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拍电影
上辈子的经历，让宋铮对这些打着演艺圈旗号的人，都带着点儿怀疑的眼神，前世在横店的时候，第一次被骗，就是有个留着大胡子自称导演的人，说是要找他拍电影，当时的宋铮就是个毛头小子，也和很多同龄人一样，觉得自己身上拥有着等待别人发掘的奇异潜能，然后就是，他赚的钱被那个大胡子骗了个干干净净。 再后来就是那个打着经纪人旗号，声称要把他捧成亚洲天王的胖子，当时，宋铮其实没怎么相信，只是那会儿身边没朋友，突然冒出来个很会玩儿的胖子，他自然求之不得，两个人胡吃海塞了一个多月，最后以胖子消失告终。 重生之前，宋铮还遇到了那个自称是节目制作人的家伙，只可惜，宋铮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去验证，那人是不是个骗子了。 眼前这两位，一个是宋铮认识的未来著名女演员，另外一个，号称导演，嬉皮笑脸的，浑身痞气，宋铮觉得可信度极低。 两人好说歹说的解释了半晌，才让宋铮相信那个张园真的是个导演，他们找到自己，真的是要拍电影。 当然了，这是宋铮给自己找的借口，真正让他相信这两个人的原因是，他现在这状况，貌似没什么可骗的价值。 更不用说，张园为了骗他，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还专门找来了专业演员客串，完全没有必要。 可即便是相信了，宋铮也没觉得激动，这花卷头的大胖子又不是冯小刚，张艺谋，陈凯歌，实在是犯不上激动。 “边吃边聊吧！” 宋铮说完带着宋宁走了进去，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就算最后拍电影的事儿成不了，吃上一顿饭，也算是感谢那天袁荃帮忙了，当然，要是张园主动结账的话，那就更完美了，因为他可以省下一顿饭钱，距离送宋宁去幼儿园又近了一步。 宋铮的反应让张园和袁荃都觉得有些意外，按照他们的想法，一个年轻人突然得到了拍电影的机会，绝对会欢呼雀跃，激动到忘乎所以，可宋铮太冷静了！ “茄子煲，家常豆腐！”宋铮坐下，点了两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张园，“吃什么，自己点！” “哦！”张园傻傻的应了一声，接过去，看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饭的，“那什么，我不饿！咱们还是先说说电影的事！” 张园很郁闷，自己好歹也是圈内的知名导演，拿过国际大奖的，怎么在这小年青的面前，这么怂啊！ 要是换了别人，张园早就让丫滚蛋了，可是面前这个宋铮，他却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总想要看看，宋铮接下来还能干出什么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 大概这就是中国第六代导演的通病，有点儿诗人的神经质。 形容的文艺一点儿就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在世人的眼里高不可攀，可自己面对世人，却带着点儿众人都醉我独醒的高深莫测，好不容易遇上个不待见他的，反倒生出了知音之感。 说到底就是一个莫名其妙。 袁荃看着，忍不住笑，抢过菜单，点了个海米油菜，又点了个锅包rou：“喝酒吗？” 张园摇头，他现在满心的莫名其妙，琼浆玉液都喝不下去，宋铮也摇头，他下午还要去唱歌，喝了酒，对嗓子不好。 点完菜，谁都没说话，宋铮捋着上午赚来的钱，八十多块，不算少，张园在看着宋铮，似乎想要从宋铮平静得外表下，看出内心的波澜，当然，他是白费心机了。 很快，菜就端了上来，宋铮端起碗，给宋宁夹了几筷子菜，便闷头吃了起来，一碗米饭很快见底，见张园没动，伸手把他那碗也端了起来，填进了肚子里。 吃完，宋铮一抹嘴：“现在说吧！不过提前声明，我没拍过电影，也不知道怎么样。” 张园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哦！没事儿！你先看看这个！” 张园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沓子纸，递给了宋铮，宋铮接过，看了一眼，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海南，海南》，他差点儿看成《金陵，金陵》。 既然人家连剧本都拿出来了，那就证明这件事靠谱，宋铮翻开认真的看了起来，剧本并不长，只有十几页纸，看了一遍，他觉得十分蛋疼。 “怎么样？”张园期待的看着宋铮，心里渴望着折服这小子一次的奇妙幻想。 宋铮皱着眉，沉吟了一阵，抬头看看张园：“这故事说的是什么？” 嘭！ 张园一脑袋砸在桌子上，干笑着看着宋铮，说：“剧本你不都看了吗？” 