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麦当劳
麦当劳一个靠近窗户的位子，宋铮和宋宁父女两个面对面的坐着，桌子上摆满了汉堡，薯条，玉米，鸡块，可乐。 垃圾食品！ 没错！是垃圾食品，但是，孩子不就喜欢这个嘛！ 在宋铮的记忆当中，自从老婆跑了，他就从来没带着宋宁出来过，更别说带着闺女吃麦当劳了。 赚了钱，本来宋铮是打算带着宋宁买些菜回家做饭吃的，可是路过麦当劳的时候，宋宁那渴望的模样，让宋铮毫不犹豫地改变了主意。 “快吃吧！” 看着宋宁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宋铮的心里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还有什么是比能让自己的孩子高兴更重要的事吗？ “爸爸吃！” 宋宁举着一个鸡块，手撑着桌子，努力的凑到了宋铮的嘴边，似乎是发现爸爸和以往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可怕了，宋宁也表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有些执拗的孩子气。 宋铮笑着：“妙妙吃吧！” 宋宁却不让步，依然举着：“不嘛！爸爸吃！” 旁边有人注意到父女两个，看着这画面，也不禁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宋铮见宋宁这么坚持，也为女儿的懂事高兴，张开嘴，把那个鸡块咬走，宋宁这才笑了，接过宋铮递过来的汉堡，用力的咬了一大口，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宋宁满足的笑着，让宋铮也不禁心情大好。 中午吃了一大碗面，宋铮现在也不觉得饿，吃了一个汉堡就吃不下了，把刚刚赚的钱掏出来，一张一张的捋好，除了两张一百的，十几张十块的，大多都是一块，五块，还有几张五毛的，数了数，竟然有四百多，还真是让宋铮大感意外。 上辈子，刚到燕京的时候，宋铮也认识了两个靠卖唱谋生的草根歌手，当时有人和他说起过，一般出去一天，生意好的时候，能赚个百多块，有的时候，甚至只能赚二三十块钱，勉强够吃饭的，上三百，除非遇到了土豪。 像宋铮这样，第一天出去卖唱就赚了四百多，那绝对属于卖唱大军当中的佼佼者了，尤其是在当下，人民币的购买力还是非常坚挺的，唱三个小时赚四百多，都够同行们膜拜了。 宋铮顿时心情大好，要是按照这个速度，他一个月的收入，都能赶上好几个外企的小开了。 “妙妙！等爸爸赚够了钱，送你上幼儿园好不好？” 宋宁正享受的吃着，听到宋铮的话，楞了一下，疑惑的问：“爸爸！什么是幼儿园！” 宋铮闻言不禁楞住了，孩子到底有多长时间没离开过家了，居然连幼儿园都不知道，难怪那张小脸显得不正常的苍白。 “嗯！幼儿园就是，有好多好多小朋友，还有阿姨教妙妙唱歌，跳舞，画画的地方，妙妙想去吗？” 宋宁听了，不但没有流露出高兴的意思，眼神之中反倒是带着点儿惊恐，连汉堡都不吃了，背着手，低下头，颤着声说：“爸爸！妙妙听话，爸爸别送我走！” 送走！？ 宋铮突然记起来，以前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有好几次要把自己的亲女儿送去孤儿院，显然宋宁是把幼儿园当成了孤儿院，难怪会吓成这个样子。 见宋宁眼泪都流下来了，宋铮赶紧安慰说：“爸爸怎么会把妙妙送走呢，爸爸要送妙妙去的是幼儿园，每天早上送去，让妙妙学唱歌，学跳舞，然后，爸爸就把妙妙接回家！别哭了，妙妙！爸爸向你保证，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宋宁抬起头，看着宋铮，眼神带着怀疑：“真的！？” 宋铮的心一酸，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用力的点点头：“真的！” 宋宁盯着宋铮看了好半晌，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宋铮是不是在骗她，然后终于笑了，又开心的吃了起来。 宋铮看着宋宁也没有再提幼儿园的事，他很清楚，现在的他，在没有找到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之前，还没有能力送孩子去幼儿园。 虽然说现在的幼儿园收费还不像上辈子那么离谱，但也不是现在的宋铮能承受得起的，像今天这样，三个小时赚四百多的事情，以后想都不要想，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一个女土豪，甩他一脸飘红打赏。 等着宋宁吃完，父女两个步行着回到家，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回到家，宋铮才想起来，电费还没交呢，屋子里黑漆漆的。 “妙妙！你在家里待着，爸爸去把电费交了！”宋铮说着，刚要出门，就感觉腿被宋宁一把抱住了。 低头看着宋宁，感觉到孩子缺乏安全感，叹了口气，笑着把宋宁抱了起来：“走！和爸爸一起去！” 