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黄巾宿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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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师,慢着慢着。你老先别过来,不然本将叫人了。”见张角慢悠走来,本公子有些慌了,喝住张角。张角不动声色,眨眼间便到我面前。想来也是,他这等人属于修仙之士,法力滔天,早已把护卫在我大营的兵士定住,方才进来。 “刘公子,如今贫道命不久矣。欲寻传人,教你‘天书三卷’,你可愿意?”张角在旁,也不觉炎日,反倒有寒气溢出,天书三卷?莫非是‘万法归宗’之类的吧?那练了可是断子绝孙。不练不练,理由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为什么选我?我不过也是一凡夫俗子。再说了,老道,你本事通天。那像将死之人?你会法术,还可以向天借寿嘛,东方塑还偷蟠桃呢。”张角已经修成地仙,怎可能这么快便死去?决计不可能,有诈。 张角挥扫拂尘,捡起本公子跌落在席上的书简【孙子兵法】,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公子身怀仙缘,乃天命之人。日后接纳贫道的百万天公子弟,还世间一个公字。贫道当传你平生所学,岂不美哉”? “老道,你当本将傻是吧?谁愿意上你那条贼船?如今虽然汉室衰微,但也没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枪打出头鸟,你黄巾也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本公子劝道,你说你一道士,非要争霸天下做啥?回你的终南山去研究‘太平要术’修成天仙不好? 张角老道冷哼一声,收好拂尘挂在腰间。拎起本公子就是一跃,穿过云头。转眼便到达广宗城下,这这...也太神奇了吧?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法?张妖道那枯黄的手竟然把本公子当小鸡一样提。只叹倒霉,很多事科学无法解释。 “是天公将军,快开城门。”有天公子弟在城楼上叫喊。 正当城门大开之际,有一彪军从南面颍川杀来。本公子心中暗喜,难不成是云长见我被抓,赶来救我?也不对,张角做事赶紧利落,法力高强。便是子龙发现本将军被劫,也是明早议事之时。那可能就是朱儁、皇甫嵩在长社大败黄巾军,张宝、张梁来投张角。 该死的蝴蝶效应,历史记载皇甫嵩兵出武关奇袭南阳,大败黄巾军张梁一部。张梁投奔正胜了一场,占领颍川郡的张宝。恰在相持阶段,张角大败董卓,突然病死;贼军大乱,朱儁、皇甫嵩合兵一处,各带干草柴火,星夜火烧长社,大败张宝张梁,至此黄巾平定。 然而此刻张角未死,张宝、张梁死战逃脱,率领残军奔赴广宗城。这只是我猜测。果不出所料,来的那一彪军,上书旗号‘地公将军’‘人公将军’。须臾之间,便至城门下与张角相见。兄弟三人聚首,有悲有喜。 “此子被大兄拿住,可就此斩杀。以报老道在孟津之耻。”张梁咬牙切齿,在孟津被甘宁与刘琦联合打压,在长社又被朱儁、皇甫嵩大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无修仙气质。 张宝微胖,中等身材,沉默不语,身上地支黄袍有些泛黄之物,飘来阵阵腥臭。艹,踩狗屎了吧?张角闻了闻,也发觉有些不对劲,张梁有些尴尬,道:“适才小弟与二兄离广宗城一百里处,被一队人马拦住,与贫道先锋渠帅程志远交战。为首大耳垂肩,左有红脸关东大汉,右有黑面野人,扬鞭大骂:‘反国逆贼,何不早降!’程远志大怒,遣副将邓茂出战。那黑面野人挺丈八蛇矛直出,手起处,刺中邓茂心窝,翻身落马。程远志见折了邓茂,拍马舞刀,直取黑面野人。红脸大汉舞动大刀,纵马飞迎。程远志见了,早吃一惊,措手不及,被红脸大汉刀起处,挥为两段。 小弟马上披发仗剑,作起道法【撒豆成兵】。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大耳连忙回军,军中大乱。红脸大汉叫喊分批‘撒尿破法’,军士依次撒尿,射在空气中,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坠地;风雷顿息,砂石不飞。三人带领冲杀,弟等夺路逃命”。 张角本想责怪,但又不忍。叹了一口气,负手进城。那颍川来的黄巾军,个个垂头丧气,传来阵阵sao味;张梁进城时,恨恨瞪了本公子一眼。瞪嘛?牛鼻子老道,瞪回去。 老道倒是对小爷不错,分了一座小别墅,让本公子住下。又叫来廖化伺候爷,初见廖化时,哥哥我正在抿茶,差点一口喷出。我勒个擦,那廖化,明眸皓齿、气宇不凡、身高七尺、肤白肌嫩,要不是他额头抹一道黄巾,我真愿意相信他是被黄巾军绑来做人质的。 