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该有的情绪
坎伯兰回到梦呓花园，仔细思考今天的经历后，得出了一个惊愕的结论——我怎么突然会有情绪？ 本不该有任何心绪波动的神之子，可以确定自己在听了马尔兹的恶行之后，产生了愤怒的感觉，在此之前，当他看到审判室里的拷问时，也产生了不忍的心态，甚至有点同情那三个自由平等联盟的人。为什么，情感这东西会突然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坎伯兰百思不得其解，自从邓巴的死亡给他造成疑惑以来，他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而情感又让他深深体会到了孤独和无助。 朦朦胧胧睡去，坎伯兰居然开始做梦了，他从来没有过梦境的体验，但是这一次，来到了一片云雾之中。云雾开始泛起金光，强烈刺眼的光芒，让他看不清前方，这正是印象中至高之神圣奥西丁的样子，不可琢磨，不可直视，只能跪下来俯首听命。 “坎伯兰，每一个位面，都有不同的生命，不同的形态，我需要你不断去征伐它们。” “是的，圣奥西丁大人。”神之子答道。 “你是神之子，是我的儿子，和以前使徒不同的地方在于，你拥有更完善的智慧，能够理解我的紧迫需要。”圣奥西丁在远处发出了庞大的声响，“没有足够的能量，天界就会崩塌，我则会消亡，我的消亡将带来一切毁灭，你们也不复存在，明白吗？” “我明白。” “信仰是汲取能量最快的方式，我所说的，是狂信，一切位面生命，必须达到狂信我的程度，能量就能传递到天界，保证屏障的完好。”圣奥西丁道，“但是，洛宁族后来创造的人类，是最难应对的生命，我以前创造的使徒，往往征服不了他们，反而被他们利用，甚至背叛于我，所以我又创造了你们——神之子，你们可以运用高于人类的智慧，完成我的使命。” “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很好，让泰西斯带你去她的位面吧。”圣奥西丁说完，瞬间消失了，金光散去，只剩下云雾。 肩膀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泰西斯出现在身后，笑了一下说道：“记住了，我拍了你的肩膀。” 坎伯兰醒来，呆呆地看了一下周围，渐渐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有些不过是自己灵魂里镌刻的东西，再一次回响而起，不过智慧女神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的确，在忏悔大厅里，诸神的雕像之前，泰西斯拍过他的肩膀，可那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蕴含着某种深意不成？ 必须抓紧时间来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有五年的时间，要让这个位面的绝大多数生命，成为圣奥西丁的狂信者，所谓狂信，就是疯狂信仰，失去自我的信仰，圣奥西丁大人有一点没有讲明，为什么一定要达到狂信呢，信仰又是怎样汲取能量的？ 坎伯兰想到自己的绝对优势，那就是神之子的身份，自带神的光环，无论如何，只要是神职人员，包括教皇在内，不可能公然做出违背神意的事情，更不可能杀掉自己，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能够逐渐取得主动和优势，夺取教会的控制权，有了这份绝对权力，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坎伯兰决定从三件事入手，看看人们的反应。一件是处置马尔兹，这个混蛋假借神的名义，欺侮普通教众，某种意义上这样的人才是异端，他严重影响了神在子民心中的形象。第二件事是参与对邓巴的调查，挖出一切和他有过关联的人，这件事裁判所高度重视，可惜进展并不大，如果自己的加入，让案件完美解决，那么必然会获得一些下属的拥护。第三件事就是营救奥卡姆，那是圣奥西丁的使徒，把他救出来，无疑会成为自己最好的助力。 坎伯兰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伪装下去了，经过一个月的自我学习，他已经了解了鲁凯大陆的基本情况，历史风俗和社会构架，对教会的运行机制也了如指掌，现在，该是以雷霆之势行动的时候了。 第二天，神之子觐见了教皇，表明他已经不需要继续上课，可以辞退老师，并立刻接手裁判所和神殿护卫团的工作。 海诺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坎伯兰突然变化这么快，这个一直沉浸在音乐世界的孩子，突然提出这些要求，让他措手不及，可是按照职务来说，这些都是他的本分，他要开始履行职责，怎么说都挑不出毛病。 “我觉得，裁判总长大人，虽然您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您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似乎还不足，是不是应该再学习几个月，然后才能更好地胜任工作？”教皇以征求的口气问道。 “不必了，我可以在职位上边工作边学习，这样进步更快，圣奥西丁大人派我来，目的就是尽快推广信仰，我想，谁也不会故意阻拦此事吧？” “那是当然，教会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做着这项工作，既然大人心切，那就开始任职吧。”海诺无奈，他总不能摊上阻碍神意的嫌疑。 “那好，我这就去裁判所。”坎伯兰行礼之后，转身就走，他心里充满了得意，认为自己赢下了第一阵，一种喜悦的状态，不知不觉流露在脸上，或许这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又一次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 坎伯兰挺着笔直的身体，带着一种犀利的气势，缓步来到裁判所，教会中一座三层楼的石头房屋，守卫们都认识神之子，见到裁判总长到来，赶紧行礼通报，副裁判总长威尔克斯特连忙迎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我接手这里，作为我的副手，你要积极地配合我工作，明白了吗？”坎伯兰沉声说道。 “明……明白，下属一定尽力。”威尔克斯特有点想笑，不过笑出来的话恐怕太尴尬，他还是强忍住，看看这个毛头小子，到底要演一出什么戏。 “首先，把自由平等联盟那几个犯人从审讯室里弄上来，让牧师给他们治疗，让他们恢复正常，然后我再审问。”坎伯兰道。 “什么？”副总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我已经把他们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就要招供了。” “崩溃的边缘？我看他们早就崩溃了，按我说的办，难道你不愿意服从？” “不不不，下属不敢。”威尔克斯特表面还是非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