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方向
过了逐日草原的几座大城市之后，道路变得狭窄并且坑洼，马车只能缓慢的行走，一路上盗贼不断，坎伯兰承认，有再多的钱也无法救济他们，原来南方大6上，到处都是在生存边缘挣扎的人们。 无奈的坎伯兰只有用武力驱逐盗贼，好在盗贼的战力都不强大，不过是一群平民和奴隶组成的乌合之众，几乎没有人是乔治的对手。 “一场战争，把国家糟蹋成这样。”坎伯兰又赶走了十几个蟊贼，上了车叹气道。他想到了天恩城贫民窟的暴动，这些可怜人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是不会和统治者作对的，也不会甘冒生命危险，做拦路的强人。 “坎伯兰，我问你，人们是更害怕圣奥西丁，还是更害怕饿肚子？”摩西问道。 “伟大的神，不是让人们害怕的。”坎伯兰只好这样回答。 “信仰，从情感上来说，除了膜拜，就是敬畏。”摩西道，“或许，神的本意并不是让信徒害怕他，可是教会成立裁判所的意义何在，裁判总长先生？你们为什么把异端绑在火刑柱上，而不是耐心地加以引导和感化？” 坎伯兰无语，半晌才问：“你天天在卫国学院的地下室，怎么知道我是裁判总长？” “看到叶子黄，就明白秋天快要来了，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摩西道，“我还知道，你在天恩城做的许多事情，你一直在努力尝试各种方法，来找到传播信仰的方向，可惜，到最后双手沾满了血腥。” “我在惩罚渎神者。” “好啊，去吧，天底下渎神的人多着呢，那些没有吃饱的民众，个个都是渎神者，你跟他们谈信仰，他们只会对你竖起中指，杀光他们吧。”摩西讥讽道。 “是的，我没法杀光他们，纵使杀光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坎伯兰道，“人类真是复杂，就算吃饱了，对神也是阳奉阴违，在我看来，教会的人，大部分也是渎神者，他们披着神圣的外衣，却坐着邪恶的事情。” “你总算看到了一点问题，不过那不是实质，你不觉得，强迫人们在思想上去信奉某个神灵，本身才是邪恶的吗？”摩西问道。 “那……那我该怎么做？” “你应该了解人性，了解人类想要得到什么，在哪种情况下，他们才会真心去信奉。”摩西道，“在我看来，人类的本性是不信神的，之所以嘴上说信，一来是出于对教会的畏惧，二来不过是和神在做某种交易。” “交易？”坎伯兰很迷惑。 “是的，神给予他们某种好处，他们则会信仰他，这就是交易，人们如果从神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怎么会信仰他？” “圣奥西丁大人将给予人类永生。”神之子道。 “永生，哈哈，那太不实际，你见过永生的人类吗，连教皇都会死掉，人们能相信吗？”摩西道，“人们更注重的眼前既得的利益。” 吃饭的时间到了，乔治停下车，来到一条小溪边，架起了一个火堆，用行军锅打了溪水，将它煮开，然后捕猎去了。不得不佩服的是，别人找不到食物，但是乔治可以找到，他抓来了一只穿山甲。 “这东西能吃吗？”贝琳达皱着眉头问道。 “好吃着呢，大补。”乔治嘿嘿一笑。 用完了晚餐，人们并没有接着赶路，而是支起了帐篷，准备休息一晚。身体日渐复苏的摩西这时仰望着天空，看着那些星辰，感慨道：“神之子先生，你是神的儿子，是从那里下来的，对吗？” 坎伯兰也看着星辰道：“是的，或许是的，我并不清楚我到来的细节，只感觉被智慧女神带着，一瞬间就到了主位面。” “不管怎么说，你至少见过圣奥西丁，见过那个所谓的最高神，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你推广信仰，其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坎伯兰回忆道：“神对我说，只有传播信仰，众生才能得到他的庇护，才能得到永生。” “他什么都不索取，只是付出吗，这件事符合逻辑吗？”摩西反问道。 “似乎，不太符合。”神之子尴尬地答道，“又或许，他就是那么伟大的神。” “哈哈哈，你自己恐怕都不信自己的话，神之子，你被神蒙蔽了，你并没有了解，圣奥西丁的真实目的，他不可能任何东西都不索取。” “我被神蒙蔽了！”坎伯兰震惊道。 “是的，在天界，我想一切都是圣奥西丁说了算，他给你灌输思想，你一直认为那就是方向，可是你并没有反思过，神为什么要这么做？”摩西提示道，“仔细去想想吧，想想天界长期以来，都在做些什么，你在那里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或许对你有帮助，对这个世界也有帮助。” “您这是在教导我吗？”神之子道。 “算是吧，你救了我的命，给了我新生，我想我也该帮助你，让你走出谜团，虽然我不了解神祗的世界，但是我认为，一切事物总脱不开正常的逻辑，如果不符合逻辑，那么必然存在谎言。”摩西道，“如果你连实情都不知晓，有怎么能找对方向，当单纯的你从天界下来，面对人世的复杂后，又怎么能不迷乱？” “如果我认为圣奥西丁大人的选择不对，难道我要背叛他吗，我也要渎神吗？”神之子有些痛苦。 “那是你的事，由你自己决定，渎神，不过神定义的罪过，可以说，那是他极度自私的表现。”摩西道，“既然神那么自私，又岂能如他口中说的如此伟大？” 坎伯兰陷入沉思，他开始回忆，自己在天界的所有细节，他第一次，用怀疑的态度，来面对曾经的见闻，虽然，至高之神让他在天界滞留的时间很短，看到的一切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