅”。

    “这里是安置各国使臣的行宫,”依霄顿了顿,“请两位随我来。”他三人正要进别墅时右边传来一声,叫住了他们。只见一簇簇鲜花掩映下的石子小路上,站着的是二公主洛茕白与他的侍女碧梧。“依霄公公,这是……”碧梧快步走上前问道。依霄连忙给茕白公主作了两个揖,答道:“大王命、将这二位使臣安置在行宫中。”

    “正巧,我正要去见见琨国来使,可以顺路。”茕白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他三人。到了跟前,茕白冲顾斯鸣笑了一下,微微欠身:“见过斯鸣公子。”再看顾斯鸣早已呆在那里,两个眼睛直直地看着茕白的眼,当茕白与斯鸣四目相对时,茕白自觉不好意思,忙将头低了下去。

    沈云晗见状,便用手在后面打了一下斯鸣的后背。顾斯鸣被惊醒,连忙对茕白说:“见过公主。”

    茕白听后,笑道:“碧梧,前面带路。公公,您请留步,我有话要向您问个清楚。”

    碧梧见状,便走到行宫门口,手一伸,让他二人随自己先行一步。茕白等到那三人进了行宫之后,对依霄说:“是父王让他们住进行宫的吗?”依霄听后,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额头碰地有声,连连求饶。茕白不紧不慢地蹲下身子,然后双手扶住依霄,说道:“你这么大动静,难道就不怕刚走不远的顾斯鸣与沈云晗心生怀疑吗?”而后茕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公公在宫中当差的时间比我的年纪都大些,应该知道我父王一向最痛恨的就是欺君之罪吧?”依霄一边听着一边抖,说道:“是,是是,奴才知道。”

    “那你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了!”茕白的语气立即变得严厉起来。

    依霄听了,“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嘴里不断念叨:“公主饶命,公主救我!”茕白低头看看依霄:“你知道怎样才能救自己。”依霄听了,直起了身子,对公主说:“是蒹葭大公主,她说将他二人安置在容华殿太偏了。建议奴才将他二人安置在行宫内。奴才一想也有道理,行宫毕竟体面些,于是就照做了。”茕白听了事情的原委后,心中忖度着应该是jiejie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定是筵席上的行为有出格之嫌的缘故,jiejie是想以此大做文章,日后给自己定个“敌友不分”罪名,让父王对自己失望,她好“荣登”王位。于是又问道:“父王最初的旨意是什么?你一字不漏地说一遍!”依霄回道:“大王说的是着奴才安置两位使臣的住处。”容华殿?茕白心里正想着,这是不是依霄自己的主意……

    “奴才只是觉得大王的本意也不愿意让他们住这么好的行宫,所以才擅自做主。后来听了大公主的话奴才才改了主意的,请二公主恕罪。”

    茕白听了蒹葭jiejie的主意,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你先起身吧,我再问你,你既知道父王的本意,这么做又怎么向我父王交代呢?”依霄缓缓起身,听了茕白的问话一时间又手足无措起来。茕白见他如此紧张,便说道:“待安置好他二人后,你到钟玉宫来。”说毕,便直径往行宫处走去。依霄听了,心知二公主已有对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这里,碧梧在前,正与顾沈二人来到了一处离宫门口不远的石碑前停住。只见碑上刻着:绿阶通幽,四个墨绿大字。

    顾斯鸣见了,嘴里喃喃地念了两遍然后笑着对碧梧和沈云晗说:“当初为这条羊肠小道提名的工匠倒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听罢斯鸣的话,碧梧笑道:“这哪里是什么工匠提的名啊,都是二公主。”顿了顿,发现斯鸣一脸的惊讶,便又续道:“当日建完这个行宫群时,二公主便奉惠王的命,将这十一处行宫并几处优美风景提了名。‘绿阶通幽’只是其中一处。”顾沈二人听到这里心中已然对茕白有了几分赞许。

    沈云晗又问:“这行宫群落成时,茕白公主芳龄多少?”

    碧梧抿嘴一笑,只举出了一只手。沈云晗又一惊,心下忖道:尚且不论这位二公主的笔触是否稚嫩,就是这些个行宫、景观要一一命名,也着实让一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费上一番脑筋。真不知这五岁幼童之天资有多少世人不及啊?!

