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爷爷的线索
凄惨惨的月光之下,一个孤零零的木屋杵在前方,一阵凉风吹过我的后脑勺,感觉有些冰冷,看着走在前面夏教授的背影,我更加肯定心中的感觉,这个家伙有鬼! 杨雨紧拉着我的手,她的脸色有些白,毕竟是女孩子,到这种地方多少都是有些害怕的。 义庄这种地方,还都是以前有过的,一般是后人准备送先人入土的这一段时间内将尸体放置在此,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遗体未有人安排后事,或者说后人贫穷根本无法将其入殓,大都只能放置在此,等待处理。 所以说,义庄这种地方是怨气最重的一个地方,死人在我国传统习俗中讲的都是入土为安,这若是摆在一间木屋里这么长久地放置,难免会心生怨念,日积月久,那孤魂也会变成恶鬼。 当我带着杨雨走进这间义庄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两排放置杂乱的棺材,甚至有些棺材盖都被掀开了,能够看到里面被风化的骨头,我的心理素质还好,一旁的杨雨可就不行了,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 我看着夏教授停下来的脚步,暗忖他也是一个胆子大的人,竟然敢在这种地方藏身,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恰巧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地方阴气重,所以那些人皮傀也倒是有可能没有追查到这里。 “这个地方虽然恐怖,但是风吹不着雨打不着,待在这里面还好。”夏教授呵呵笑着,他示意我将手里的火把放在一旁,走到墙拐取出两根小腿rou递给我和杨雨。 这rou里外都飘着一股香味,我心里还提防着,想着这方圆几里地方都没有看见活物,他怎么搞到这两根小腿rou? 还没等我问话,一旁的杨雨早已按捺不住,她接过夏教授手里的小腿rou就大口大口的咬起来了,夏教授在一旁笑着说:“杨助理慢点吃,我这里还有些水,喝点别噎着。”说完就递过来一个破了瓷的水壶。 看着杨雨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也没了之前防备的心思,也跟着吃了起来,这rou的味道还真嫩,等我吃完了,抹干净嘴,接过杨雨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口,偷偷地瞥了眼夏教授,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嘴上还是依旧含着笑。 难道真的是我疑心太重了?我脑袋里回忆刚才夏教授的一言一行,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只是第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被我发觉像是在撒谎,但是是否真的是我想多了呢?就这样在我思前想后的过程中,我枕着草垛子睡着了。 这一夜过的并不平静,不过不是现实中,而是在梦里,我睁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我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处在梦中,我看到夏教授卖力地从眼前的一个棺材里爬出来,身上带着一股特别的味道,这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很熟悉,熟悉地让我一下就回忆了过来,就是那块小腿rou吃过之后骨头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夏教授像是没有注意到我跟在他的身后,他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小心翼翼地从墙拐里拖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我瞪大眼睛望过去才发现那赫然是一具死尸,是一具尸体,最为令人感到惊恐的是,那具尸体身上的着装,同样是格子衬衫,只是少了两只腿,下半身都被硬生生地撕开了,这恶心的画面让我看了直反胃。 不过这夏教授倒是习惯了这种场景,他撕开尸体上半身的格子衬衫,头低下去直接咬了上去,没多久尸体的左胳膊就被他用咬加拽给扯了下来,朝旁边吐了口浓痰之后夏教授将这具尸体又放回了墙拐藏好,他拿着这根左胳膊径直走到外面生了一堆火,然后放在上面烤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我当时就有种想要吐出昨晚吃的所有东西,我已经能够想到那两块小腿rou的来源了,是那具尸体的两个腿,那具尸体的身份我也大致能够猜得到,应该是和杨雨一起上山来考察植被中的一员,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和蔼的夏教授竟然是个吃人狂魔。 等着夏教授吃完抹掉嘴唇上的油渍,晃晃悠悠地又爬回了棺材之内,这声音静悄悄地竟没有引人注意,我转过身去赫然看到一个靠在草垛上睡熟的‘我’,我扇了自己一耳光,没有疼痛感,再联想到王一水说过的被阴间除名的话,顿时有种绝望的感觉,老子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但是为什么会没疼没痒地就死去了? 