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定坤护主
霍川手里拿着象队给的盘缠，杵在朝皇大道路边思忖良久。 此时他若回到霍家庄，庄主和他爹必定再将其绑了关禁闭。 倘若自己得以衣锦还乡，庄里人必定对他刮目相看，彼时捣蛋犯的事儿也就云淡风轻无人追究了。 方才的邂逅好像促成了霍川心性的转变，他向着象队来时的方向前进，目的地皇城！ 踽踽独行时，内心会忽然变得明净清晰，一个人的时候会开始深思，会变得成熟。 不知走了多久，霍川的脸上略显沧桑，带着风餐露宿的邋遢行容。 从路对面走来一位老者，老者白发白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穿着一身不相称的青布麻衣，手提一番旗，上书“生途命卦”四个大字。 “生途命卦，得道成仙”老者低哑的音调故意拉高。 霍川见又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算命骗子便低头打算绕过。 老者哪里肯放过，径直挡住霍川的去路。“这位小哥，看你风尘仆仆，所谓何事啊？”老者发问。 “还需过问吗，大仙？难道算不出来？”霍川挑衅道，对于这种骗子他见多了，不妨开涮一下。 老者将手置于霍川头顶，冥思片刻，猛然睁眼，做惊恐状。“五行之中四行奇缺，唯独不缺土，此等行运当真稀奇。” “算不出来就不要逞强，撇开话题作甚。”霍川不再搭理老者，继续前行。 “鄂” “什么？”霍川忽地顿住，不解地问。 “阁下，若是寻求仕途的话，就从鄂字开始吧。”老者背对霍川回应道。 “后会有期。”霍川对这老头能猜出他此行的目的略有惊讶，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发问，因为接下来该有银两的事情了。 目送霍川渐渐隐没在路尽头，老者轻声道：“后会有期。” 老者自称“天机仙人”，是被贬谪下凡的仙人，可测命理仙途，道破天机。 不过霍川未曾听说，只当是个诳人骗财的老江湖。 落枫城下。 辉宏的城楼，虎背熊腰的守军，无不说明这是个富硕的大城。 摸着已经干瘪的行囊，霍川决定暂且安顿下来。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色悠闲，满目的绫罗绸缎都在告诉霍川这里不是他偏僻的家乡。 “一起来吧，本小姐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能耐！”前方一位红裙女子发出略微尖细的声音。 霍川快走两步，打算看个究竟。 几名汉子个个凶神恶煞，表情狰狞，将红裙女子围在中间。那名女子身着火红的长裙，五官还算秀美，胸脯高挺，趾高气扬地回瞪那几名汉子，没有丝毫怯意。她是落枫城鄂家的大小姐鄂茹。 霍川见围观众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无人制止，赶忙上前劝说，他生平最看不得女子挨欺负，当然自己欺负的话另当别论。在霍家庄里时霍川最喜欢打抱不平，或者说多管闲事。 “各位大汉有话好好说，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大好吧。”霍川满脸堆笑，自知多管闲事便矮了一头。 “哪来的野小子，让开！”其中一位汉子怒气冲冲地喝道。 鄂茹见有人为自己出头，很惊讶，美瞳好奇地盯着这个外乡人，没有说话。 “让还是不让？”另一位大汉喊道。 “有话……”霍川还没说完，几位大汉就同时扑了上来。 霍川哪里见过这架势，双拳难敌四手登时被撂翻在地，一通狠揍，他急忙抱头，护住要害。 “哈哈……”鄂茹见出头之人是个草包，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不禁笑出声来。 霍川的肠子都悔青了，贸然出手吃到苦头不说，还被要护之人耻笑，不免怒从心头起。 倏忽间一道金光闪过，周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将霍川按在地上的那几个大汉便被震飞出去！ 金光一闪即逝，便湮没了踪影。 落地的大汉们被摔得叫苦连天，他们被刚才的情形镇住了，如此诡异的招式必定有鬼，都是混江湖的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几人从地上爬起就张皇逃离了。 霍川拍拍身上的尘土，摸着胸口的镜子，感受到它柔和的温度，才知道原来是个宝贝。 在镜子金光闪过之后，霍川脑中忽然闪过定坤盘这三个字，他觉得定坤盘是个很霸气的名字，于是就决定这样叫了。 “原来你也是修真者啊。”鄂茹一改方才的态度，快步来到霍川身前。 “什么修真者？在下只不过是个爱出头的傻小子罢了。”霍川没好气地答道，拎起地上的行囊便要离开。 “大小姐，你让小的们好找啊，老爷吩咐让小的看好你，莫要招惹是非。”一行仆人打扮的人来到鄂茹身前，个个满头大汗，哭丧着脸。 “多嘴！”鄂茹呵斥身边的仆人，“就没有能跟我打一架的吗？”俏脸上带着失落的神情。 “你……”霍川终于明白周围众人为何无人插手，原来是鄂茹惹事在先，她想挑事找人练练手！想到自己完全白挨了一顿打，霍川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扭头就走。 “你不能走，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鄂茹将霍川拦下来，她还想有空再与霍川切磋一番，哪能这么容易让他走了。 霍川不再搭理这个蛮不讲理的疯丫头，绕过鄂茹大步向前走去。 “来人把他绑了！”鄂茹见霍川不理会自己，生气地吩咐手下，仆人们平时受尽她的yin威哪敢不从，蜂拥而上将霍川绑了，带回鄂府。 霍川大喊挣扎全都无济于事，只得乖乖从了，围观众人见爱打抱不平的小伙将自己也搭了进去，投来同情的目光，仅仅是目光…… 鄂府算不上富丽堂皇，倒多出几分高雅别致。青松翠柏掩映中有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精心打理的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小女多有得罪，还望壮士海涵。”鄂丞拱手道，“还请壮士赏脸，多住些时日，好让老夫聊表歉意。” 鄂丞是鄂茹的父亲，他看到鄂茹又惹出事来，立即命人将霍川放下来，并赔礼道歉。 “好说，好说。”霍川微笑着回应，心想不能白挨打啊！他的盘缠差不多用尽，正好在鄂家多住几日。 炊金馔玉，玉盘珍羞。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挑逗着霍川的味蕾，他哪里把持得住，风卷残云间去了大半。 鄂茹愣愣地看着，水灵的眸子瞪得很大，一副不知霍川是何方神圣的模样。 晚餐结束，鄂丞终于有机会与霍川谈会儿话，他的举止谈吐温文尔雅，霍川皆能感受得到。 …… “哎，只是……”鄂丞欲言又止，满脸愁容。 “鄂大人但说无妨，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一定尽力。”霍川直视鄂丞，真诚地说。 鄂丞娓娓道来，将事情的原委讲出。 虽说中原地区是在皇族欧阳家的统帅下，可是各大地方势力也有割据一方，称王成侯的野心，哪里甘心俯首称臣。 于是欧阳家沿袭古制将中原版图划归各个亲王，而各大亲王为了安抚稳定帐下，更好治理辖区，便要求各城主在家里长子成年后来王府军营任职。 鄂丞老来得子，不胜欢喜，奈何长子鄂良生来体弱多病，身子虚弱，入了王府军营恐怕不能活命，可王命难抗，鄂丞困苦不堪，却无计可施。 然而霍川的到来却让鄂丞心头一亮，霍川年纪与鄂良相仿，且相貌颇有几分神似，王府的人只见过小时候的鄂良，必然辨认不出。所以走投无路的鄂丞想到让霍川顶替鄂良参军。 鄂丞和盘托出，没有保留，说完便满含期待地望着霍川，等待答复。 “好说，我代鄂公子去王府便是。”霍川爽快地答应。 鄂丞没料到霍川如此爽快地答应，怔了一下，便立马起身拱手答谢，霍川赶忙制止，他本来就想谋个一官半职，正应了心意也就没假意推脱，耍什么心机。 现在霍川可是鄂府的上上宾，距离他去王府报道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再消遣几日。 不过他心里清楚，到了王府以后是死是活都在自己的手里与鄂家毫无关系，有保命的本事才是正经，于是他跟着鄂茹的师父开始接触起修真…… “修真历经开光、辟谷、成丹、金丹、元婴等阶段，每个时期都需要修炼者持之以恒，一心求道，每跨过一个时期实力都会大增，因此每个时期之间实力悬殊，越级挑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鄂茹的师父涛涛不绝地乱讲一通，什么灵力化形，运气控宝等等，他只自顾自地讲，却不见真功夫。 霍川清楚此人也就是刚入门的样子，见不得真章，还得靠自己领悟。他寻了处僻静的地方，领会着鄂茹师父所讲的听着较靠谱的修真基础，尝试掌控定坤盘。 “聚气凝神，将灵力聚于丹田，之后猛然灌入手中法器，对敌攻击”。霍川回想着鄂茹师父所讲，慢慢琢磨，足足一个时辰，都不见出现什么灵力。 “破盘子，坏了！”霍川拿起定坤盘憋足力气猛地掷到地上。 忽地，微弱的金光一闪即逝，定坤盘变成一面盾牌，在地面砸了个大坑。 霍川见定坤盘有了反应欣喜万分。他匆匆将定坤盘收回，用心体会刚才那下的感受，丹田内有了反应，热涨畅快的感觉直抵心头。 他试着将丹田之气凝于掌心，缓慢地向定坤盘内注入，定坤盘终于亮起柔和的金光，它微微颤动应和着主人。 “定坤盘第一重：御气凝神，定坤化形。”霍川脑海中响起这样的声音。 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霍川很明白，他见好就收，便打道回府。 此后数日，霍川渐渐学会了吸收天地间的微弱到可有可无的灵气，定坤盘也能在其手里熟练地化成一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金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