废话，当然看了，要是不看，还能问你！ 宋铮的心里都骂开了，这tm算什么剧本啊，以前在横店的时候，剧本他也不是没瞧见过，可就没见过写的这么懒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居，然后怀疑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再搭上做了一梦，就傻b呵呵的辞了职，和女朋友分了手，一个人跑去了海南，然后在海南被人抢劫，再然后，回到燕京，完了。 反正宋铮是看了个云里雾里，根本没闹明白这破剧本要说的是什么，至于第六代导演普遍追求的艺术性，他更是一点儿没瞧出来。 要是这几张破纸就是剧本的话，用过的擦屁股纸都比这样玩意儿有内涵。 当然，这话宋铮没说，他又不是二百五，听袁荃刚才说，这胖子还拿过国际大奖，也就是这破剧本拍成电影的希望很大，宋铮都是没指望凭着破电影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他在意的是，既然找他拍电影，那么很自然的就应该给钱。 倒不是说宋铮有多庸俗，眼里就只看着钱，说这种话的人，试试沦落到他这份儿上，要是还能艺术的起来，宋铮就拿着刀在脸上刻一个“服”字出来。 张园见宋铮不说话，启发道：“那个，小宋！你好好感受一下，这故事里面的那个男主角小丁是不是和你们这一代人很像。” 宋铮撇了撇嘴，完全没感觉出来，他倒是觉得他们这一代人很务实，不想那个神经质的男主角跑大街上问人家大姑娘“你裸睡吗？” 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找我！？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又不是你们圈儿里的人！”宋铮终于有机会问出他最大的疑惑了。 张园看了袁荃一眼，示意她来解释，袁荃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照实说了，这部电影，其实也不能算是电影，因为让张园拍这个的不是哪个电影制片厂，而是给channelv音乐台拍摄的一个音乐小电影。 男主角本来是朴数，都拍了三分之一了，朴数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说是适应不了，早干嘛去了。 男主角跑了，作为导演的张园直接傻了眼，眼看着劝是劝不回来了，只能换人，在宋铮之前，他也找了高棋，黄正，可是都觉得不合适。 然后，在片中客串了一个路人角色的袁荃突然想到了宋铮，想到了他的那首《斑马，斑马》，就推荐给了张园。 在今天之前，他们已经找了好些天了，但凡是那些聚集着草根歌手的地方，他们都去了，可都没找到，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结果今天碰巧遇上了。 对这些曲折的过程，宋铮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活儿是不是真的给他了，还有就是干了这活儿，他能赚多少钱。 没错，对宋铮来说，拍这破电影就是个活儿，赚钱的活儿。 宋铮也没虚伪的掩饰，直接扔出了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然后就看见张园傻眼了，袁荃低着头，看她那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以偿自己识人不明的罪过。 “有问题吗？” 张园回过神，大笑了起来：“没！没问题，我就喜欢爽快人，绕来绕去的多没意思，有什么，就放在桌面上说！” 对于宋铮的第一个问题，张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刚才他已经盘算过了，对宋铮的形象他非常满意，对宋铮身上那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气质，他更加满意，至于表演经验什么的，这部电影根本就不需要，真实才是王道。 但是第二个问题 “小宋！我们这部电影的投资不多，而且也没有上映途径，基本上是回不来本钱的！” 宋铮听了说：“然后呢？我是没钱拿，还是拿不了多少钱！？” 事实上，这部音乐小电影所有的演员都是友情客串，除了盒饭，没有一毛钱，但是看了看宋铮现在的状况，显然很不好，还带着个孩子，最后张园咬了咬牙说：“给你两千！” 宋铮没接话，而是又问了一句：“要拍几天？” “有三四天就行！最后一天要去海南拍外景！” 宋铮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还干得过，但还是争取了一把：“三千！” “行！就三千！” 不知道为什么，张园就是觉得宋铮对脾气，哪怕这个小年青一见面，就差点儿把他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