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有什么能够让我退缩
坎伯兰像往常一样来到裁判所,唯一比他还早的,就是打扫卫生的乔治,这位猥琐的汉子,站在墙角上,向总长大人鞠躬致意,可是当坎伯兰走过去后,乔治的嘴角微微一勾,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闪瞬即逝。 乔治杀死布雷之后,就做好了死的打算,他销毁了一切作案的工具,连自己的“狗牌”都扔掉了,等着最后的结果。他相信,教会一定会怀疑到他身上,哪怕没有证据,也会随便找个借口给他定一个罪名,拷问或者直接处死。结果并不重要,他该完成的任务已经完成,尽了一切可能,去报答暗流公会的救命之恩。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接受了坎伯兰的审问后,居然还被留在了这里,没有人认为他可疑,这件事想起来真是有点搞笑,神之子也不过是个碌碌之辈。乔治的主观意识里觉得,没有人会比他更值得怀疑了。 “难道是欲擒故纵,想挖出我背后的组织?”乔治笑笑,没有可能了,他已经打算不干了,和暗流切断了联系,相信暗流也不会再来找他。再过几个月,他会找个借口离开,回到自己的家乡,等到老的时候,和孙子们说说,当年自己惊险的经历。 “休斯,休斯?”坎伯兰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已经是工作的时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亲信,而办公间的其他人,似乎都像聋了一样。 “副总长大人,休斯呢?”坎伯兰皱着眉头,向威尔克斯特问道。 “哦,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休斯昨天已经调到东边的海边去了,那里需要他这种认真负责的查案人员。”威尔克斯特脸上写着一种轻蔑和遗憾,摊开了双手。 “裁判所人员调动调整,怎么我都不知道,是谁不经过,就可以做这样的决定?”坎伯兰愤怒了,声音很大。 “总长大人,您不要太激动,这是教皇大人的意见,邓巴的事情结束了,大家该干点正事了,不能时刻围着您转。” 坎伯兰终于明白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难怪所有的下属,又恢复了老样子,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他无力地坐在座位上,向威尔克斯特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您可以做事去了。” 坎伯兰坐了片刻,他站起来,离开了办公间,回到自己的住处梦呓花园,安静地坐着,听到贝琳达的推门声,抬头对她说道:“请为我弹上一曲,就弹那首吧。”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不去工作?”贝琳达感觉不对。 “没什么,我只是想,自己完全可以放松一下,用我独有的优势,展开下一场战斗。”坎伯兰道,“既然他们一定要孤立我,利用我,那么我就成为独行侠,请你为我演奏之后,默默地离开,没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也不必见面。” “你是讨厌我了吗?”女人的思路总是这么感性。 “不,我是在保护你,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非常另类,你如果还在我身边,他们会怀疑,是你出的主意,那对你很不利。”坎伯兰道,“休斯已经被他们遣送到了偏远的地方,我不想再涉及到你。” “我,值得大人如此费心吗?”贝琳达抱着鲁特琴,眼泪流了下来。 “值得,这个世界,我没有朋友。”坎伯兰背过脸去,他不想女人看到他的样子。 清脆的琴声响起,贝琳达开始低声吟唱,这首曲子本来是教会用来宣传神迹的工具,但是在女孩的嘴里,传出来另一种韵味。 “黑暗在我的身边,变幻成妖魔的样子,它包围着我; 我的内心恐惧,看不到方向,只能踟蹰行走; 突然有一道光芒,从心底升起,飞向高空,那是神的光; 那是我的方向! 没有什么能够让我退缩,我鼓起勇气,向神光奔跑; 奔跑,时而跌倒,可我坚信,黑暗终有尽头。” 坎伯兰沉浸在音乐中,他在结尾的时候说道:“很好,没有什么能够让我退缩。” 很久,神之子转过头,他看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只剩下一把鲁特琴,琴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坎伯兰再一次来到悬赏大厅,他下了马车,手里提着一杆刚刚从武器商店购买的寒铁魔纹长枪,穿着半身皮甲,目露寒光,毫无顾忌地走了进去。正在研究悬赏的人们,慢慢都开始注意坎伯兰,他们其中有些人,也带着兵器,不过像神之子这样张扬的,几乎没有。有的人已经认出了裁判总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揣测着他的目的。
自从上次神之子到来,悬赏大厅的守卫,大半都认识坎伯兰,他们不敢随意阻拦,只能任由裁判总长上了二楼。 坎伯兰一把抓住一个守卫的领子,问道:“格拉瑟姆在哪间贵宾室?” “大……大人,我们老板不在,他……没有过来。”守卫答道。 “如果你再说谎,枪头就会穿过你的胸膛,我认识格兰瑟姆的马车,就停在门口。”坎伯兰威胁道。 “妖精的低语。”守卫说的是贵宾室的名称。 坎伯兰径直往目标走去,他两道剑眉拧在一起,面部透着nongnong的杀意,尽管门口的两个守卫,试图做象征性地阻拦,都被他随意地拨开,裁判总长大人,头顶****出斗气,是的,紫红色的斗气,足足高达五米。 神之子一脚踹在门上,厚重的松木门顷刻变得稀碎,格兰瑟姆感觉有人闯入,顿时勃然大怒,在他的地盘上,还是第一次发生如此恶性的事件,何况他还在主持一项大生意。 “谁他的不想活了……”格兰瑟姆扭过头,顿时惊呆,结结巴巴道,“原……原……原来是裁判总长大人。” 坎伯兰单手平举寒铁长枪,枪头指向大老板的喉头,淡然道:“那天我给了你十分钟,你还是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我说过,责罚迟早还到来的。” “别……别开玩笑,我也是不得以。”格兰瑟姆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两个披着斗篷的交易者,先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