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李德全在康熙身后听了贵全禀报,暗中吩咐贵全去请御医,守候在素月身边。 康熙虽然兴致高,可是一直注意着素月,素月一消失,康熙就知道出了事,招来李德全询问“李德全,素月怎么了?” 李德全上前,康熙已然问出口,李德全不敢隐瞒,如实汇报“素月昏了过去,已经请了御医” “朕不胜酒力,众位爱卿随意,胤礽你是太子,胤禵你是大皇子,替朕与众位爱卿多喝几杯”康熙站起身,说完手搭着李德全,摇晃疾步离去,远离嘈杂。 刚至无人之境,康熙不在摇晃,低声询问“素月去看她阿玛,发生了什么事” 李德全低头“奴才不知,不过四阿哥应该知道,四阿哥陪着素月回来的” “你悄悄派人去叫胤禛”康熙吩咐完,独自前行,走去素月的房间。 吴太医正在给素月诊脉,康熙看着摆手示意不必行礼,坐在桌前等候。吴太医诊治完,才跪在康熙面前道“姑娘身子弱,今儿是受了惊吓,才昏了过去,臣马上开方子,不过臣觉得还是让姑娘睡着好些” 康熙拳头握紧,点头“你下去吧”康熙走到素月床边,看着紧闭双眼的素月,心疼的抚上素月的脸颊,暗自叹息,起身离开。 东暖阁,康熙坐在榻上,李德全随侍在旁,胤禛跪地。 “胤禛,告诉朕今日素月遇见了什么,为什么会惊吓昏迷,惊吓,朕倒是不知道朕的皇城还能有什么吓昏了人”康熙握着茶杯,就快要捏碎了。 “儿臣去时,看见有人鬼祟的偷听,现下那人被儿臣拘着”胤禛没想到素月昏迷,也不敢隐瞒。 “把那人带来”康熙知道肯定有事,却原来是有人偷听。康熙让素月见章鲁虽不是临时起意,但是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康熙,李德全,贵安就没有旁人,怎么会有人安排监视,若是监视的人临时起意,那么这些人时刻注意着素月,就让康熙心中大怒。 素月身子自江南后就不好,康熙小心翼翼的让人将养着素月,康熙安排章鲁见素月也是为了让素月欢喜的,可如今惊喜变成惊吓,养了这么久的身子被这一吓又不好了,康熙越想越气。 苏培盛慌慌张张的跑来“万岁爷,那太监自尽了” 康熙将茶杯砸在柱子上,怒吼“拖下去鞭尸”,康熙大怒,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等康熙平静一下后,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泄气的坐在榻上。 素月醒来已经是康熙二十九年初一的早上,素月迷蒙的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东暖阁,有些诧异,素月知道自己昏了过去,自从那次以后,素月三天两头就要病一次,娇弱得不得了,可是都是些伤风感冒的小事,昏倒还是第一次。 “醒了”康熙坐在床上,看着书,感觉到素月睁开眼。 素月闻声侧头,才发现康熙靠在床里面,不自然的挪了一下身子,僵硬的“恩”了一声。 康熙依然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籍,并不理会素月的僵硬,笑语“你倒是厉害,大年夜里,朕都守岁,你却饱睡一夜” 素月一阵尴尬,哑着嗓子低声告罪“奴婢该死,奴婢不敢了” 康熙拿开书瞪了素月一眼,用书敲了素月额头一下,大步下榻“大年第一天,吉利话不会说啊” 素月看着康熙离开,才起身穿衣,李德全笑着带人进来,侍候素月洗漱。 素月不敢瞪别人,只好瞪了笑的欢喜的贵安一眼,心里的扭捏尴尬才去了一些。 “奴婢素月,给万岁爷请安,恭祝万岁爷万事顺心,大志得逞,大清千秋万代”素月恭敬的跪在康熙面前请年礼。 “李德全,你看她这样子,这话,你觉得该赏还是该罚”康熙看着李德全,示意李德全给个主意。 李德全傻笑,结巴的说“万岁爷··奴才··可不敢说”这该赏该罚还不是凭着万岁爷喜好。 素月莫名,这新年讨喜的吉利话又是哪错了,康熙这话有几个意思。 “李德全,你今儿若是评好了,朕赏你,若是评不好,朕看今年的第一场红梅盛景,就有你去替了”康熙脸色一变,严肃正经,书也不看了,端着茶拿着眼神瞧着李德全。 李德全也不敢笑了,上次的板子让李德全心有余悸,若是再去打几板子,他这条命就算了没了,忙着下跪说道“奴才觉得以素月之能,此话该赏了” 康熙暗骂一声李德全狐狸,才开口“你今年孝敬不少,选些替朕赏给素月吧”而后挥手让李德全离开。 素月久不曾跪地这么久了,看着康熙叫她起来,腿有些麻,快站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的。 康熙上前捞起素月抱上榻,丢给素月一个暖炉,一本书,也不管素月大惊小怪的模样,郑重的开口“素月,朕原本以为朕能护得了你,所以也不强迫你长大,长心思。可昨儿在朕眼皮低下都有人耍心思,用计策,朕知道,朕即使护着你,也有缝,这些个人惯会见缝插针,朕不想,哪回一不注意,回头就看着你··,所以,从今天起,你要读书,要学计谋,学心思,必须长大,直到所有人都伤不到你” 素月翻开书面-孙子兵法,素月不敢置信,疑惑的问“万岁爷为什么要我看这个,何况,李总管说过,万岁爷最恨人耍心思,耍心眼” 康熙拉着素月的手,叹气“皇宫是战场,自古皆然,不管朝廷还是后宫都一样,而这个是教你玩转战场的目录,朕恨人有心思,耍心机,可是一群虎狼环饲的时候,你就必须耍,因为别人都会,你不会就只能死,而朕不想你死,想你活得长活得久,所以朕来教你,教你征战”
素月望着康熙,心里感动却更害怕,前一刻的恩宠,下一刻的赐死。此时她没有心机,他要她学,下一刻她真的会了,他会让她死,初衷和结局终不会一样的。 素月低头,翻开书: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来看这盘棋”康熙招手唤素月过去,素月看着棋盘,这几日康熙每日都会摆上一摆,素月棋艺差,并不会看门道,只是每次康熙都杀的两方极其纠结,胜负难分。 此时棋盘的棋子只有几颗,红字有两,一帅一車,黑字的有一将两士两象,红帅孤零零的在楚河汉界另一边,黑方的将在原位一前一左各一个士,原位士旁边是象,另一个象就在那个象踏田的角。 素月看不懂,这棋根本不知道怎么下。 “现在是红方先行,你看出几步,若是黑方先行,你又看出几步”康熙拉着素月坐下,指着棋盘,让素月下。 素月挪动棋子,一直演算,却毫无头绪,红方进攻,不管怎么走,最后車都会被吃,黑方则若是一撤离,就会让红車有地方下口,怎么走都不对。 康熙在旁边批阅奏章,时不时看素月蹙眉沉思,短短几月,素月虽然离康熙心中所想还有差距,却也比以前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