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和最后的世界(三十三)
r|aoLj3o^g-=e,m!fu经提起了另外那位连音,纪凌在犹疑了一番后,还是对连音谈及了付雅君请托的事情。 纪凌说:“今天特地请你过来,也是想问一问你的意思。我这位阿姨这几年虽已慢慢从丧女之痛中走了出来,但身体状态到底也因前几年惦念太过,消耗了不少。若是一直这么平淡着,或许也没什么,偏偏如今见过了你,近段时间的情绪又变得消沉起来。老人家已经连着几宿没睡好觉了。” 连音慢慢得咬住下唇,静静地一言不发。 纪凌目光浅浅的看着连音,语声缓慢的说:“她当面来拜托我,说想见一见你。站在理智的角度而言,让阿姨可能再次沉入对女儿的思念中是不可取的,你和她女儿相像的程度,也非常可能令她产生移情作用。”再加之两个人都叫一样的名字,纪凌都不敢相像当付雅君知道面前这个女孩与她女儿的名字一样时,会产生如何的情感,但纪凌可以肯定,一定会比当下的自己更加纠结。 “但站在一个医生和一个晚辈的角度上而言,我却拒绝不了一个老人家的请求。所以,最后的决定权在于你。”将该说的全都说完后,轮到纪凌静静地看着连音,等着她来做这个决定。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望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时间就这么悄然、毫不停歇的流逝着,四周的其他餐桌不时会有医院员工来去,唯有他们这一桌始终处于静止状态。 连音一瞬不瞬的望着纪凌,面上半点情绪不显露,可内心早已经波涛万丈。 她一边心酸母亲对自己的思念,觉得自己万分对不起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双亲,一面又涌现了千万种的迟疑害怕,不怕其他,就怕再面对自己父母亲时,她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坦白自己归来的事实。而坦白并不可怕,她只怕坦白后就不能再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如果是这样,再让父母亲承受一次得而复失,她不认为他们能够承受的住。 就像纪凌所说的那样,一次的失去,已经消耗了父母亲许多。再一次失去,岂不是真的要了他们的命? 连音攥了攥拳头,很快的摇头,“这个忙,我恐怕不能帮。” 纪凌惘然的看着她,过了几秒后才像是回过神,同她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为什么,只说:“你的选择一定有你的道理。” 连音垂下眼,嗯了声,沉默了下还是补上了解释:“心里头有一个人,那人便是独一无二的。纵然有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也不该成为前者的替代品。这样,不论对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不公平的。” 纪凌依然点头,表示赞同,也表示他会回复付雅君。 连音扯了道有气无力的笑,不再说什么。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两人全都没了继续吃饭的食欲,再坐了片刻后便起身离开,出了餐厅,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纪凌又摆出长辈的姿态,要连音早点回学校,早晚了也不安全。 连音也没有心情再赖在纪凌身边,闻言听话的说好,就在医院大楼前与纪凌道了再见。 纪凌背道而驰的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回身望着连音的背影看了又看。直到背影模糊得实在看不清楚,他这才转身往大楼里走去。 …… 连音回到学校刚好是学生们下自习的时间,校道内热闹成一片,打打闹闹步行的、骑着单车猛按铃的,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着年轻就要放肆,青春就是朝气蓬勃。 顺着人群往宿舍楼走去,连音蓦然产生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明明这是她生活着的世界,有许多她熟悉和爱的人,但偏偏她突然有了种不再归属的感觉。与她偶尔会闪过大脑的各种念头和感觉一样,都很奇怪。 连音走到女生宿舍楼时,一道显眼和熟悉的身影顿时抓住了她的视线。 说那身影显眼和熟悉,是因为她就只记得一个坐轮椅的人。 ——费予斐。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她,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上,很快扬起了一道笑容。 也是因为那道笑容,连音在纠结着是该立马奔逃上楼,或是转身就跑,还是上前去打声招呼后,最终选择了去打招呼。
连音说:“费先生,真巧。在这里见到你。” 费予斐噙着笑:“也不是很巧,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连音头皮顿时麻了。 等了很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等她?不对,他怎么知道她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疑惑围绕着她的大脑,但她并没有将它们问出来,而是问了个最为淡定的问题:“你找我是有事吗?” 费予斐说不是,“只是想见见你。” 连音更是满脑门的问号。 但下一秒她又灵光闪现一个问题:似乎每一次她情绪不对时,他就会出现在她面前。不知道是灵异还是巧合。 费予斐说:“我往你的宿舍打过电话,你的舍友说你不在,所以我就等了些时候。” 连音怔愣的哦了声。等等!他还知道她宿舍的电话? 似乎是为了对应连音此刻的懵逼,费予斐嘴角的笑意深了不少。 不少经过的学生对两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若单纯男女生的在一起怕是还引不起旁人的注意,可要是主角中的一方换成了个坐轮椅的大帅哥,那画面感可就不同了。 加之女主角是连音这种校内小有名气的美女,这其中可供发挥想象的空间也就更多了。 费予斐享受了一会儿学生们的注视,对连音说:“终于见到你了,我也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连音从茫然里回过神来,忙接道:“那再见。” 费予斐一皱眉,“难道你不能送送我吗?” 连音:“……啊?” 费予斐说:“送我到校门口吧。不然我怕是要在你们学校的校道上睡一夜了。” 连音瞬间想起来费予斐摔倒过的事情,再看他一脸的等待状态,她犹豫了下,还是无法推脱的绕到他身后推着他走,“哪个校门口?” “离宿舍楼最近的校门口吧。”费予斐说,“太远了,我不放心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