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站直了身子朝我摸过去,才发现在我的脖子上有一道可见的刀痕,还在朝外冒着血,这TM的,老子死了?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了? 我有些欲哭无泪地瘫倒在地上,就在我看着我的尸体发愣的时候,夏教授躺着的那副棺材里忽然传出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我悄悄地摸了过去,心里暗想反正自己已经是个鬼了,也不在乎这些了,等到我摸过去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有些愣神了,这躺在棺材里的夏教授竟然贴身拿着一件衣裳在那里傻笑。 这黝黑的义庄里没有亮光,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件衣裳,那是一件灰色长衫,这件长衫的样式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爷爷最常穿的长衫,我几乎是含着泪地跪倒在地上对着那件长衫磕了四个头,嘴里暗念着:“爷爷,我爹交给我的任务我也没完成,您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现在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叫我怎么是好哟。” 说完这句话我禁不住悲从心中来,眼泪兀自流个不停,不过没多时我却停住了哭泣,因为我注意到夏教授咧着嘴笑的是灰色长衫上的一句话,那句话看得我是惊骇莫名! “两仪生四象,四象换乾坤,引我入仙班!” 这是谁,这么大的口气,要用四象换乾坤的方式入仙班?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我脑袋里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我像是理清了一些头绪,墓葬里古怪的壁画,我眼里看到的两条阴阳鱼融合一体,那条悬在铁链之上的龙尸! 这一切不是没有缘故的,像是冥冥中被谁安排好了,想到这里,我的心神大震,站起身来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阎王叫我三更死,不会留我到五更。 我从草垛里翻出一根草绳,跑到‘我’的身边,把我的脖子朝上仰着,用草绳将我的伤口给缝上了,心里暗思,就是死也得让我留个全尸。
缝完伤口之后,我就伤感地对着杨雨的脸蛋亲了口,朝着义庄外走去,走出义庄外没多远,我就感到自己身上一阵无力,而隐隐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我没理会,硬着头皮朝着下山的路走去,这一阵晃晃悠悠我竟走回了村里,可是还没等我看清村口的那棵老梧桐树,我就晕倒在地上。 第二天天亮了。 我睁开眼来,外面的世界还是明晃晃的,我喃喃自语:老子这是上辈子做坏事不多,到了天堂了吗? 正准备作揖感谢的时候,肩头上的杨雨却睁开了眼睛,好看的大眼睛望着我说:“威哥,你在咕哝些什么啊。” “啊,哦。没什么。”我楞了一下,打了个岔,才发现自己还是处在那个义庄之内,夏教授的那个老家伙从墙拐里站起身来,跟我和杨雨打了声招呼,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眼里一晃而过的惊疑。 我也有些愣神,老子不是死了吗?还看到村口的那棵老梧桐树了啊。 我试探着站起身来,摸了摸脖子,手指摁到了一个伤疤,这伤疤让我心中一惊,昨晚的事情难道不是一场梦,是真的! 我打算探个虚实,便问了句夏教授:“夏教授,待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们还是下山回村里找出山的路吧。” 我以为夏教授会断然否决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夏教授沉吟了一会,竟然点头同意了我的意见。 这下我也没有话说了,等着收拾了一会,三个人就朝山下走。 不过我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在走到估摸着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故意蹲下身捂着肚子,对杨雨和夏教授喊了句:“你俩先走一步,我肚子有点疼,去方便一下再去追上你们。” 杨雨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嘱咐我小心点就跟着夏教授继续朝前走。 我偷偷地看着他们走远之后,赶紧拔起腿就朝原路返回,我要看看那墙拐里是否真的有尸体,还有昨晚夏教授藏身的棺材里,我爷爷的长衫是否在里面。 等到我气喘吁吁地跑回义庄里的时候,摸到墙拐里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那副记忆中夏教授藏身的棺材里也没有收获,所有东西像是不存在一般。 不过这个时候旁边的一副棺材却传来异响,我身子一紧,悄悄地靠近那副棺材,想着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闹鬼吧,等我推开那副棺材的棺盖,脸色不由得发青。 里面是一只蜷在一起的刺猬在啃食着尸体,那具尸体仅剩下半边脸了,刺猬听到响动也一溜烟地跑的没影,我仔细地打量着这具尸体,上身的格子衬衫让我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