    正当三人围在题有字的石碑边沉默不语、各怀心事时,忽传来一声:“迟了一步。便不知错过多少好戏,沈大人、斯鸣公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说来听听。”话音落时,茕白身后的依霄公公已来到他们三人面前。茕白继而解释道:“依霄公公和我说了安置你们的事。所以来迟了,请两位见谅。天色越来越晚了,我们还是到各行宫看看吧,途中二位若中意下了哪一处,便可住下。只是‘飞鸿踏雪’和‘飞龙探云’已分别被琨国使阮大人和文瓷国使闾丘辰闾丘大人住下了。还有行宫群深处的四处寝阁已做别用,平日里还请二位不要涉足那里方是。请吧。”

    说毕,碧梧在前引路,茕白有依霄陪同,在茕白之后,顾沈二人随后。羊肠小路弯弯曲曲,小路上的石子愈来愈尖,路径也越来越窄,道旁的树枝已经长得遮住了视线,一不小心就会把脸划破,正当他二位来使心已厌烦时,羊肠路已尽,前面豁然开朗,不是空地,而是一处拱月形石门,穿过石门,踩过一块块石砖路,眼前映入的是一处石屏——上面刻的是一条龙,穿云度雾,直飞入九天之上的情景。从屏的左边绕过,便是第一处行宫。

    及至屏后的一小块空地中时,众人停住,茕白偷瞄了顾沈二人,只见沈云晗轻皱眉头,好像不怎么满意,斯鸣的表情也很严肃。因为这座行宫和外面的宫殿没有什么不同,而且砖瓦都已有些破旧,门前柱子上的红漆也有些剥落。旁边两处耳房和厢房也有相同的问题。茕白见他二人表情便知是他们对这儿不大中意,刚要领他们从右边厢房旁边的一个角门出去,去参观第二处行宫时,斯鸣忽然见到了匾额上的题字:云梦睡虎。心中一颤,声音有些大,说道:“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云梦睡虎四字和那屏上的云中之龙,不就是‘卧虎藏龙’吗?!妙极!妙极!”

    正所谓“知己可遇不可求”,在一旁的茕白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有一个知己,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愣在那里。碧梧甚是聪颖,见公主没有什么表示,只管愣着,便暗地里扯了一下茕白的衣襟。茕白这才回转过神来,笑道:“不到别处游赏一番吗?或许有更合二位的住处呢。”

    听了这话,沈云晗有些沉不住气了。心中暗自忖道:方只见了一处,也不知其他行宫如何,是该到各处走走看看。更何况这破败之处怎合卢国太子之威仪呢?心想至此,便要同意,可话还未来得及说,只听斯鸣驳道:“不必了,‘更合二位心意的住处’便是这儿了!”

    “好吧,既如此便安置下来吧。如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茕白转过身看了看依霄,使了个眼色:具体事宜就由他处理。然后茕白和碧梧穿过角门,“山重水复”来到了“飞鸿踏雪”。与阮丹岫见面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使琨国成为在北方钳制卢国的主要力量。

    回到钟玉宫不久,依霄便来了。见了公主,未曾说话,先已跪倒在地。茕白当时正坐在院子里,站在一旁的月汐与碧梧在给她整理果盘,见他这般模样,三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茕白只笑了一声,马上正了正颜,说道:“你难道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吓到这样?”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依霄见状,十分尴尬,遂慌慌张张地站起了身,但仍恭敬地站着。茕白见他这样,便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奚落他了,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跟我来吧。”便起身向门外走去。依霄听闻,匆忙跟上茕白的脚步。及至到了门口石屏处,四下无人。茕白脚步放缓,说道:“我这就去父王那边,你随我去,禀报过方才安置等事即可。余下的话由我向父王说。只是,今后大公主若问,你不能与她说起。”

    一路上,茕白的心悲喜交加,想着一日下来的事:喜的是,今生终能遇一知己,人生之幸;悲的是,此人却是敌国太子,也许自己要与其兵戎相见,今后只能在战场相见。不禁阵阵悲苦泛上心头。心想至此,茕白一惊:莫非自己春心动矣了吗?不行,怎能对此人动情?快些打住,莫要再想了!

