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流放
古代的劳改刑法和流放刑罚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为的就是利用这些罪犯,免费为朝廷服务,在一定程度上维护帝国的利益。 比如,在任何朝代的边关,都是普通人不愿意去的地方,那里的生活很是清苦,没有人愿意去清苦的地方生活,可帝国为了维持边疆的稳定,又迫切需要在边疆维持一定的居民,从而壮大边疆的力量,威慑敌对势力的入侵,若是直接从内地调拨部分老百姓去边疆,老百姓肯定是不会乐意的,人都是从穷地方往富地方去的,怎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在这种情况下,统治者就想到了流放这个大招,只要是犯了罪的人,达到流放程度的就会被强行送往边疆,甚至,一家老小都会被送往边疆,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充实了边疆的人口。 而劳动刑法也是极其普遍的,为了就是使用这些免费的劳动力,让这些犯人好好的干活,为朝廷提供一定的经济利益,而劳动刑法干的最多的活儿,就是开矿和采石,这两种劳动是最为辛苦的,而且,都是在相对固定的区域,便于狱卒的看管,不会让干活的犯人有逃跑的机会。 而李安所提出的栽树劳改,难度就相对比较大了,尤其是契吴山周边这么大的区域,栽树肯定不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为了劳动效率,一次栽树的范围也不会小,准备的材料也很多,如此,是很难限定一个较小区域的,很有可能劳动的区域要扩大百倍千倍以上,人员也会比较分散,这必然会给监管带来极大的麻烦,若是服刑的马贼逃走了,这岂不是很麻烦。 老郭担忧的问题,李安自然也是想过了的,这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难题,这些马贼都是刚刚投降的,身上都有不少的恶习,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或许还能够安分一点,可若是脱离了官兵的视线,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那就很难说了,逃跑是肯定会有人这么干的,那么,有什么办法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呢?李安觉得只要好好的教育,切实为投降马贼考虑,给他们画一个大饼,让他们体会到安定的甜头,那么,就一定能够感化这些马贼,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做苦力,以求日后过上安分守己的生活。 毕竟,对于大多数马贼来说,他们之所以走上这么一条道路,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选择走这么一条不归路的,只要稍微有点希望,就不会选择走这么一条路。 在古代的社会,这样的例子很多很多,有很多人想做奴隶而做不成,于是就义无反顾的反抗,最终做了皇帝了,比如那个羯族的石勒,一直都想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奴隶,结果动乱的社会导致他根本就做不了一个奴隶,他被迫无奈之下,只得起兵争天下,并最终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这也是没谁了。 后世的很多人,从牢房出来之后,会继续从事犯罪的相关活动,主要原因就是在坐过牢之后,重新进入社会不被普通的老百姓所认可,总是被人看不起,用人单位也不会随便任用这样的人,如此,这些人就会心灰意冷,在找不到养活自己的手段之后,就会选择去做自己的老本行,去继续从事非法的活动。 这就是邢狱的悲哀,刑狱真正的作用不应该是惩罚这么简单,而应该是以教育和改造为主,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方式,而若是仅仅追求惩罚,那就太不应该了,会造成刑满释放人员的继续作恶。 让服刑之人,在刑满出狱之后,能够有一个养活自己的方式,能够生活的很好,如此,服刑人员在出狱之后,自然就不会继续从事非法的老本行了。 在服刑期间,应该要让服刑人员多干活,并让他们学会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这个才是真的为他们好,才能真正改造这些人,尤其是对于有恶习的人来说,是必须要花费巨大力气,让他们认真改掉这些恶习的。 老郭与李安的看法总是不同,不过,老郭并不愿与李安争执,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觉得可以先在契吴山之中开矿,这么大的山,里面肯定有矿,在开矿一段时间之后,表现好的人,可以派出去种树,而且,是分批出去种树,除了这些马贼之外,还可以招募一些普通老百姓,也参与到种树的行列,这样可以互相监督,避免马贼使坏,造成不必要的巨大损失。 李安觉得这个方法果然比较好,契吴山这么大的山川,里面肯定会有矿的,就算没有重要的资源矿,石矿总是有的吧!让这些马贼好好干干活,当他们习惯了干活之后,身体就会适应这种干活的节奏,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这就是所谓的劳动改造人。 这一次前来,李安带了不少的技术人才,在肃清马贼之后,让他们去山中勘探,发现一些矿脉应该没啥大问题,而且,夏州是有煤矿的,如此,契吴山拥有煤矿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只要认真的去勘探,就很有可能发现这些矿脉,而开矿在任何时代都是非常挣钱的,利用免费的马贼开矿,不但能大挣一笔,还能够很好的改造这些马贼,通过高强度的开矿劳动,让马贼的身体逐步适应开矿,从而能够被改造成为一个好人。 而李安有一个很好的设想,那就是利用开矿挣的钱来贴补植树造林的支出,当然,还有果树的收入也可以用来贴补植树造林。 在略微商量一些细节之后,李安与老郭策马前往马贼的主要巢xue,开矿和植树造林都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去马贼巢xue,并立即查看被发现的来往信件,这才是老郭与李安要亲自前往的根源。 