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活在悲哀的时代
坎伯兰心想，幸而有乔治在，不然很多事情，自己根本就束手无策。比如遇到这个浑身褥疮的老头，他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乔治却一点都不畏惧肮脏，一直把摩西背在肩上，背出大门口，放在了马车旁边。 守卫士兵追上来问道：“大人，您这是要……要把摩西带到哪里？” “不是跟你说了，总长大人要提审摩西，怎么，你不同意？” “不敢，不敢。”士兵只好缩着脑袋，“不过他是教会的重要犯人，教皇曾经交代过，不准他离开学院半步，是不是该向教皇报告一声，得到他的允许才好？” 站在两个士兵身后的坎伯兰听完这句话，不假思索地对着两人的后颈，各自来了一下，士兵们瞬间毙命，贝琳达目瞪口呆，乔治倒是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既然要干大事，就不能拘小节。 “大人，这个老头不能直接上路，否则会死掉，他需要治疗。”乔治把摩西放进了车厢，然后补充道。 “贝琳达，你会不会治疗术？”坎伯兰问道。 “会一些，可是我害怕。”贝琳达想着老人的样子，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没什么好怕的，他只是缺少阳光，没有营养，导致皮肤溃烂，你用治疗术先试一试，我们再给他找一些牛奶过来，补充补充。”神之子道，“走吧，先离开这里。” 处置好士兵的尸体，乔治驾着马车，来到了市场旁边，前去采购食物。 “有没有钱，乔治？”坎伯兰掏出了一枚金币，递给了他。 “这太多了，大人。”乔治说道。 “多了就留着下次用。” 贝琳达猛地推开车门，来到路边呕吐起来，她对着浑身化脓的摩西释放了一会治疗术，终于忍不住了。 “忍一忍，我们再去找别人来治疗他，实在太麻烦，如果教会知道了消息，恐怕就带不走他。”坎伯兰轻轻拍着贝琳达的背部安慰道。 “我……知道，我会再试试。”贝琳达艰难地答道。 乔治很快买好了各种食品，包括三人路途上的干粮，迅速来到车座上，问道：“大人，我们立刻出城吗？” “是的，以最快的速度。” 出城十几公里以后，乔治将马车拐向一条小路，来到一片荒草地，停下之后，将摩西抱了出来，放在地上，把破被絮打开道：“已经快黄昏了，这会的太阳不强，让他晒晒。” 说完乔治又拿来一些新买的棉布，将老头的身体擦拭了一遍，将那些脓水弄干净，这才道：“看上去好多了，大人，您给他喂了奶吗？” “我……我……”坎伯兰在车上，倒是想给摩西喂点吃的，可是无从下手。 “没关系，这种事都交给我。”乔治拿来奶瓶，掰开摩西的嘴，缓缓将牛奶倒了进去，老头子呛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你们……你们是谁，这是哪？”摩西迷惑地问道，很多天没有接触阳光，他感到外界太刺眼，又合上了眼帘。 “先别问，摩西先生，您需要治疗。”乔治向贝琳达点点头，把那些擦拭伤口的布条，扔到了草里。 贝琳达毕竟是教会的四级牧师，治疗术释放之后的效果很明显，摩西身上的皮肤得到了明显的改善，逐渐都在收敛愈合。贝琳达放了一会法术，突然满脸通红，尴尬地问道：“下半身，怎么办？” “那也要治啊。”坎伯兰笑道。 “贝琳达小姐，这家伙已经是个老头了，没什么好介意的，我想他的（***都发灰了。”乔治劝道，他伸手扒下摩西的内裤。 “胡说，我……我的毛还黑着呢。”摩西不服气道。 贝琳达羞涩地看了一眼，找准了方位，赶紧闭上眼睛，开始念动咒语，一团乳白色的光芒，从她的手掌里发出，笼罩在老人的关键部位上，摩西似乎很享受，哼哼道：“听舒服的。” 坎伯兰看着摩西猥琐的表情，心里开始怀疑，这货是不是传说中的大学问家，大智者。 “都发白了，摩西先生。”乔治肯定道。 “你们是教会的人，为什么要救我？”摩西想起来了，之前在图书馆听到，这几个人自报家门，脸色变得很难看，也不管自己的毛是黑是白了。 “我们救了您的命，至少不要这么快就翻脸吧，我还要给您换一身干净点的衣服。”乔治说道。 “折磨我的人，也是你们。”摩西语气很冷漠。 “但绝不是我们。”坎伯兰道，“虽然大家同属于教会。” “教会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假惺惺地救我，又出自于什么险恶的目的？”摩西气愤地喊了起来，喝了牛奶，他的声音大了不少。 “也许您不相信，我是专程把您请出来，当我的老师。”坎伯兰道，“我是坎伯兰，神之子。” “神之子，呸，你那老爹没少给我们带来灾祸。”摩西毫不客气。 “您对教会的仇恨很深？” 摩西闭着眼不说话，贝琳达已经释放完法术，站起来示意乔治给老头换衣服，乖巧地让到一边去了，她并不参与几个男人的争执。 “穿上裤子咱们再吵，老先生，露着丁丁您显得更加义正词严吗？”乔治开始忙碌起来。 “我不穿！”摩西拒绝道，“我要裸骂教会，控诉我活在一个悲哀的时代。” 坎伯兰看着摩西在挣扎，于是拉开了乔治，任由老头赤裸裸地坐在草地上。“先生，您要骂就骂吧。” “教会建立以来的三百多年，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三百年，它禁锢思想，固步自封，贪婪奢靡，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善！为了自己的统治，不允许发出任何不同的声音，不采纳任何合理的建议，用信仰欺瞒和压榨民众，无视子民的生命，任意践踏这个国家曾经建立的制度，以神之名，做尽了龌龊无耻的事情！作为思想者，我活在这样的时代，难道不是一种悲哀？我以行动来抗拒，被打成异端，我只有以死来抗拒！” 摩西的话，就像火辣的鞭子，抽打在坎伯兰的灵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