    谁知,茕白的思虑一停,脚步也停了。跟在公主身后的依霄见公主神色恍惚,莫名其妙地停在路上,甚不解意,只得随公主站在路上。……半晌已过,依霄忽见前方蒹葭公主摇摇地走近,不禁一个寒噤。其实,蒹葭早已看见meimei与依霄走了过来,忽而又站下,半晌没动,不知为何,这才由暗处走至明处。

    “见过大公主。”依霄打拱道。

    “呦,meimei不在宫里呆着,跑到这风地里,吹病了可怎么处?”茕白见是jiejie,心中忽闪方才安置一事,微怒,但脸上仍陪笑道:“正要去回安置使臣一事。”

    “哦?meimei真是心细,竟将他二人安置在了行宫之中。”说毕,蒹葭还不忘瞪了依霄一眼。茕白一愣,没想到蒹葭此时反咬一口,脸上一沉,冷冷地说:“我还要赶着见父王,失陪了。”说毕,头也不回地走了。依霄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身后传来一阵哂笑。

    不多时到了扶政殿。经由依霄通报,茕白给父王请了安:“儿臣擅自将他二人置在了行李别墅,只觉得对敌国更应该知些底细才好。”惠王听此没多大反应,只轻“嗯”了一声,手一挥叫茕白出去了。茕白知道,如此安排到底不是父王本意,回宫的一路上,又仔细揣摩了一番父王的心思,却无头绪,无趣地回宫了。

    两日来,沈云晗与顾斯鸣同祁国讲和谈判屡受欺辱,不过终将议和之事尘埃落定,而茕白这边每日不过是给父母请安,在自己宫中抚琴练字,无聊极了。

    不过自那日行宫中得遇顾斯鸣这一知己,茕白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接连两日不得安寝。当得知他二人明日便将回国,心中着实焦虑,思前想后,既知“可遇不可求”的道理,何不冒险见他一面,全了自己的心志,;又怕其为敌国太子,身份相阻,见面恐违“忠孝”二字……如此半日琢磨,心中纠结,自不必多说。于是午饭不过草草沾过,匆匆退席。王后见茕白无精打采,便留下月汐,仔细询问缘由。

    茕白回宫路上,只有碧梧相陪。碧梧虽不比月汐心细,却是聪颖。见公主这般光景,心中猜出一二,再联想起前两日宴会之事、行宫之情,便有了八九分把握,趁月汐不在,碧梧在一旁说:“近日闲来无趣,公主何不去行宫走走,那儿景色宜人,说不定能顺顺公主的烦心事。”虽说点到为止,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茕白再无心多想,决计无论如何要去行宫一次,方不负自己心志。及至意决,抬头忽见自己不自觉已到行宫门口,不觉脸上一热,又不好意思起来。碧梧见公主又只踌躇不前,抿嘴一笑,打趣道:“莫不是这行宫里有什么见不得的人吧?公主怎么不好意思起来了?”茕白听闻,赌气骂道:“多嘴多舌的小蹄子!竟敢打趣起我来了,真真是平日里放纵惯了的丫头!”边说边快步向里走去。碧梧料定月汐一会儿回来不见公主定是要找的,自己跟着公主倒不如回去拖住月汐。公主心下已乱,自己便要为公主免去后顾之忧才是。忖罢,抽身回了钟玉宫,不提。

    只道茕白被碧梧激将得中,心下羞作一团,脚下不知避人匆匆到了云梦睡虎。过了屏风方知莽撞,正与走下台阶的斯鸣碰个正面。茕白慌手慌脚,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埋下头去,两手摆弄衣带。斯鸣身着雪白,外罩一袭淡绿轻衫。双飞斜目缓缓从左手所执书册上移开,便看见站在屏风旁的茕白,微微一怔,而后连忙迎上前去,双手一拱,身上稍倾“见过公主。”茕白心下正自慌乱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忽听见斯鸣声音轻缓不促,一下子心里平静好多。抬起头来,见仍是请安状的斯鸣,心中微喜,忙道:“免礼。”

    “不知公主所来为何?”