说起这廖化,本公子脑海中有一片资料显示,无论是三国演义还是正史,都有这小子出没。而且还很活跃,从三国前期的黄巾起义,活跃到三国后期的邓艾灭蜀后。而且魏延死后,蜀中因无大将,只让他做先锋,所以人家常说‘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一说明了蜀汉自从五虎上将、魏延等逝后,只有廖化能独当一面;二说明了蜀汉人才的匮乏。 他也是为数不多的能从汉末活跃三国后期的将领,丁奉、廖化、马岱、张翼及司马懿的堂弟司马孚等。 “廖尊者,观你面貌谈吐,不说豪门大族,也是书香之家。怎奈落草为寇了?”本公子好奇,人家都说了,穷的闹戈命,你丫一大地主能戈自己的命吗? “刘将军说笑了,天公将军并非你所想那样。我家住南阳汉水,是当地大族,故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逼良为娼,朱门rou臭。是自愿追随天公将军,将军熟读【天书】,知晓大道至公,故想天下大公,人人平等。”廖化坐在席上,喝了一杯,轻声解释道。的确,很多人能为自己心中的信仰去牺牲,去挨枪子,去炸碉堡,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信仰的力量,真的,是神奇的,是不可战胜的。 敬了一杯廖化,他比我还年轻,却比我决然。敢抛弃一切,随张角前途未知的造反,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为了心中的梦想,一个公道,叹道:“当一个统治阶级,自己内部都认为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时,那也是真该灭亡了。廖化兄弟,在下表字子玉,敬你一杯”。 “喝,子玉将军。天公将军早已明见未来,谓我等道‘天下大公之人,必在此子,可继老道衣钵’,故才在北邙山等候将军。恰逢水镜先生司马徽来寻将军,与之大战一场,伤了元气。”廖化几杯白酒下肚,掏出了实话。原本他是谨慎之人,怎奈黄巾军中多是农民,自己又有文人相轻的气节,很少能够喝在一起,所能交谈的也有限,倒也把本公子当作了兄弟。 他是无意说出,可听者有意。尼玛,吓得本公子手心都是汗,真的,我感觉活了二十多年,最让我自豪的还是十八岁那年考上武汉大学,一向不登门的二伯,提了一支猪腿上门,逢人就说‘陈平这小子长出息呢,光宗耀祖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县状元的二伯。虽说穿越到三国以后,遇到了不少光怪陆离的事,更离奇的是张角还告诉我,小爷是帝星转世。我想干一番事业,可真没想当皇帝。
夜半时分,我清晰的记得,本公子正在与廖化喝酒,眯了一个盹。怎么到了一间密室?拍打墙壁,周遭是天然大理石,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虽然密杂却有意无意对照诸天星辰。仰视苍天,只见满天星辰遍布。 “刘公子,不用找了。老道在这儿。”张角端坐祭台上,眼角又多了几道鱼尾纹,听来有气无力。不像初次见面那般精神抖擞,此刻却如即将坐化一般。 张角唤我上了祭坛,摆在案牍上的书简,层层叠叠,书墨绚香,扑鼻而来。最里面的书简篆书‘太平清领道’。传说中张角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皆是书中所载。不禁起了兴趣,但又在后世听得传言,攻习这等道法,重则家破族亡,轻则断子绝孙。三缺五弊,犹豫不决。 “天道之法,在公在勤。公者,纳世之胸怀,包罗万物之心;勤者,自修培性,善谏力极。惟齐备二德,方能顺天应器,救世展图,外则扬名海内,入则敛性凝心,是为‘杰’。”张角朗声道。 本公子一呆,细细品味句里的意思,越发觉得境界高远,比之自己从前所学的子经史集,更有一番气概,不由又反复念了几遍,打开书简,只见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顿时好奇心起,读起了序章: “余蒙天顾,得《太平要术》,既受天命,当极精尽力,创‘太平’一道,扬法弘德,以救万民于水火。惜时不予我,难成大业,恨不能传天训于世,虽死而憾也。”。 “贫道起于恒帝年间,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至今已有四十余年,恶果将近。小友,可代贫道行道。”原本鹤发童颜的张角,此刻在星光下是如此的憔悴、老迈。 一个时代即将落幕。 “所谓‘公’,乃求天下归一,同心同德,因而尽是兵法奇谋、天文地理、安邦治国之道;所谓‘勤’,乃自身修心养性,锻筋练骨,因而记述了养气之法、医术卜算、武功兵械,可谓包罗万象。”张角《太平清领道》虽分为三卷,却有书简八卷,按五宫八卦分列。 本公子每读完一简书,老道便把读完书简扔到火盆,口中念念有词‘烧了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