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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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童心犹在的想法之下,她偏不理他,慢条斯理地踏出道德堂,走进正殿,发觉景象一变,台阶下面东首,她jiejie瑾嫔领头肃立,以下是宫女太监,站成一排,鸦雀无声。rnnrnn 台阶上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三品服色的太监,微扬着脸,姿态不算倨傲,而看上去却令人有昂首天外之感。不言可知,这就是李莲英。 李莲英、瑾嫔,以及所有的人的视线,都投向珍嫔。很显然,只等她到,便可宣旨。这样的场面,原足以使人心怯,加上迟到的不安,更觉得受窘。 可是珍嫔立刻想到,自己虽只有十三岁,但目前的身分仅次于皇后,在这里除了自己的jiejie,无须对任何人谦卑。 凡事第一次最要紧,自己只守着礼制与身分,该怎么便怎么!不必迁就,免得让人小看了。 因此,她挺一挺腰,双眼平视着,不慌不忙地走近台阶,然后停了下来,将右臂一抬,眼睛微微向后看了一下。这个动作做得从容不迫,恰到好处,所以意思是很明显的:要人搀扶。 于是她身后的珍儿抢上一步,双手扶起她的右臂,眼看着地上,小心地扶她下了台阶,直到瑾嫔身边站定。 她这样端足了嫔妃的架子,倒让李莲英刮目相看了,垂下双手,先说一声:“奉懿旨。”然后停下来等瑾珍两嫔跪好,方始提高了声音说:“老佛爷面谕:赏瑾嫔、珍嫔喜膳一桌。谢恩!” 在瑾嫔、珍嫔向北磕头时,李莲英已经下了台阶,站在西面,等她们姊妹一起身,随即便请了个双安。 “奴才李莲英,给两位主子磕贺大喜!” 这是还要磕头道贺。瑾嫔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太监给主子磕头,只觉得世家大族的规矩,尊其上、敬其下,李莲英既是慈禧太后面前得宠的人,就该格外客气。 “不敢当,不敢当。不用磕头了!” “是!”李莲英原本无意给这一双姐妹行大礼,便即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你等等!”瑾嫔娘家早就替她们姐妹备下了赏赐,最重的一份二百两银子,就是专为李莲英所预备的,此时已捧在宫女手里,她顺理成章地发了赏。 “两位主子赏得太多了。”李莲英又请了个安。 李莲英传宣懿旨的任务,到此告一段落,本可以就此辞去,而况在漱芳斋听戏的慈禧太后,亦已到了传晚膳的时刻,应该在那里伺候照料,也不容他在这里多作逗留。 可是他居然抛开一切,留了下来,自告奋勇地执持侍膳的差使。 赏赐的喜膳是由位在养心殿以南,军机处以北的御膳房所备办。 名为一桌,其实不止一桌,一共是大小七桌,另加十来个朱漆食盒,由一队穿戴整齐的太监抬着、捧着,从西二长街经崇禧门,入翊坤门,安设在翊坤宫正殿。 李莲英套上白布袖头,亲自动手摆设菜肴,等一切妥帖,方始来请瑾嫔和珍嫔入座。 入殿一看,才领略到所谓“天家富贵”,说“食前方丈”,还是浅乎言之。 摆设在两张大长方桌上的菜肴,起码也有五六十样,食具是一式朱红字细瓷的加盖海碗,或者直径近尺的大盘。 盘碗中都有一块银牌,这是为了防毒而设,如果食物中下了毒,银牌一沾这些食物就会发黑。 除此以外,还有四张小膳桌,分别置放点心、小菜、火锅与粥膳。饭不准叫饭而叫“膳”,吃不准称吃而称“进”,所以吃饭叫“进膳”。 “请两位主子进用喜膳!”李莲英接着便喊:“打碗盖!” 于是由四五个太监很快地将碗盖一起取下,放在一个大木盒中拿走。瑾珍姊妹俩东西并坐,随即便有宫女递上沉甸甸金镶牙筷,同时视她们姊妹俩眼光所到之处,报着菜名。 这种吃饭的方式,在瑾珍姊妹是梦想不到的。尤其是珍嫔,在那么多人注视之下,真个举箸踌躇,食不下咽。 而想到神庙上供的情形,又不免忍俊不禁,差一点笑出声来。 “老佛爷的赏赐,”谨慎持重的瑾嫔向她meimei说,“多吃一点儿。” 这一来,珍嫔不得不努力加餐,只是膳食实在太丰富了,就算浅尝辄止,也尝不到三分之一,便觉得胀饱无比,而进膳的时间,却整整花了一个钟头。
等她们漱过口下座,李莲英才请安告辞,接着,宫门便下钥了。 “这么早就关门上锁?”珍嫔问太监王得寿。 “是!规矩这样。”王得寿答说,“宫里跟外面不一样,都是半夜里起身,所以歇得也早。” “喔,还有呢?”珍嫔问道,“还有那些人是掌权的?” 这“那些人”自是指太监而言,王得寿便屈着手指数道:“李莲英下来就得数崔玉贵,是二总管,再下来是硬刘。” “怎么叫硬刘?” “他的脾气很硬,有时候连老佛爷都让他一两分,所以叫他硬刘,只有李莲英管他叫小刘。他年纪很轻,可是念过书,常常看申报,老佛爷有时候要跟人谈谈时事,只有硬刘能够对付得下来。” “原来如此。”珍嫔又问:“皇上跟前呢?得宠的是谁?” “万岁爷跟前,没有什么特别得宠的。不过,”王得寿回头看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有个人,主子可得稍微留点儿神。” 看他这种唯恐隔墙有耳的戒备神态,珍嫔倒吃了一惊,睁大了眼问:“谁啊?” “是乾清宫的首领太监,姓王,名叫王香,大家都叫他香王。他是。” 王得寿突然顿住,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恐惧与失悔交杂,显然是发觉自己失言,不敢再往下说了。 珍嫔当然不肯默尔以息,“你怎么不说完?”她追问着。 “奴才是瞎说。”王得寿陪着笑,“主子别把奴才的话记在心上。” “不要紧,你尽管说。” “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奴才是胡言乱语,主子只当奴才什么都没有说。”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