二人很快就抵达了马贼的主要巢xue,并看到了马贼隐藏的好多建筑物,这些建筑物的设计都很有意思,顶部没有什么鲜艳的颜色,就是枯树枝,墙壁和好多建筑也都是与树枝和泥土一样的颜色,这些建筑材料都是就地取材的,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所以,颜色方面自然是比较亲近自然的,也不容易被发现,具有极强的隐蔽性。 马贼巢xue的大门也并不高大,也就一丈多一点的高度,宽度稍微大一些,大约有两丈的样子,这样比较方便进出,毕竟,对于骑马的马贼来说,门高能有一丈多就够用了,太高也没啥意思,而宽一些,是为了能同时让更多的马匹通过,不至于太局促。 大门和寨墙的顶部自然是一个平台了,马贼可以站在上面巡逻,从而保护巢xue的安全,而为了让巡逻的人有一个遮阴的地方,最中间的大门上方,还有左右两个角落,都搭建了遮阳棚,是很简易的那种遮阳棚,遮阳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而且,上面还挂了一些伪装用的爬藤植物,从而让这个巢xue更不容易被发现。 此刻,遮阳棚下面站着的是大唐将士,马贼早就溜之大吉了,而在寨墙的里面院子里,有十几名投降的马贼正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数蚂蚁,旁边是几名看守的官兵。 “好家伙,这里面是别有洞天啊!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隐蔽的也很好,从外面看,绝对想不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的房子,难怪能成为马贼最重要的核心巢xue,真是太妙了。” 李安开口感叹了一句。 仔细一看,这些房子,应该全都是马贼自己搭建的,所使用的材料全部都是山中就有的材料,比如树枝,树叶,草,还有粘性极大的泥土,这些材料搭配在一起,是能够建造一座很坚固的房屋的,而这里所有的房屋,都是使用这种方法建造出来的,就连里面最核心的大堂,都是如此建造的,只不过,建造大堂所使用的树干更粗更长,建筑的规模更大而已,别的就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侍郎,将军。” 一名部下走了过来。 “情况如何,信件在何处?” 老郭非常关心的问道。 “将军,信件就在大堂的后面,足有数千封之多,末将不敢擅自做主,并没有打开任何一封。” 部将说道。 “做的很好,这事儿还有多少人知晓?” 老郭问道。 “除了末将,只有副将和传令兵知晓,末将并不敢随意外泄。” 部将说道。 老郭满意的点头道:“太好了,记住了,此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传令兵已经交代过了,你告诫副将不要说出此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末将明白。” 部将开口说道。 李安与老郭走到马贼的大帐内,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硕大的老虎皮,这个老虎皮一看就是真品,被摆放在一张很大的椅子上,这就是马贼首领的宝座了。 在古代的时候,很多山大王都喜欢用老虎皮装饰自己的宝座,这几乎都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了,若是哪个山大王没有老虎皮,估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山大王,就算是做一个赝品,那也要有才行,就好比做皇帝的人,必须要拥有玉玺才能是合法的,若是没有玉玺的话,皇位就不够合法。 “这张老虎皮不错,不过,都被马贼首领给坐臭了,算了,不要了。” 李安笑着说道,并绕过座椅,走向后面的房间。 大堂是马贼首领与麾下小头领议事的地方,但马贼首领的住处也在这里,这样才能更加方便的处理很多事情,同时,也是为了安全,没有什么位置比大堂护卫更严格了。 “李侍郎不要,那归我了,哈哈!” 老郭显得很是高兴,他并不在意这个老虎皮被马贼首领坐过很久,他似乎不在意这些。 走到后面的隔间之后,一个很大的箱子就映入眼帘了,这个箱子里装着的,应该就是与马贼首领来往的信件了。 李安与老郭迫不及待的将箱子给打开了。 “果然有几千封之多,这么多的信件,真是藏都不好藏啊!” 老郭开口说道。 他若是把这么一箱子信件全都带回夏州城,难免不被人发现,夏州城的那些蛀虫的手段可不得了,而且,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先好好整理一番吧!把有价值的和没价值的分开,同一个人写的没太大价值的信件,保留一封就够了。” 李安开口说道。 老郭点了点头,与李安一起开始整理信件。 因为这些信件都是马贼首领看过了的,所以,都是打开了的,阅读里面的内容是非常容易的,只要把信件拿出来就行了。 “这么些重要的来往信件,马贼首领看过了之后,为什么不烧掉呢?他怎么会有收藏秘密信件的癖好。” 李安打开一封信件,笑着说道。 “哈哈!也许是为了威胁某些人吧!上了马贼这条贼船,想要下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是要一直与马贼同舟共济的,否则,马贼就能够拿出这些信件来威胁这些蛀虫。” 老郭非常通透的说道。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郭,生活经验那叫一个丰富,看人看事都是非常毒辣的,很多事情只要随便想一想就能够明白。 “哈哈!说的是啊!这个马贼首领真是个小人,居然还留这一手,这下不但没能威胁他想威胁的人,反而还便宜我们了。” 李安笑着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愣在了原地,就好比周瑜被风吹了一下就吐血了一样。 “怎么了,李侍郎。” 老郭开口问道。 李安缓了缓情绪,开口说道:“老郭啊!光我们保密也没用啊!这些信件是马贼首领收藏的,他肯定知道这些信件被我们俘获了,如此,若是他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夏州的那些蛀虫不就有准备了?” 老郭愣了一下,开口道:“应该不至于吧!马贼首领是一个小人,他没这么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