    “闻知公子才华出众,却不得一见。明日又将启程回国。此一别,又不知何时何地相见,故此特来拜访公子。”

    却说斯鸣虽是敌国太子,与祁国险结亡国之仇,心中不免怨恨。可自那日在万珍宫听见茕白一番琴音,外有一番对话后,对茕白已生爱慕之情,只不敢表露丝毫。今日见茕白只身拜访,度其也对自己有意,心下正喜不自禁,忙向里请,说道:“沈大人今日出宫去了,我一人闲坐也甚无聊,公主里边请。”

    茕白听后,脸上煞热,连忙干咳了几声,脚步也放慢了些许。斯鸣见状,自悔失言,跟在茕白身后,并不再多说些什么。两人尴尬着进了厅堂。

    斯鸣进了左边书房,放下书后,为茕白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茕白坐在桌边,随手理了理衣带,而后拿起水杯,抿了一口。问道:“这里住得可也习惯?”

    斯鸣只是点点头,算是习惯,风景宜人,甚是舒适。

    “哦,这也不过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而已。此地岂是公子这等胸怀大志之人久留之地?茕白一语道破斯鸣心机,斯鸣表面上倒还镇静,心里却无限佩服,嘴角微微微上扬,岔出话题道:“听说这十一处行宫均是你五岁时所题,着实不易,不过,诸如‘云梦睡虎’也只能作题匾,可曾想过为各宫题名?”

    茕白知是斯鸣故意而为,不过顺水推舟,试试斯鸣的文采,于是说道:“我所题匾额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调子,不如由公子来题吧,也可新奇些。”说毕,茕白起身,直径向书房走去,拿起墨来。又笑着对斯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斯鸣跟随其后,拿起笔来,摊开纸,冲茕白一笑,说道:“行宫各处我并不熟悉……”

    “第一处,云梦睡虎。”茕白未等斯鸣说完,便接过话来。斯鸣稍一思索,提笔蘸墨写道:“云泽宫”茕白见名,丹唇微启:“未见得长。”斯鸣一笑置之,只悬笔而待。

    “飞龙探云”“探云轩”

    “祥云出岫”“云岫宫”

    “飞鸿踏雪”“踏雪院”

    “紫气东来”“紫气阁”

    “落霞孤鹜”“霞鹜馆”

    “青崖白鹿”“崖鹿台”

    “枕舸听雨”“听雨楼”这一处倒是颇为清心寡欲,人生难得安逸,有些时间只用来听雨声,你我生在帝王家,这种境界也只能歆羡一番了。斯鸣颇为感叹,想到自己的父王为国事而忧劳,终久拖垮了身子;复又联想到自己的meimei,竟于心中顿生一层悲凉。斯鸣也不知这份心情从何处来,回神过来,又听见茕白继续说着:

    “镂月出云”“胧月宫”

    “莫失莫忘”“莫嗟苑”写至此处,斯鸣不解,遂问道:“莫失莫忘不像是行宫题匾,实在缠绵的很。”

    “我也不知,后四处行宫已做别用,是父王亲题匾额,以前我所做匾额早已被废了。”斯鸣听过解释,复悬笔而待。

    “紫竹清阴”“紫竹阁”。

    题完后,斯鸣边搁笔,边笑道:“如今十一处已题完,如何?”

    茕白装作不以为然,抬头忽见斯鸣头上盘着自己送的斑玉簪,心里很是欣慰,便开始不那么拘谨了,只见天色已晚,心中几分疑虑,问道:“沈大人这么晚了还能到哪儿去,怎么还不回来?”沈云晗借口出宫,实则是到外城勘察地形、城池细处,想要知己知彼。并将斯鸣的贴身侍从——羿墨枫留在了祁国,充作卧底。斯鸣自然不能如实说,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圆谎,支吾了一时。茕白见状,忽而一惊,猜出出宫用意。脸上却不做表情,笑着说:“这题字我收了,着人去做宫匾。时候不早了,是该尽兴而归了。”说毕,身上微倾,收好那纸,转身离去。

    斯鸣并未相送,呆在原地,只有心中暗呼“糟糕”……当晚,沈云晗回行宫不过与斯鸣商议回国事宜,略不提。

    第二日,清晨,沈云晗与顾斯鸣在天乾殿拜辞惠王,上路回国。

    及至回到卢国,二人忽然发现,举国上下皆白衣素缟,一片悲凉之雾笼罩全国。不觉奇怪,因而不敢怠慢,急匆匆直奔卢国王宫之中,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