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砸向师父的火球

    “一根？”

    “是的，一根。”

    “两铜。”

    九鸣大陆的货币分为金、银、铜三种，一金币换一百银币，一银币换一百铜币。

    这么小的生意，胖老板很失望，他不耐烦地拂拂袖子，拿出一块布开始擦拭柜台。

    “要是买一包呢？”

    “一包十根，十铜”。

    “十包呢？”

    “一百铜。”胖老板白了他一眼：“不打折。”

    “一百包呢？”

    “一银。”胖老板沉下脸，这小丫头就是来捣乱的，谁家会一下子买一百包针？

    他转过身去擦后面的货架，这意思已经很明白，快点走吧走吧。

    九蔓却好象什么也没看见，腆着脸问：“买这么多，就没有点赠品？”

    见老板不答理她，九蔓一把把老板手里的布抢了过来，死皮赖脸地凑过去。

    “免费附送两包。”胖老板无奈地说。

    “那要是买一千包呢？”九蔓坚持不懈。

    胖老板终于忍不住暴发了：“你是想在家扎刺猬呀还是想练葵花宝典呀！别在我这捣乱，出去出去！”

    九蔓也不生气，反而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老板，做生意的怎么可以赶客人呢？客人就是财呀，对不对？”

    胖老板强压住怒火，胖胖的脑袋趴在柜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一包针十根，卖十铜，也就是说一根针一铜？”九蔓掰着指头算。

    胖老板嗯了一声，两只绿豆眼恨恨地瞪着她。

    “那你刚才为什么卖我两铜一根。”九蔓忽然伏在柜台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一根是散卖，当然要贵点。”

    “可是你足足贵了一倍！”

    “你……。”

    “一根一铜怎么样？”九蔓露出一副jian商的表情。

    “好吧，就一铜。”老板皱眉，他已经不想再为这一个铜币浪费口舌，只想快点把这个烦人的小丫头打发走。

    “不行，老板，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答应，这样太没意思了。”九蔓失望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重新来。”九蔓笑嘻嘻地拿起针：“老板，一根针多少钱？”

    “呃——，一个铜币。”

    “便宜点，两个铜币怎么样？”

    “……，好，好，就两个铜币。”胖老板嘴上不说，心里已经骂了一百遍神经病。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做生意呢？这样不是让你吃亏了吗？不行不行，老板，我们重新来过，一根针多少钱？”

    ……

    一小时后，九蔓的针还没买好。

    两小时后，胖老板已经快崩溃了。

    他一边擦着满脑门的汗一边拱手恳求道：“姑奶奶，求求你了，这根针我送你，哦，不，这一包针，十根，我都送你了，一分钱不要，好不好，求你快点走吧。”

    “这怎么可以，大叔，我是来买针的，不是来讨针的，怎么可以不付你钱呢？我这不是还在讨价还价吗，咱们继续，来，——老板，一根针多少钱？”

    “咕咚”一声，胖老板晕倒在柜台后面。

    九蔓回家把针交给师父。

    “买一根针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师父看着西下的夕阳摇头道：“你要是肯花这功夫练练魔法，火球术早就成了。”

    “师父。”她乐滋滋地掏出一个铜币，捏在手上晃啊晃的：“你每次出门不肯带我，总是说，‘嗯，九蔓啊，其实侃价也是一种修炼’。我可是照着您说的做的。”

    师父望天长叹：“苍天啊大地啊，我明明说的是‘看家也是一种修炼’”。

    “都差不多啦，师父。”

    “差不多？咒语念错一个字，就差很多，九蔓，你是个法师，好好修炼法术才是正途，不要再去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商术了。”

    看到师父投来冰弹般冷冷的目光，九蔓心虚地低下头：“师父，您别生气，我现在就练。”

    “奥——恩——卡——火——灵——未……”

    “念口诀的时候要专注，这样才能调动出体内的魔力。”

    “奥——恩——卡——火——灵——未……”九蔓吸了口气，努力集中注意力。

    没想到这一次，口诀刚念到“未”字，她的左手中忽然凭空冒出一个鸡蛋大的火球，诡异地悬在半空，青白的火焰跳动着，发出温热的光芒。

    “师父，师父，我成功了！”九蔓大叫，不可置信地看着火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因为怕火球烧到自己，她的两只手僵在空中不敢乱动。

    “很好，继续呀。”师父脸带微笑提醒道。

    “？，继续？”九蔓呆了两秒钟，恍然大悟。

    “奥——恩——卡——火——灵——未……”她把咒语又念了一遍。

    手上的火球“呼”地一下大了一倍，火焰变得更加炙热起来。九蔓吓了一跳，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后仰，左手往前倾了倾。

    “我叫你继续呀！”师父焦急地催促道。

    “奥——恩——卡——火——灵——未……”九蔓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又念了一遍。

    火球呼地一下长到和篮球一般大，强烈的火焰逼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九蔓慌神了：“怎么办？师父，它要烧到我了，你快来把它弄走，师父，师父。”

    “你倒真是个天才。”师父又好气又好笑：“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法师能把火球搓到这么大，更天才的是，还捧在手上舍不得丢出去。”

    “师父您过奖了。”九蔓还以为师父真在夸她。

    “蠢材！！”师父终于忍无可忍，怒骂道：“那天教你的全忘了？第二段咒语呢？”

    “哦，是吗？还有第二段？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九蔓战战兢兢，努力在脑海中搜索。

    “罗——战——亚——支——”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罗——战——亚——索——”

    好象也不对。

    火球越烧越旺，粘在手上一般，甩也甩不掉，空气中似乎隐约有头发烧焦的味道。

    “师父，救我，徒弟要变烤地瓜了。”九蔓乞求道。

    白胡子师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九蔓急得快哭了，都怪自己，几条简单的咒语也记不住，不过商品价格什么的，她倒是过目不忘。

    她努力地回忆，右手同时比划着推出的手势：“亚——战——罗——蛇——卡。”

    “蓬——”

    火球应声而出，夹着巨大的力量，炮弹一般向前疾射而去。

    九蔓只觉手上一轻，终于甩掉了，她刚想松口气，忽然尖叫起来。

    激射而出的巨大火球，不偏不倚，正砸向对面的师父，速度之快，威力之猛，令人发指。