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言（一）

    说柳芙蕖当年嫁给韶墨染做继室是因为品行不端，否则以柳家当年的地位以及柳芙蕖当年东辰第一美人才女的身份怎么会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多岁并有一个儿子女儿的男人。

    尽管韶墨染是有名的大将军，但当年柳芙蕖可是热门的太子妃人选，先皇也有意让柳芙蕖嫁入皇家的。

    后来由于品行不端，柳家只好将她匆匆嫁给丧妻并有一子一女的韶墨染，韶墨染常年带兵打仗，对柳芙蕖不了解，觉得柳芙蕖有才有貌，自认为捡到了宝，便很快迎娶了她。

    但她出嫁后跟原配的子女相处不好致使大女儿选择远嫁番外，儿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无音信。

    韶墨染因此气郁病倒没多久就撒手人寰，韶家的辉煌戛然而止，柳芙蕖无法只能带着韶倾云再次投奔娘家柳家。

    而韶倾云呢则是从小顽劣，在洛水的时候就经常跑出去玩，来到京城依然不改丝毫。

    眼看着越发不像话，柳家花重金给她请了一个严厉的先生管教，因此这两年韶倾云很少出门，言行举止也收敛了不少。

    但她终究不是可造之才，各种才艺并不出色，所以母亲柳氏把主意打到了萧家的头上。

    靠着以往的一句戏言以及笃定兵部尚书萧亮会念及韶墨染往日的旧情不忍心拒绝，在灵通寺上香这种几乎所有达官贵人家眷都会去的场合似乎无意间透露出这个消息，大家都这样认为了，萧家也不得不承认了，所以便有了后来萧家全家去柳府拜访这一回事。

    散播者说的有鼻子有眼，连往日的旧闻都给搬了出来，当时柳芙蕖出嫁确实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大家都不懂为什么美貌和才华性格并存的一个妙龄女子心甘情愿给一个即将进入垂暮年的男人做续弦，所以这个流言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大家就都相信了。

    不由的感叹文豪世家柳家也出这种事情，让人失望；感叹韶家娶了不合适的人败落；

    也为萧家和萧家公子不平，都希望萧家能和韶倾云解除婚约，不要为一句戏言牺牲自己儿子的一生。

    萧亮听到这些流言一如既往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没有和妻子女儿谈论过这些事情，萧夫人沈氏和女儿萧玉溪本来也认为韶倾云配不上自己的哥哥，如果能借势取消婚事更好。

    虽然她们本质上是善良的人也会觉得对韶倾云不公平，但感情的天平还是偏向自己的亲人，所以也不会主动和萧亮谈起，别人打听的时候也都是不承认也不否认，如此模棱两可的态度就更加增添了流言的可信度。

    萧玉谨在拜访完柳家的第二天便出门游历去了。

    东辰的达官世家都非常推崇年轻男子出门游历一则增长见识二则锻炼能力。

    当然对于很多人家的骄子来说说是游历但都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银子带足仆人成群，一路好吃好喝好玩，说白了就是借着游历的名头去游山玩水去了。

    但萧玉谨是真正地去游历去了，萧亮是武将出身，自然不会娇惯自己的儿子，但是临行之前萧夫人心里放不下给萧玉谨塞了不少银子，但被萧玉谨拒绝了。只带了一个随从就出发了，没个两三年是不会回来的。

    当这个流言传到柳家时，全家都气愤不已，柳芙蕖也是直接晕了过去。

    可把大家吓坏了，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却一直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吃饭，把韶倾云和柳家的人急得不行，韶倾云失去了父亲，柳芙蕖是她相依为命的人，她一直陪着母亲，用稚嫩的双手替她擦着眼泪，什么话也不说，谁劝也不离开，也不肯用饭。

    后来柳老夫人急了，拽着柳芙蕖的胳膊低声吼道：“你这样作贱自己有什么用，外面的人还道是咱们心里有愧才会这样自责，不看自己也要看看云丫头，你忍心让她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陪着你吗？如若有个好歹，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云丫头的爹。”

    孙氏也附和着劝慰着，柳芙蕖终于把头转向了自己的女儿，看着韶倾云凄楚的小脸，手一直紧紧抓着她的衣襟生怕她离去，不由得心里一紧明白韶倾云已经经历过失去父亲的打击，生怕她这个母亲也离她而去。

    柳芙蕖一把把韶倾云抱在怀里安慰道：“云儿，娘没事，你别怕，娘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娘不会离开云儿的。”

    柳家的人见状稍稍放了心，便把柳芙蕖和韶倾云一起拉到福安居一起用晚膳，这些日子大家都没心情吃饭，还好柳芙蕖的情形好点了，这晚都多少进了些食物。

    饭后，柳老爷子留下了众人，一起说起了这次的谣言事件。

    柳言首先分析道：“父亲，这次的流言是针对我们家来的，目的是破坏萧家和云丫头的婚约，对方选择攻击的两点都是众人不会详细了解的，meimei当年下嫁给墨染的原因没几个人了解其中的内情，云丫头的婚约是墨染和萧尚书的私下约定，估计知晓的人也不多。故而对方很明白拿这些可白可黒的事件做文章比较容易有效果，可是儿子不明白的是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们柳家并无得罪什么人，何苦这样害我们呢？”

    “要想知道是何人所为并不难，我们只要分析这样做的后果对谁有利，一般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云丫头这件事情，散播谣言者的目的无非是想破坏这桩亲事，他们选择攻击你meimei和云丫头，而对萧家也是赞赏有加，很显然是想维护萧家的人，那目的之一就是萧家那个小子了。也许这不是仅仅一波人所为，只不过他们同时推波助澜，以达到各自的目的罢了，有人盯上了萧家那个萧玉谨，有人是不希望萧家和柳家联姻，也有人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更多的人是想看热闹而已。”

    柳老爷子一副淡然的样子，他这一辈子对这些弯弯绕绕可谓是看的多了，看的透透的，正因为这样在当初那种形势下才果断选择让女儿嫁给远离京城是非的韶墨染，才选择让儿子孙子远离朝堂是是非非。

    只是他却没想到他的女儿和外孙女终究还是逃不脱啊。

    “爷爷，我听说这京城里但是有女儿的官宦人家没有不想萧玉谨做自家姑爷的，这样这范围也太大了，还是很难知道是谁在背后散播这不实谣言。”

    柳若儒忍不住插话道。

    其他人同意柳若儒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