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胆大包天
云瑶点了点头，下床准备洗漱，结果一回头却看到一个宫女掀开了被子，拿过一条绣着金边的白带，上边还明显地沾着一点殷红。 云瑶脑门一热，她不傻，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是昨天他明明说…… 眼看着那宫女就要将那布条收走，她大步冲过去，趁着那宫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它抢过来藏在了身后，抿着唇面色通红地看着她们。 此时众人也都是面色各异，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娘娘，那……奴婢们是要交给嬷嬷的……” 云瑶咋舌，仍厚着脸皮不肯松手，“可、可是……” “怎么了？” 当两边正僵持的时候，凌严便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此时他身上还穿着龙袍，应该是刚下朝就过来了，几个宫女见了他忙跪下请安。 云瑶看到他，脸颊又红了起来，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有些羞恼，怨他昨晚竟然那样戏耍她，竟一时忘记行礼，只是偏转头不愿去看他。 凌严只看到了她红扑扑的脸蛋，瞥到她藏在身后的白布，冷硬的面上一瞬间闪过一抹柔情。 云瑶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得想挠墙，抓了抓紧手中的东西，咬咬牙还是闭着眼睛交了出去，若音接过赶紧退了下去。 凌严什么也没问，嘴角勾了勾，径直走到了一旁，端坐在桌前，随手拿起了一本书，一脸认真地看了起来。 她看了他好几眼，看他没打算解释的模样，自己又实在是问不出口，只能认命地被侍女们领去浴池洗漱更衣。云瑶本以为回来后，他也就离开了，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人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而且还换了身常服。 她故意不去看他，闷闷地坐到了梳妆镜前，让绿柳给她梳头。 绿柳开心地看着镜中的她，“娘娘，您要梳个什么发髻？” 她现在脑子里里一团乱，哪里还顾得上梳什么头发，无精打采地随便应付了一句，“随意。” 云瑶脊背坐直，脸却偏偏已经红到了耳根子，那句话无数次滚到了嘴边，在瞥到凌严那一脸冷傲的表情，又没志气地吞了回去。 问他为何要骗她，可他是皇帝，想说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问他昨夜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可她是他的妃，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偏要跑去问，岂不是不将他放在了眼里？ 皇帝与平常男子不同，他是九五至尊、天下帝王，他不能给她平常夫妻的感情，她也只能是他的妃、他的臣，而不是他的妻，她可以敬他、惧他，却唯独不能爱他，这一点她自己反倒是看得比旁人还透。 只是如今站在他身旁的身份变了，她的心却好像也跟着起了一些变化。 想起这里，她忍不住就露出了一些愤懑之色。 云瑶控制着自己不要转身，双手握成了拳紧拽着衣袖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以防自己忍不住去看他，但没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看向镜中的他。 凌严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他身上穿的不是龙袍，而是换成了桔色绣有日月星辰纹样的常服，头发用紫金冠束着，五官明朗，端在在那里时，自发地生出了一种威严……啊，对上眼了！ 云瑶正不自觉地透过镜子去看他，等到他忽然抬头，两人目光在镜中相遇时她才反应过来，忙低下了头，这突然的动作，使得绿柳正要给她插头花，而戳到了她的头皮，忍不住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 绿柳紧张地看着她，“娘娘……” “没……”她刚想说没事，一双手便揽过了她的头，那双一贯冷静的眼眸看了一眼绿柳，绿柳便心惊地退了出去。 云瑶想叫她别走，但是一看到他，所有的话就都被她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只能任由他拿起一支珠钗给她戴上。 “还疼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十指正轻轻地给她按摩着之前被戳到的地方，那种指尖的触感让她面色更加通红，只是呐呐地摇了摇头。 凌严看着镜中手足无措的人儿，心里便像是被一只小猫抓着一般，问话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朕送你的呢？” 云瑶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立即站了起来，头顶却一下撞到了他的下巴，硬是让他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给他揉揉，一边惊慌问道，“皇、皇上，您没事吧？” 凌严低眸看着面前这个略显慌张的人儿，伸手抓住了她胡乱动的手，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如今已是冬天，他的手比平时更凉，对上他看不清情绪的眼眸，她便清醒过来，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低声道，“妾身去给皇上拿来。” 凌严看着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奶白色中衣走到衣箱旁，弯腰提了一个小箱子出来摆在桌上，低头在里边紫曦挑拣着，白皙漂亮的脖子显露在外，如同一只优雅的小奶猫，面上不禁露出宠溺的笑容来。 “皇上。”她抬头正对那双眼眸，愣了一会儿，走至他面前，将那支碧绿的凤钗交到他手上，又安静地坐回梳妆镜前，看到她面上的红霞，以及红得异常的耳尖儿，他的唇便勾了起来。 他纤长的手指贴着她的发鬓，温柔地将那支凤钗给她小心地戴上后，便招来了宫人伺候她更衣，他则是像之前那般坐在一旁看书，云瑶又恢复了平时平淡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待她换好了衣裳，他站着看了她一眼，“走吧。” 对上她有些疑惑的目光，他就已经转身走了出去，“时间快到了，朕陪你去仁寿宫。” 按照东夜国的规矩，新妃册封，需得先去给皇上请安，只是皇上都到自己面前了，接下来她便只需去仁寿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后等人请安。 只是，皇上去做什么？ 她顾不得心里的疑问，赶紧提了衣裙，快步跟在他身后，却见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她也只好停在他身后不远处，却见他又继续往回走，如此来回几次，云瑶都忍不住想问他要做什么了。 “你在做什么？” 结果，他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