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 彻查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更何况，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如果说司马瑾的前五条罪状可以勉强洗清的话，这‘杀人’的罪名可就不是那么容易洗脱了！

    那跪在冰凉朝殿之上的刘东阳此时也顾不得朝殿礼仪了，回头厉色道：“司马瑾，你若无真凭实据，那可就是血口喷人！到时别怪在下不顾同僚之情了！”

    那司马瑾并不理他，反而弯身拱手道：“陛下！前些时日，刑部侍中屠有友之子屠建德在八凤楼被杀，那凶手正是八凤楼的谜凤洺悔！大理寺正秦子赵与城巡尉指挥使孔令冬亦在现场，亲眼所见！昨夜，有一老者拦住了微臣，向微臣言道，他乃刘府管家，曾亲眼所见那洺悔姑娘出入刘御史的别院！所以，微臣觉得刘东阳此人罪大恶极，居心叵测，唯恐其欲行大不轨之事！今日便在这满朝君臣面前，将其揭发！望陛下将其伏法！”

    说完，他也一拜到地，跪了下来。

    “你血口喷人！且不说那来历不明的管家！再说，这大楚上下见过那洺悔姑娘的人也不出双手之数，这管家又如何认得她！司马瑾，你简直实在胡言乱语！”那刘东阳气愤地站了起来，指着司马瑾呵斥道。

    这时，史官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翻着奏折的老皇帝，手中笔锋不停，心中却暗暗说道：司马瑾欲借屠建德之死发难，却被刘东阳借谜凤洺悔之神龙见首不见尾反驳。两人针锋相对，互不想让！

    这时，那司马瑾轻蔑地撇了刘东阳一眼，说道：“刘御史，你还不知那洺悔的画像经由丹青阁的画师描摹，早已贴遍上京的街头巷尾了吗？你这负责民间‘采风’的御史，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如此尸位素餐之徒，还敢在满朝大臣厚颜无耻，为他人翻案？！本官耻与你同堂！”

    说完，他又对拱手道：“陛下，那刘府管家被微臣送往了城巡尉孔指挥使处秘密保护！如若陛下不信，自可让这管家上朝诉说其所见所闻，辩其真假！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

    司马瑾击破弱点，刘东阳无力反驳，满头大汗！其他大臣闭口不谈，静观事变。史官心中悄悄地又概括了一下，停笔等候陛下发言。

    这时，老皇帝将奏折一扔，砸到刘东阳的身上，冷言问道：“刘东阳，你这几天，去哪了？”

    “呃，回陛下。微臣今日在家忙于文驸马之事，并无外出！”那刘东阳偷偷地擦了擦额头的流汗，弱声弱气地说道。

    “哼！那为何这孔令冬的奏折之中，又说到你在三日前的辰时，在八艳楼接了一个青楼女子上了马车！难道这孔令冬是看错人了，还是在平白无故地诬陷你？”

    听到老皇帝隐含怒气的反问，那刘东阳再也撑不住了，跪倒在地，急道：“陛下！微臣有罪！罪该万死！”

    “那这杀人之事，你可认了？”

    “回陛下，此事实属冤枉啊！微臣这三天都与八艳楼的花蓉一起吟诗作对，探讨诗词，从未见过什么洺悔姑娘，那花蓉姑娘也可以作证！”那刘东阳连连磕头，一脸无辜。

    “哼，既然如此，那就先治你一个渎职之罪，你这御史也不要当了！去天牢好好呆着吧！等那刑部侍中的屠有友办完丧事，就由他来审你！”老皇帝的语气此时冷冰冰的，听到群臣的心里不禁一颤。

    “这……这……”刘东阳闻言浑身一抖，脸色苍白，喃喃了几句后，万念俱灰，说道：“是，陛下！”

    “来人！压下去！”

    孔指挥使奇兵突出，杀得刘东阳措手不及，只好弃械投降，身陷囹圄，性命堪忧啊！

    史官摇摇头，在书册之上写下了最后一个‘牢’字！

    …………

    这时，老皇帝又出声了，悠悠地对那司马瑾道：“司马瑾，你此番功劳甚大！该赏！既然你是天和十六年的状元，如今也做了二十二年的纠察御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不升官你也该又怨言了！尔等恐怕心中也会暗骂朕埋没人才！”

    “微臣不敢！”

    “这样吧！既然刘东阳已被撤职，那他的五品直殿御史就交由你担任吧！再赏赐你白银五百两，散朝之后去内库领吧！”

    “谢陛下厚重！”司马瑾重重地给皇帝嗑了一个头，感激涕零地说道。

    “平身吧！”

    “是！”说完，那司马瑾起身，走回来队列之中。

    突然，一个人又从御史从中走了出来，大声说道：“陛下，微臣叶文玉有事要上奏！”

    “哦。何事？说吧！”

    “微臣身为纠察御史，自一个月前就开始听闻郭将军之子郭御强抢礼部尚书之女一事后，微臣就心生奇异，开始收集上京勋官外戚权官以身犯法，以权谋私之事，一个月下来，发现了不少奇怪之处，可能危及我大楚江山！还请陛下容微臣细说！”这时，那叶文玉满脸严肃，神色凝重地说道。

    “叶文玉你不要危言耸听！如今我大楚四方太平，国泰民安，内有明君贤臣，外有强悍之兵。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尽说些骇人听闻之事！”这时，左御史陈敬文陈大人出声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xue！陈大人还是听听为好!你且说吧！御史不就是干这事的吗？”老皇帝摇摇头，叹了一声道。

    “是，陛下！”

    这时，群臣瞩目之下，那叶文龙洋洋洒洒地说道：“陛下，诸位大人。下官在听闻郭将军的案子之后，又听说那萧长遥中毒身亡，之后又看到大理寺丞桑安石、应天府尹邹广清遭贬，还有今日的陈岳华杀兄弑母之事，心神不安，便细细调查了一番，却发现，这些人，俱是些斯文禽兽之辈，明面上满口仁义礼智信，暗地里却干了不少作jian犯科的肮脏之事！实属千刀万剐！”

    说着，他拿出一沓厚厚的纸，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些便是证据！萧长遥萧寺丞经营青楼，略卖女子！桑安石勾结同僚，竟做起了那偷龙转凤，替换死囚这等胆大包天之事！还有那应天府尹邹广清，收受贿赂，独断专横，颠倒黑白，竟让原告变成了被告，被告却成了原告，如此荒唐，实属该死！还有那陈岳华，杀兄弑母也不容再说！所以，微臣欲请陛下彻查此等官员，包括其三族这人，也应彻查！”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落入水坑，满堂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