拿了电卡，宋铮抱着宋宁出门，他住的这个小区就有能交电费的地方，把电卡和钱交过去，里面那个老头瞥了宋铮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厌恶。 宋铮知道，以前那位就是个老人严重的小流氓，也不说话，等着老人充了费，接过电卡，刚要走，就听到老人说了一句。 “要是有钱，就给孩子买身新衣服，看看孩子穿的，你这爸爸是怎么当的！” 宋铮站住了，老人的语气虽然生硬，但流露出来的却是关心。 “知道了！” 宋铮带着孩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出了小区的大门，直奔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名牌童装，宋铮是买不起，但几件像样的衣服，还是没问题的。 宋宁身上穿的，大多都是同住在一个小区的邻居看孩子可怜，把自家孩子穿小了的衣服送给她的，套在宋宁那瘦弱的身上，非常不合身，显得有些滑稽，而且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 在童装区，宋铮找了半天，才总算是找到了几件，宋宁穿着合适，而且他还能负担的起的衣服，裙子，好在眼下天气还热，不需要立刻置办冬天穿的衣服，不然的话，宋铮真的只能去卖血了。 “妙妙！喜不喜欢！” 看着换上了新衣服，更加可爱喜人的宋宁，宋铮的心里很是满足。 宋宁长这么大，从记事那天开始，还是第一次穿新衣服，高兴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支着俩小胳膊，好像生怕把新衣服给弄脏了。 付了钱，牵着宋宁的小手回家。 “妙妙！等爸爸赚了大钱，就给妙妙买更漂亮的新衣服，好不好！” 宋宁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在她幼小的心里，这一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爸爸没有骂她，打她，还带着她出去玩，去吃好吃的东西，还买了新衣服，要是每天都能这样，那就好了。 回到家，都已经八点多了，宋铮给宋宁洗了个澡，把她放在了床上，宋宁两只大眼睛睁着，没有一点儿困意。 “怎么不睡觉！” 宋宁看着宋铮，满是期盼的说：“爸爸！以后能每天都这样吗？” 每天都这样？ 宋铮笑了，说：“爸爸保证，以后会越来越好，好了！快闭上眼睛睡觉，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是听话的小朋友！” “嗯！”宋宁应了一声，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小脸满是开心的笑容。 宋铮就在一旁守着，等到宋宁睡了，才转身出去，这张床很小，以前是宋铮睡的，宋宁只能睡在外面的沙发上，现在正好调换一下。 刚出了卧室，突然听到一阵铃声，这让宋铮不由得一愣，听这动静，还真有点儿熟悉，赶紧翻找，等到铃声停了，他也找到了。 真没想到，以前那位还有这装备，诺基亚手机，放在宋铮的眼里土的掉渣，不过放在当下，貌似还是新款，难怪这厮在夜总会唱歌，每天有收入一百五，口袋里却没剩几大毛，单单是这玩意儿就一千五六百，话费更贵，这时候还好像还没有包月，最低消费什么的。 宋铮以前也用过这款手机，很熟练的点开，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号码打过来的。 薛胖子！ 我艹！ 宋铮猛地想起，他还有个在夜总会驻唱的差使呢，这一天光顾着赚钱，拉近父女两个的感情，把这茬忘了个干净。 看看时间都九点多了，宋铮记得他是唱十点到十二点的，还不算晚，赶紧打电话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喷上了：“我艹你大爷！你tm哪去了，死了也给老子托个梦，要是不想干就直说，都看看，现在都你大爷的几点了，孙子！老子告诉你，要是十点之前，你丫的还没到，就别tm来了！” 都没容宋铮说话，那位老薛狂喷了一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要是搁宋铮上辈子那脾气，绝对抄着菜刀就去砍丫挺的，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卖唱也不是长久之计，谁知道每天能赚多少，这个在夜总会驻唱的差使可是他们父女两个眼下活着的根本，不能丢啊！ 可问题是，宋铮要是出去的话，宋宁怎么办？ 宋铮可没有以前那位那么狠心，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扔在家里，万一出点儿事怎么办？ 可不去又不行！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赚钱，不赚钱，父女两个吃什么啊！ 宋铮看了看睡得很是安稳的宋宁，咬了咬牙，背起吉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